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回去的路上舒可童终于有空把拍的照片发到群里满足轰炸一整晚的三人组的好奇心。
结果得到姐妹们的一连串省略号。
姜时夏锐评:“有钱是真有钱,也舍得烧。就是方式有点土。”
薛涵玉:“我觉得还挺浪漫的,难道我和男老人隔代亲?”
徐雨琦:“神经……”
舒可童不想看了,关掉手机。
她护短,见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季正谦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开过坎坷的道路回到市区,他终于能够放心分出手去牵她。
“喜欢吗?”他偏了下头,“这样的约会。”
舒可童眨眨眼:“喜欢。”
不过喜欢的不是烟花,而是他的用心。
舒可童知道他很忙。
那家餐厅她去过,定位置的流程很繁琐。而且来回路途奔波,往返也是一种消耗。
季正谦能抽出时间不容易,有这个心思也很难得。舒可童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她愿意卖乖:“谢谢老公,你对我真好。”
这话一出,季正谦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想讨她欢心是真的,想给她打预防针也是真的。
结果骑虎难下。
见她这么开心,很难扫她的兴。
舒可童没察觉出异样,回到家还挽着他的手,从院子走到客厅,从长梯走进房间,又从房间走到床边。
季正谦的喉结滚了又滚,发现自己的反应一直在掉拍,被她逮住已经来不及了。
“老公,我们今晚还一起睡吗?”
自从上次从哥嫂家回来以后,他们几乎就是同床的状态了。
其实合法合理,这是应该的,甚至早就该开始了。
舒可童不懂他的坚持和矜持,把他的克制当成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次比一次过分。
季正谦知道自己顺水推舟才能让她开心,但是随着他们的感情一天天升温,他开始害怕,性行为会成为爱恋萌生的污点。
如果可以,他希望舒可童先喜欢他这个人。
而不是特定的某个部分。
所以他们虽然缠绵悱恻,却始终没有突破防线。
季正谦知道自己今晚也该拒绝她的,毕竟每次擦枪走火都很危险。
可他心里藏着事,总要把她哄好了才好意思说出口。
湿漉漉的浴室,舒可童坐在浴缸里喘气。
她猛地被季正谦从水里抱起来,腿被举起架在肩膀上,呼吸都断了一截。
季正谦的额发垂落下来,水珠沿着弧度滴在舒可童的胸口。
他含着她的唇,声音低沉:“可可,圣诞节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过了。”
残忍的话他刻意说得很快。
心里泛起失落的同时,也害怕直视她可能会失望的眼睛。
舒可童咬着唇没回答,季正谦也不催。
他感受到她的抽.搐。
…
回到床上,季正谦在给她吹头发。
明明是一样的洗剂,舒可童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和自己不一样。
季正谦问她在嗅什么。
“你啊。”她环着他的腰,闻他的香气,表情懒懒的。
嗡鸣的吹风声里她隐约听到季正谦又在道歉,又在用那种哄孩子似的语气说着哄她的话。
有时候舒可童很想对他说,不用把自己当孩子对待。
她再怎么年轻,也是成年人了。
而他虽然比她大十岁,但是三十出头也不算很老,没必要做了夫妻,还总是一副家长带孩子的态度。
“可可,生气了?”
“嗯。”
他心头一跳,听见她说:“你今天又没做到最后。”
这个问题更让他焦灼。
她不肯放过:“为什么?你不喜欢?”
季正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她问的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这种事。
都是否定答案。
季正谦感觉到她在生气。
他手足无措,从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季正谦的逻辑就是把计划里的安排事项全部完成,所以尽管他知道舒可童生气了,尽管他很想她不要生气,但是越是心急他越是想要逃避,回到自己的轨道里。
于是他沉默地献上他的礼物。
被姜时夏猜中了。
舒可童一点惊喜感也没有。
她把戒指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塞了回去。
“我困了,睡觉吧。”
舒可童说完就躺下了,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季正谦哄她睡觉,最后连拐带骗把他拉上床。
一个小时前她还甜甜地说“老公真好”,突然变脸,且是第一次闹脾气,季正谦除了心急如焚,还觉得茫然若失。
他理想的结果和现实所得的不一样,可实验的过程却基本正确。
脱离了他的惯性思维模式,季正谦头一次体会到了失败。
第16章
就这样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次吵架。
如果要找冷战的特征,那大概只是舒可童不那么黏他了而已。
从一只会朝他翻开肚皮的猫猫,变成高傲的猫猫。
季正谦以为她气的是自己不能陪她过圣诞节。
这毕竟是他们婚后第一次一起过节,他的缺席,于年轻的妻子来说好像确实不能够被原谅。
虽然结婚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甚至因为他的工作原因,他一直默认舒可童会理解。
不过她现在表现出情绪,他也没有觉得麻烦和棘手。
反而认为,自己失职。
他客观分析自己这几天在看到舒可童躲避和他接触的言行时,心里传来的抽痛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想,是因为在意。
他在意舒可童的情绪,所以有的细节即便很普通,他也会将其放大,并且深思。
然而主观的愧疚改变不了客观的存在,他依旧要去开会,要在近期离开家。
出门之前他和舒可童告别,他很希望她能抱他一下,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十分钟之内说了三次“那我走了”。
最后还是舒可童看不下去了,走到玄关送他出门。
“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她双手环胸靠在门框边,季正谦站在原地,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舒可童可以和他一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机票来不及订。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想去的。
他连一句“我等你回来”都没得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家。
季正谦心想,都是自己不好。
让妻子伤心了。
他是坏男人。
异地开始。
仅仅只是几天,他却倍感难熬。
还好职业素养会强迫他在工作的时候全神贯注,否则焦虑和担忧不知道会把他怎么样。
结束忙碌的行程,晚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饭局。因为见的都是业界大拿,所以季正谦往年总是很乐意去旁听。
但是今年他归心似箭,导致有点魂不守舍。
他给舒可童发信息,她总是回得很慢,也回得很冷淡。
他求助只比舒可童小两岁的季以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聊天方式出了什么问题。
季以乐看了聊天记录以后哈哈大笑,问他:“你这跟家长检查作业有什么区别——整天不是问她在干什么就是问她吃饭没有,几点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可可姐她爸。”
“……那我该和她聊些什么?”
季以乐一下子噤声。
她脑子转得快,脑子里直接冒出来两个字——调情。
但是要她去指导古板的小叔谈恋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这太尴尬了!
季以乐换了种说法:“你可以在网上看看我们年轻人平时是什么聊天的,系统地学习一下网络用语和话术,和可可姐多点话题也好。”
季正谦从来不冲浪,在季以乐的指导下,他利用碎片化的时间下了几个当下流行的社交软件,并且搜索情侣聊天记录来看。
天知道季以乐收到他问“‘做饭’这个词语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的时候心情有多崩溃。
季正谦很快出师,换种说法,其实是他迫切地想和舒可童说话。
他给她打电话,她总是有各种理由不接。
而且随着和她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季正谦感觉到自己的焦虑与日俱争。
具体表现为,他躺在酒店的床上,会因为某种梦而半夜惊醒。
从来没有体验过、幻想过的事情在梦里详细地发生了,真实到仿佛存在过,季正谦一边洗澡一边忍不住寻找原因,他想是因为他太想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企图压缩工作。
更加忙碌的安排让他抽不出学习聊天技巧的时间,再加上舒可童总是爱搭不理,季正谦为了得到她的音讯,开始频繁看家里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