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季正谦面不改色:“嗯。”
季母何其了解他,张张嘴,把话吞下去。
沉默了几分钟,她犹豫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时要注意保养。可可还这么年轻,你别过几年就……就……”
季正谦觉得好笑:“就什么?”
季母憋得一张脸发青,最后抛下一句“我改天抓副中药给你补补”,就去找孙律佳了。
季正谦看着母亲尴尬的背影,心想,可千万别让她和舒可童聊到这种话题。
那才是真的嘴巴不把门。
季正谦这段时间在家里的处境有点尴尬。
因为他发现,家政总是似有若无地在逃避他的眼神。
一开始他以为对方做错了事,但是几乎每一个员工都是这幅表情,这让季正谦不得不寻找原因。
他很快就知道了问题出在哪了。
舒可童不喜欢收拾,以前独居的时候,从小照顾她的阿姨会定期上门来替她整理。
因为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也不觉得尴尬,有时候过于邋遢了,阿姨还会骂她几句,让她像话一点。
但婚房这边的家政全都是新的。
他们原本就对这对新婚夫妇十分好奇,所以在家里一旦发现了什么,都能放大揣测。
更遑论,情.趣内衣这种东西。
“先生,这个、这个东西……您看看要放哪里?”
阿姨颤巍巍地捧着他们昨晚用过的道具,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能大概猜到。
季正谦看着分腿环,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却很平静,“给我吧。”
关上门,他立马听到了窸窸窣窣的交流声。
他拎着东西去找罪魁祸首,舒可童正在试穿她的新战袍。
看到季正谦进来,眼前一亮,盛情邀请。
“老公老公,来拆礼物。”
“好。”
季正谦手上还拿着东西。
舒可童眨眨眼:“这个就不用了吧。”
她今天一定分得很开。
季正谦说:“换种用法。”
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数学这个学科上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
季母请了家教到家里给还没上小学的他上奥数启蒙,季正谦往往能举一反三,得到老师的惊叹和夸奖。
学久了,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天赋。
他很容易找到规律,和解决办法。
就像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解决舒可童的办法。
环带被他叠起来握在手里,变成了一截短皮鞭。
他一边抽她一边入她。
“可可,贴身衣物要收好。”他叹气,“不要了就丢掉,买新的。”
“但是不要随便乱放,好么?”
他不是想要责备她的不拘小节。
只是给了别人幻想的空间,对女生来说,太吃亏。
这种时候舒可童无有不依。
她梨花带雨地说:“我知道错了……”
季正谦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
他皱眉,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错什么?”
结果舒可童也是挖坑给他跳。
见他停顿,缠上来撒娇:“爸爸,你别生气了。”
他呼吸一窒。
“你叫我什么?”
舒可童咬着他的耳朵又重复一遍。
老天。
季正谦不合时宜地想起李墨舟那句,“怕不是想从丈夫寻找缺失的情感”。
换了个地点,意思完全不一样了。
舒可童第二天直接发烧了。
她和姜时夏约了见面,现在姜时夏只能被迫来她家玩。
闺蜜端着茶杯喝了几口,左看右看。
舒可童贴着退烧贴,问她怎么了。
姜时夏放下杯子,“你家是不是换家政了?我上次来了看到的好像不是这些人。”
舒可童抽抽鼻涕,声音黏糊,“嗯。他们不小心碰见我和我老公亲热,被我老公挖掉了眼睛。”
姜时夏:“……”
“你是发烧还是疯了?”她无语至极。不过说到这,“你老公人呢?你发烧了他还出去?”
