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闻斯臣几乎要抓狂了!
跟着曲凝的保镖打电话回来,说是曲凝和闻斯威去了远城,他才从远城飞港城,3个小时的航程,等他折返回去远城的时候,曲凝已经不在了。
他隐瞒了那么久,却在机场没耐心陪着沈樱等飞机,只交代保镖跟着她,没想到闻斯威竟趁机带了曲凝去找沈樱。
保镖熟悉曲凝,面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阻拦。
真是一群蠢货!
苏黎世下起了暴雪,苏黎世机场取消了航班,闻斯臣的飞机也被迫降在奥地利。
曲凝电话信息通通没回复,他一颗心几乎沉在谷底。
机场大屏幕正播放着中国春节的广告,预祝全球华人新春快乐,人群里的欢庆声依旧没有将他的心底的焦灼淹没。
他在吸烟室里来回踱步,皮鞋碾过满地烟灰,玻璃墙外,保镖又一次走向值机柜台的身影让他烦躁地扯松领带。
打火机咔嗒作响,烟刚点燃就被掐灭在金属槽里。烟灰缸早已堆满,溢出的灰烬像他越烧越烈的耐心,航班延误的广播再一次响起,他踹翻了脚边的行李箱。
“再查。”
声音沙哑得可怕,喉咙里也梗着未散的烟。
“明白,闻先生。”
第65章
正月初六,午阳已带着几分初春的暖意倾泻在半山豪宅的庭院里,泳池水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年桔上挂满了利是封,金桔还沉甸甸地坠在枝头。
吃过午饭,曲凝牵着奥利奥走出闻家老宅,保镖正有条不紊地将行李箱搬上车。
奥利奥站在门口,挥手向闻晓峰告别。
“爷爷,下个月你一定要来看我滑雪比赛哦!”
闻晓峰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当然,爷爷一定来。”
奥利奥小跑过去,又抱了抱闻晓峰,哄得他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到了,给爷爷打电话。”
“嗯,我会的,爷爷。爸爸不听话,过年都不回家,我肯定会听爷爷话的。”
“你这小滑头!”闻晓峰边笑边拍他的小屁股。
奥利奥见状更是来劲,又说了几句俏皮话。
闻晓峰笑得直咳嗽,却还是止不住,只好一边摆手一边喘气:“好好好,不说了,别误了飞机,你爸回来,爷爷狠狠教训他。”
话音未落,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刹在曲凝面前,轮胎碾过落叶,掀起一阵尘土在半空中打圈。
车门被粗暴推开,闻斯臣跨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皱得不像话,袖口卷到手肘,没刮的胡茬让他整个人都透着股颓废的戾气,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亮得骇人。
他的目光如铁钳般攫住曲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闻斯臣你——”
不等她说完,男人已经拽着她塞进后座。
奥利奥愣在原地,小声唤道:“爸爸……”
闻斯臣摔上车门,声音冰冷:“再陪爷爷玩几天,爸爸过几天来接你。”
他被困在奥地利机场整整一周,每一秒都如同油锅中煎熬。可她根本没回苏黎世,反而直奔港城,电话信息全无回应。
他只恨自己没有翅膀,要不然一定立刻飞到她面前,掐着她脖子问清楚,是不是真要为了沈樱被闻斯威带走的事情又要和他一刀两断。
车身在弯道甩出凌厉的弧线,后视镜里映出他猩红的眼睛。
曲凝被速度吓得叫喊:“闻斯臣,慢点儿!”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想好借口,等下要怎么和我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啊,我回国了,瑞士的手机号就不用了啊,我给你发了邮件,你不也没看吗?”
他踩紧油门,“邮件?曲凝,你以为我会神经病到那个时候还去看邮件吗?”
