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此话一出,几个面首脸上再也遮掩不住的讥讽,更加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
周回自知劝解不了几人,更不愿留此受他们的嘲讽,便不再与他们多言,侧过身子伸手朝着门外的方向。
“既如此,还望几位日后莫再上公主府叨扰殿下。”
几人如同看待傻子一般看他,抱着行囊撑开油纸伞就闯入了这片雨夜,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没几步路他们的身影便与这雨色融入一体,渐渐的消失不见。
周回转身踏入厨房照看着公主的药膳,公主如今一日不醒,他身为丈夫便一日不得离去,尽管世人对她有偏见,对他鄙夷,他都不曾听信过。
公主于他而言,是年少时的救赎,只因他一时的落魄无助,便毫不犹豫的保下了他周家的一家老小,他也愿意一生一世的敬重她,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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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榻上,长公主贺昀熟睡,蔡宁手掌在她额间一挥,那花纹再次显现。
果然还是被魔气给困住了,与她和柳木谦的不同,幻境虽然破了,可他们本就没被魔气给侵染过,可他们不同,那日行花宴时,长公主身上便已经有了魔气。
那魔物怕是想将长公主贺昀也做成那行尸走肉的傀儡。
可惜蔡宁不会如她的愿,如今公主身上的魔气还并未侵入神智,她便还能有办法,只可惜那平乐郡主贺雯神智已经被-操控,肉身已经如同一具死尸,她再有能力也无能为力,无法挽回了。
她伸出食指,右手轻轻划过,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落在了贺昀的眉心,那一抹鲜红渐渐化作一朵桃花,贺昀如同掉进了冰窖,额间开始布上细细的冷汗,眉头皱起。
随着额间的桃花印记越来越明显,她的周围开始聚起一团黑雾,在桃花印记碎裂的那一瞬间,黑雾也跟着消散开。
榻上之人的眉头才渐渐舒展,有了转醒的痕迹。
蔡宁伸手指尖在榻边的两个宫女眼前划过,瞬间消失在了屋内,两个宫女如同刚刚回魂般的突然清醒过来。
转眼瞧见着榻上之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想要起身。
“殿下,殿下醒了!”
宫女惊喜的叫出了声,连忙俯身去扶起贺昀的胳膊。
长公主醒了的消息在府内散开,众人听见这消息也终于松了口气,贺昀醒来便吩咐着要沐浴更衣,嫌自己身上的薄汗。
府内顿时又开始忙了起来,时刻准备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
一宫女匆匆跑入屋内,急得满头大汗,见到公主后连忙将消息告知。
“殿下,秋公子也醒了!”
一夜间,长公主无恙的消息再次传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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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时节,连续的几日雨天,终于迎来了放晴,这些时日,定远侯府与礼部冯家的亲事也有了着落,与冯砚冯大人商讨好的那日,蔡栋携温氏登门纳采问名,这亲事就如同流水一般的顺利。
冯家出言,话里话外都是急切的想将女儿快点嫁入侯府,两家便当即敲定,婚期也就定在了这个月底。
此消息一经流传,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成为了世家公子小姐们的常谈之事。
就连平日不怎么出门的闺阁小姐也都有所耳闻。
冯素的名讳也在街头小巷,各类商铺的娘子口中传开。
“要我说,那小侯爷哪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那冯二小姐又不是美若天仙,在京中又无贤名。”
“指不定那小侯爷也是受父母之命,冯家毕竟也是书香门第,你可别忘了冯大小姐去年也是嫁了个好人家。”
“哎,这冯小姐也是走了什么好运气,竟也能入得了侯府的眼,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小侯爷的大娘子。”
世人皆说冯素攀上了个好人家,蔡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家,家世好,又有爵位傍身,仿佛是她不可多得一份机缘。
只有冯素自己知道,这份亲事看似是她得了天大的一个好处,殊不知只是他父亲为了攀亲搭建的一个戏台子。
冯素捏着手中的一方绣帕,心中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小侯爷,也会是其它的达官贵人,只是那时她便应该不会有如此好的运气能够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妻了,更可能的是一个妾室,被当作猫儿狗儿般的逗乐。
【作者有话说】
驸马表示:傍大款都傍不明白?
