第79章

  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威胁还是什么。
  于家媳妇抿着嘴,居然点点头,期待地看向于桑之。
  这一场面,让李二花大跌眼镜。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行人,目光震惊。
  于桑之动都没动一下,还是让伙计把人赶走。
  于家男人刚打了一架,正是想动手的时候,被于桑之当众下了面子,顿时脸色很黑,沉着脸要让她好看。
  这次出现的,却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小伙计了。
  专门被雇来看家护院的壮汉,抖着自己身上的肌肉,一步一颠地走过来。
  光看那胳膊比于家男人手臂都还要粗上两倍的大腿,就知道他做的就是撵人的功夫。
  严阵以待的于家男人后退了一步,脸色顿时从黑沉变得铁青,那铁青的脸色,就是外人也能看出他的勉强。
  为了帮于家男人挽尊,想用这招对付于桑之的王老板连忙退后两步又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掌柜如果有道理,那就应该说出来,而不是如此小肚鸡肠地撵给自己养育之恩的人走。”
  这已经不是暗讽了,更多的是明嘲。
  王老板自诩资历,说的话也德高望重,看于桑之的目光,不加愤怒,反而透着一股子好言相劝的味道。
  只是虚伪极了,仿若提点小辈的话,细剖起来,更像是在拱火。
  旁观者却是不管这些的,他们都相信,有热闹看就是好事。
  一个个目光炯炯,正要看这小镇新来的女掌柜要怎么应对。
  居然有人要和于桑之讲道理。
  于桑之自己都默了会儿,她想起曾经在绝对的实力下,自己塑造的规则,在她的规则下,每个人都按照她的规定生存。
  无论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解决桐城这个祸患的管理者,还是在她的威压下瑟瑟发抖的小弟们,都被她的实力给碾压到毫无反抗之力。
  这感觉有些许新奇。
  还从未有人这么义正言辞得和她讲过道理。
  第65章 养猪
  既然他们要和他们讲道理,于桑之也新奇这种讲道理的流程。
  她起了点兴味,点点头。
  “要讲道理呀,可以。”她拍拍手,那满身横肉的大汉立马转了方向,蒲扇般的大手一开一合。
  “砰”一声,把于家男人和于家其他人都放进了里头。
  徒留外面一众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面对结实的门板大眼瞪小眼。
  王老板就被关在第一个,他面对着木门,瞪大了眼睛。
  那双眼睛怔怔看着,似乎是没回过神来。
  能让他碰一鼻子灰的人可是少数。
  里面,清冷的嗓音混着如流水般潺潺的声音落在王老板的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回敬他之前的讽刺:“既然要讲道理,那么就关上门来解决家事,诸位请回吧。”
  被热闹吸引过来的看客们面面相觑,都闹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
  不过……
  眼看真的没有热闹看了,他们还是顺着人群散开,只是走的时候,八卦随着他们嘴上飘,从他们的嘴上飘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好了。”于桑之转眼看向于家男人:“人都走了。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于桑知并不打算和他掰扯什么老子孩子的。
  这对她可没什么用,她既不是于大妞,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于家人,顶多只是个占了魂儿的恶人罢了。
  于家男人哪知道于桑之还会这么硬气。
  看着于桑之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门关好,他就立刻把当初在于家蛮横的样子使出来,大步上前,想要重现当初一家之主的“威严”。
  什么讲道理?
  只有在外人面前,于家男人才爱讲讲道理,一旦关上了门,于家男人只会做于家的一言堂,把所有暴躁的脾气,全部都以拳脚的方式,施加在和他最亲密的媳妇和孩子身上。
  而他现在,则正打算重现这一打压的方式。
  于家男人恶狠狠的,面部的肌肉紧绷,牙齿紧咬,嘴部的肌肉也都紧紧抿住,走动间,骨头嘎吱嘎吱响,正是想要给于桑之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不等他抓上于桑之的头发,让她知道于家到底是谁说了算,就被一脚踢翻在地。
  于家男人眼前一闪,还没等他看清楚眼前一闪而过的东西,就被一脚给按倒在地上。
  脆弱的肋骨摩擦着地面,背上的那只脚小巧玲珑,却内含暗劲,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道按压着他。
  于家男人舌头一伸,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可惜,这并没有让他呕吐的环境,只见那只脚不知道往哪出一碾,疼的于家男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整个人冷汗涔涔,连想吐的欲望都被笔回去了。
  于桑之垂下脑袋看于家男人,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清凌凌的声音,似是疑问,又似是嘲讽:“想偷袭?”