“上班去了。”
已经过了十五,新春的气息逐渐淡去。季以乐偷偷告诉她,学校要二月底才开学。不过她又说:“这是我认识小叔以来,他放过最久的寒假。”
认识季正谦之前,舒可童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喜欢学习和上班的人。
她才擦完鼻涕,就又打了个喷嚏,“哈啾——”她抽了张新纸巾,用力,“他和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又不一样,他很能干的。”
“是是是。”姜时夏嘴上附和,但至今还能找到舒可童在结婚前在群里吐槽的聊天记录。
两姐妹已经出国了,小团体一下子散掉,每天都在手机上哭丧。
姜时夏有一次看不下去了,艾特薛涵玉:“不上班不上学的人请回国。”
薛涵玉直接装死。
能玩的熟人少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认识得比较久的人玩。
季正谦下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梁浩宇背对着他,手搭在一旁的移动桌子上,头没动,在摸索着盘子里的零食,最后挑了一块巧克力吃。
郑昂胡牌了,站起来尖叫:“给钱!三家给钱!”
舒可童往后一靠,一边数筹码一边吐槽:“什么狗屎运啊,我真服了。”
她头一偏,看到刚进门的季正谦,愣了一下,很快扬起笑容:“你回来啦——”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郑昂原本赢钱的热乎劲顿时收敛,腼腆地朝他笑笑;姜时夏和他点了下头;至于梁浩宇,也很有礼貌地转过来,和他打了声招呼:“您好。”
舒可童已经走过来了,在问他今天累不累,晚上吃饭没有。
季正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被她的笑容占据,这令他短暂地忘记了梁浩宇一副主人架势坐在他家客厅的样子。
寒假还没结束,他们经常到家里来玩。
季正谦有时候加班,会打电话回来。
舒可童应该是腾不出手,总是外放,他便从嘈杂中判断,大概有几个人,又都有谁。
据他了解,十次有九次都有梁浩宇。
季正谦不是没有过小心眼的时候,他试过突然回家,但舒可童每次都亮着一双眼睛跟小狗似的跑过来,对他显露出不避讳外人的依赖和眷恋,这一点和婚礼结束一起,成为了季正谦的定心丸。
他有空的话,还会加入他们。
只是年轻人的活力和玩法和他都不在一个标准上,就连姜时夏有的时候都会因为输得太难看而黑脸。
舒可童私底下悄悄和他提过,季正谦心领神会地退出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你玩,就是有的时候……”
“我明白。”他充分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太喜欢和大人待在一起。”
舒可童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
只能狂亲他,撒娇。
开春了,她和姜时夏去店里给员工发新年红包。
年前闺蜜大刀阔斧地洗牌,舒可童派钱的时候连有的员工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今年舒可童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就希望天天开心,幸福平安。
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也不怎么在乎营业额,有时候心血来潮了就抓人开会做新项目,比如在店里多设置一个区域,卖点新产品什么的。
上个月她说想做香水,姜时夏给她写方案找人脉,舒可童嫌累,想临阵脱逃,但姜时夏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最后就变成姜总亲自操刀。
新员工在私底下议论舒可童的家世,老员工讳莫如深地告诉她们:“你们知道我们隔壁店一个月租金多少吗?”
“多少?”
她比了个数字。
“哇塞——那一天的营业额得多少才能回本啊?”
老员工皮笑肉不笑,“而且能租到,就说明有关系在。不过我们舒总不同,这栋洋楼就是她家的。”
又听取哇声一片。
不思进取的超级富三代舒可童经常会有无聊的时候。
新招的运营建议她:“宝宝你可以试试做自媒体呀,你这个颜值这个家境,可以去录‘京都独生女的一日行程’、‘预算八位数的备婚日记’、‘留学回来以后我都干了什么’,这些题材的vlog都很受现在年轻小女生欢迎的。”
舒可童:“嗯,坏处说完了,好处呢?”
运营挠挠头,“额,涨粉?涨粉就可以接广了,也可以为店里引流。”
舒可童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
“不需要。”
她就这么无聊了一段时间,这里蹦蹦那里跳跳,等到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了,准备大显身手。
“好嘛好嘛,你就答应我吧。”
舒可童缠着刚下班的季正谦不放。
她有朋友过生日,开邮轮到海上去玩,舒可童想借这个机会去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