谢谢宝宝们的评论,这几天有没有追剧呀,感觉最近电视剧时好看时不好看。
第44章
◎冯素的不安◎
丫鬟小舞抱着个锦盒进屋,脸上藏不住的欢喜,还未走近便开始念着。
“小姐,是小侯爷送来的。”
冯素沉稳的接过那锦盒,沉甸甸的还挺重,近来这几日,小侯爷像是着了魔般日日差小厮送来东西,吃的喝的玩的,金银首饰都送了,不知今日又是何物。
冯素缓缓打开盒盖,说实话,被日日这样的小礼物送至手中,她本还不太愿意收下,因为她觉得每每收下一件礼,那便欠下了一份人情。
可如今她竟也带着几分期许了,目光顺着盒盖的打开,是一只青石雕鱼纹砚与一支紫毫笔,砚台纹理清晰明了,石质优良,细腻滋润。
冯素盯着这砚台有些发愣,她自小爱画人像,可父亲说她不风雅,便让她学那些音律诗词不许再碰画,上一只砚台还是姐姐出嫁时留给她的。
那蔡景州又是何时得知的,难不成是那日的匆匆一别……
冯素摇摇头放下锦盒,算了,大概是碰巧,许是想她练字写字的。
“小舞,收下去吧。”
冯素承认,她的心底有了些许的动容,她从未被这样的对待过,自小父亲都不太愿意亲近她们姐妹几个,如今也只是因为她与侯府结了亲,父亲才破天荒的时常叫她去书房说几句父女之间该有的话语,可那些关心的问候在他的话锋一转就又变成了训诫教诲。
她的父亲冯砚总是让她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冯家的二姑娘,若没有他便不会有她们姐妹几个十多年来的衣食无忧。
话外之意便是,不要妄想嫁入了侯府,便能于冯家脱离关系,她永远得欠着冯家。
就如同年前大姐成亲那日,十多年不曾有过的亲情父爱,那一日在满席贵客面前表演了个淋漓尽致,又是红了眼眶又是哽咽,亲朋好友皆去劝解,儿女大了都是要成家的。
可冯素看的太清楚的,他的那份不舍,不过是演给外人的,同时在心底给自己强加上一个好父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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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雨后,天气再也没了清晨的那一丝寒意,近日京中时兴的绸缎料子又添了不少新的花样。
定远侯府着手准备着府中喜事,喜帖早早的便开始送出,如今府中最为看重的便是这份亲事,祖母最近只让蔡宁乖乖在院中待着,就连范嬷嬷的教习也都只是隔三岔五的才学上那几个时辰。
蔡宁也偷偷潜入康亲王府中观察过几日,不见那情魔的气息,贺雯日复一日在自己屋中梳头梳洗,在蔡宁的妖法之下,她身上的魔气渐渐抽离,可惜她的神魄已毁,再也无法真正的恢复。
只能尚且留下一丝气息,靠着这份气息苟延残喘。
不少捉妖师都不约而同的下了山,京中好像突然一下就变得安稳起来,十里之内再也不见妖魔气息,
原本忙碌起来还好,一闲下来,蔡宁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幻境中的场景,还好此事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转念一想她又有些为此事郁闷,为何此事只烦着她一人,那柳木谦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些日子,她也瞧瞧打探着柳木谦的动向,不是回了山门便是去了那些荒郊野外追寻那邪魔,就是没有再踏入京城。
自从行花宴那日匆匆一别后,蔡宁就未曾再见到柳木谦,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逃避,蔡宁心中也并不想与他相见。
本以为那些记忆就能够随着时间消散淡忘,可蔡宁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直到这一日,仲夏月末,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大婚,正巧碰上今年的端午时节,定远侯府的府门口早早便放起了炮仗,炮仗劈里啪啦的响着,府邸大门几个鲜红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晃。
宾客众多,纷纷前来祝贺,早在昨日蔡宁二伯一家也来了人,时隔了快两月,蔡宁再次见到了二伯家的几个堂兄妹。
蔡芸依旧娇俏,府中宾客公子们没见过她,便开始低头接耳的猜测她的身份,直到听见蔡景州的一声堂妹才将他们的话语给拉回。
一容颜清朗的公子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京城之人啊,怪不得不曾见过。”
一旁的男子神采奕奕的打趣着蔡景州。
“景兄,你家中妹妹怎么如此的多,光是亲妹妹便有俩了,这堂妹又有几个?”
几人附和着笑了起来,蔡景州一袭喜庆的婚服,笑意浮现眼底,伸手指了指蔡芸与蔡若雪站着的方向,爽朗的给几人介绍。
“那边两位都是我二伯的女儿,本还有一位堂妹的,不过前一年已经成亲,我也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