  正常人哪能想到这样的局面。
  刚察觉到表弟要动手却没能及时拦住的于家男人表哥收回自己打算劝架的腿立马退了回来,整张脸都是放大的惊恐表情。
  于家媳妇就反应更大了,她尖叫一声,尖锐的嗓门几乎要把门给戳破:“啊!于大妞,你快放开他。”
  于家男人被于桑之给踩在脚底下,连呼气吐气的空间都没有,整个人翻起了白眼,几乎就要窒息掉。
  于家媳妇迫不及待放下自己怀中从来不离手的小儿子,连忙扑上去拉扯于家男人,同时还要用尖锐的嗓门骂于桑之:“你干什么?他是你的爹呀,你居然敢这样?”
  “你怎么敢?你不怕吗?”
  于家媳妇絮絮叨叨,比即将要窒息的于家男人还要聒噪。
  说来说去,于家媳妇也没能说出为什么于桑知不能动于家男人,反而一直在抱怨和惊恐:“你不怕吗?”
  于桑之实在不知道她应该怕什么,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淡淡收回脚,看了一下在地上喘气的于家男人,实在不知道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偷袭成功。
  本想要以拳头和暴力来压迫女儿的于家男人惨遭滑铁卢。
  他又气又急,又极为狼狈,在地上扑腾的样子,活像是一条上了岸的鱼在苟延残喘。
  缓了好久,他才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被地板砸的鼻青脸肿的脸正对着于桑之,目光里满是恨意。
  “啊。”于家媳妇惊叫了一声,被这满含恨意的眼神给吓到,捂着自己的心脏,不敢直接看于家男人。
  于家男人这眼神刺到的不光是于家媳妇,还有于家媳妇带来的孩子。
  孩子哭声更加嘹亮。
  于桑之察觉到了于家男人的杀意,撩起眼皮,淡淡拨了拨自己的指甲,压根没把于家男人当回事。
  镀金的灯笼灯光明亮,灯火笼罩在她身上华丽的狐裘和鲜艳的裙摆上,金光横波,是一种独特的美。
  从未拥有过这些好东西的于家男人粗喘了口气,贪婪和恨意如雨后疯狂生长的藤蔓,正毫不留情地攀牵在他黑色的心肝上,一点点壮大生长,盘根错节,交织在他肮脏的血液中,盘旋在他恶意满盈的念头中。
  于桑之脚下的裙摆被拉了下,她底下头,嫣红的眼角含着淡漠的冷意,将极为有压迫力的眼神落在那只手上。
  那只手藏污纳垢,不知道在女人的床上滚过多少回。
  于家男人紧抓自己手上的裙摆,感受到金丝在他手上摩擦的感觉,生了更多力气。
  “我……咳咳咳。”于家男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还紧抓着于桑之的裙摆不放:“我……”
  他抓住了那身裙子,抓住了那点衣摆,神色全是阴狠:“我要你给我钱,我要你给我银子。”
  他发了狂:“你踢我,你踩我,我要把我于家的钱财收回来,我要把我于家的钱全都收回来。”
  于家男人装牙舞爪,使劲顺着衣摆想要抓住于桑之的小腿。
  但是不等他真的抓住,他就被人给提起来。
  浑身肌肉的壮汉如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丢在一旁。
  眼中嫌弃,嘴里说着:“我们于掌柜也是你能碰的?”
  哪怕他们不敢相信这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能养出于掌柜那样美若天仙不似凡尘的人,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看于家男人的鄙夷却是没法抹去的。
  他们都是于掌柜招来的,不说对于掌柜的推崇,光从他们的生活稳定来说,这个于家男人刻薄的模样,很可能一接手生意就将他们辞退。
  更何况这些天,桑氏米铺的地位和名声水涨船高,让他们原先对女子的看轻也随着不间断的金子而消弭。
  拨算盘的算房先生这几天把算盘拨得哐当哐当响,还时不时感慨自己真是老了,跟不上现在做生意的头脑。
  早知道现在桑氏米铺能赚这么多钱,他就不去于掌柜面前讨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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