“……”
曲凝心虚。
好吧,确实,她就是故意的,想要捉弄一下他,谁让他老是瞒着她,老是自以为是地去安排一些事情。
可她没想到,苏黎世会突然暴雪,把他困在欧洲无法归来。
不过,他要是从一开始就好好和她解释沈樱和闻斯威的事情,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想到这,曲凝的眼神又硬气了几分。
车子一个甩尾,停在别墅面前,闻斯臣解开安全带。
曲凝见状,慌忙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她几乎是撞开车门冲出去的,鞋跟在石板路上踉跄了一下。
闻斯臣倚在车门边,眯着眼看她仓皇逃窜的背影。
他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不急,既然都到家了,难道她还能长出翅膀飞了不成?
曲凝一口气跑到三楼,猛地把房门反锁上。
闻斯臣咬着未点燃的烟,仰头看着窗户,看见扇窗帘被猛地拉上,点起了烟。
青白色的烟雾升起,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慢悠悠地朝大门走去。
曲凝躲在窗帘后面,见他抽完一只烟就进屋上楼来了,心里开始打鼓。
完了,完了。
这里是三楼,她也不可能跳下去,但等闻斯臣上来,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被捏出褶皱的窗帘,既然躲不过,不如直面。曲凝转身正对房门,静静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也没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曲凝紧张的心情渐渐歇了下去。
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太累了?晕倒在半路了?
他刚刚眼神实在是可怕,曲凝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如果真的被他逮到了,估计她明天都不用起床了。
但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曲凝也不敢轻易开门出去看。
说不定,他就等在门口,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思忖再三,她轻手轻脚地退到沙发边,抱着抱枕半躺下去,靠着休息。
二楼,闻斯臣快速冲了一个澡,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利落地刮净胡茬,换上干净的衣服。
总归,她还是在自己身边的,捉弄他就捉弄他吧,他也认了。
他让佣人去准备午饭,又让佣人去三楼敲开那扇惴惴不安的房门。
曲凝等得都要睡着了,听见敲门声,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太太,先生叫您下楼陪他用餐。”
佣人对她还没改口,一如既往是三年前的太太,曲凝听得微微发愣。
她问:“先生呢?”
佣人在门外应答:“先生去酒窖选酒了。”
选酒?那说明他的情绪缓和了。
“好,我马上下来。”
她起身去开门,手指刚触及门锁,又顿住,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曲凝下楼到餐厅的时候,落魄的贵公子已经恢复成了往日矜贵斯文的模样。
他坐在那里,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噙着一抹淡淡地弧度。
裙子缎面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他眼神微暗,像是看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很美。”
他声音很低,目光不舍地从她身上那抹雪白肌肤上移开。
曲凝咬唇笑了笑,回望四周,发现佣人都被他支走了,心思昭然若揭。
她道:“闻先生,你就是叫我下楼,就是为了看你吃饭的?”
他单手执起酒瓶,手腕微倾,暗红的液体便顺着杯壁滑落。
“尝尝。”
曲凝慢慢走近,端起面前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还行吧。”她评价道。
曲凝向后靠坐在桌沿,双腿自然交叠,她右手执着酒杯,左手随意搭在桌边,离他远远的。
主要是这个男人现在肯定是憋着坏招的,曲凝不想自投罗网。
她像只警觉的狐狸,始终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他望着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抬眼看他时,眼神清明,没有刻意营造的媚态,但落在闻斯臣眼里却有浑然天成的诱惑力。
曲凝哼笑一声,他不会吃了她才怪。
“你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饭啊,在奥地利,饭不好吃吧?”
他唇角微动,喉结随着低笑的震动上下滚动一瞬,“过来,一周没见,你这个做女朋友的,怎么半点儿自觉都没有。”
曲凝笑,灿若星辰,“你过来,”她学着他的语气,“一周没见,你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也没见有多少自觉。”
闻斯臣静默地注视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
他微微偏头,声音沉了几分:“你确定……要我过去?”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危险意味。
曲凝迎着他的目光,“对啊,要你过来。”
闻斯臣慢慢起身,椅腿与地板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曲凝屏了屏呼吸,又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