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听我说……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有东西砸我，我跳到凳子上发现是个纸飞机，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我，除了旁边睡得比我还香的弟弟……然后就听到最前面那个，头上顶着一片苔藓的皱巴巴叔叔说，哎呀砸到可怜小狗了，你们看我也有失手的时候，这个空气动力学物理模型你们还是自己悟吧，要想飞得好，就得练练练！”
  “什么？什么……冻梨，馍？”
  “是空气动力学物理模型，傻耶！”
  “你们怎么都知道？”
  “我姐姐背台词背的，我记性好。”
  “哦我不是……我上网搜的。”
  温乔跺跺脚活动冻僵的脚，“所以，你是想练纸飞机，才把那个老教授的秘籍学过来的？”
  霸王龙晃晃头，“不是啊，我想纸飞机跟飞盘不都是在空中停一会然后落地嘛，应该是一个系列吧，秘籍不也适用吗？”
  ……好厉害的举一反三，狗狗的脑回路她跟不上啊。
  “哇你好厉害啊龙哥，不愧是上过学的狗！”
  “哼，我也上过！” 小西米举起毛毛前爪旋风狂挠耶耶，看起来有些不服气。
  “你也睡觉了？”
  “我学了！被迫学也是学嘛……我被五个巨人围起来，他们逼我听了一个小时的奇怪知识，什么建筑……私人住宅，还是商店铺子，当街一面屋顶，照例还蹲了两只傻乎乎的守门狗式的兽物＊……我就记得这段了！逼我学习还要骂我傻！我当时一下子就跳起来冲出去了！还叫了两声吓退他们！”
  “虽然我听不懂，但你好惨啊……”
  “耶耶，你就没学过什么吗？”
  “……没有，哦好像学过一点黑色巨型音乐盒……那东西叫什么来着，就是邦邦邦！”
  “那是钢琴，傻耶！”
  “哦对对对，我哥哥老是把我抱到凳子上，抓住我的手按那些键，嘿，那我也算会音乐的！请叫我耶乐家！”
  温乔没忍住捂住嘴偷笑，为什么耶耶给自己取这么魔性的别称啊！叫这个名字她舌头要绕不过来了。
  “诶，耶乐家，别做梦了，快看汪汪汪网，接龙大赛更新了！”
  三只小狗瞬间安静下来，排排坐齐刷刷低头。
  温乔小心翼翼地摸摸离她最近的耶耶，“耶耶，你们在干什么呢？汪汪汪汪是什么？”
  霸王龙转头，“是汪汪汪网，我们狗狗的信息来源和交流平台，跟你们那个什么热搜啊论坛啊朋友圈啊类似。”
  温乔点点头，“那接龙大赛呢？”
  “之前有个博主在网站上分享了一篇千万字小说，讲一只小狗从被抛弃到处流浪，到衣食无忧掌握全区信息救助其他小狗的故事，我两句话讲完了，作者写了一千多万字！”
  “额……打扰一下，作者是狗还是……”
  “是边牧老师！你也想看？别想了，你看不懂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听懂我们说话的，但你绝对看不懂！”
  “哦……一千万字怎么写的啊？”
  温乔从旁边就餐区拖了张凳子坐下，握紧刚充满电的暖手宝，悠闲地靠上椅背，准备欣赏一下狗狗界的神作。
  “就是流浪，工作，获奖，比赛，失败，被弃，车祸，失忆，再流浪，工作，获奖……恢复记忆，发疯，被关，生病，治疗，痊愈，再受伤……成功。”
  “……真是跌宕起伏的狗生。” 温乔摇头赞叹。
  “那个博主获得作者授权，考虑到狗狗阅读小说的时间成本，想发动网友的力量简化故事，所以发起了故事接龙大赛，一天一更。”
  “对对对，我天天追更呢，网友们都好有才。”
  温乔戴上羽绒服帽子挡住自己起飞的眉毛和嘴角，努力压低声音：“能给我讲讲吗？”
  “有奖励吗？” 霸王龙低头嗅嗅地上的枯草。
  “……拍摄完我给你们加餐！今天一狗配两份餐！”
  “成交！”
  霸王龙转身蹲到温乔脚边，昂头趴到她膝盖上。
  “前面更新的部分就五天时间线，第一天流浪途中遇到好心人收养，打了疫苗做检查回到新家，第二天找到工作在第一次任务中表现出色获得荣誉称号，出去比赛遭受攻击失败回家，回家发现主人搬家又被抛弃，途中车祸失忆……总之半天结束车祸失忆，一天发疯又痊愈，现在讲到替身了。”
  “替身又是哪来的？”
  “你听我念啊……毛球痛苦地撞向墙壁，被关的这十天他从没放弃过，但现在他想放弃了。原来自己只是被主人当做上一个小狗的替身，是随时都会被丢弃的存在……但当他的额头与冰冷的墙壁相碰的那一刻，他突然醒悟，他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替身的谎言让自己消失……”
  “哇……你们狗狗，思想领先……” 温乔听得入迷，暖手宝被捏瘪，留下一个硕大的圆印。
  “谢谢夸奖！诶快看快看，原作者点赞评论了！还补充了立意……”
  嗡。
  温乔摸出手机，mu发来一条新消息。
  作者有话说：
  ＊出自《中国文物常识》(沈从文)
  小狗的世界是快乐的~希望小可爱们能感受到阅读的快乐~
  第15章 如果有助宠系统
  【mu：作者留言“每一只小狗都是独特的个体，不可替代。”】
  “每一只小狗都是独特的个体，不可替代。”
  霸王龙浑厚的声音和聊天框里的文字信息同时出现，温乔微怔。
  【你怎么知道？你也在追更？】
  发送成功后，温乔把暖手宝塞进口袋，果断又补充了一句。
  【边牧作者不会和你家牧牧有什么关系吧？】
  【mu：没有关系，正好刷到，跟你分享一下。】
  温乔下意识点头，又突然停下动作，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能刷到狗狗的网站？】
  【mu：嗯，有什么问题吗？我有特殊的能力，能听懂狗说的话，自然也能看懂它们的交流。】
  温乔舒口气，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吴导招手，赶紧蹲下牵紧绳子和激烈讨论的三只小狗商量，达成一致后它们配合温乔迈开腿跟上，答应先完成今天的拍摄。
  温乔把牵引绳交还给小狗各自的主人，揉揉手腕回到工作区域，躺进宽大的折叠椅，腾出手重新点开手机回消息。
  【那你算是沟通人和动物的中间角色喽？】
  温乔单手撑在扶手上，指尖蹭了蹭额角。
  她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觉得，mu不会是一只狗吧？
  太疯狂的想法。
  最后果然证明是她想错了。
  【mu：嗯，所以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我是你公司的员工，肯定会全力帮你。】
  【什么都可以问吗？】
  【mu：可以。】
  【那刚刚那本小说里最后提到的助宠系统真的存在吗？世界上真的有一群小狗在自己好好生活的同时也努力帮助同类好好生活吗？】
  【mu：你就想问这个？】
  【对，这对我很重要。】
  【mu：应该存在吧。】
  温乔皱眉，这么模糊的回答不像是mu平时会说的话，她点点屏幕，还想问点什么，导演的大喇叭吓得她立刻收起手机，端正坐好准备拍摄。
  这次拍摄顺利，温乔裹紧羽绒服悠闲地看着镜头下的小狗围坐一圈分享食物，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好吃……啊呸……”之类的评价语。
  上半场录制顺利结束后，场上嘉宾各自回房车上休息，温乔摘掉耳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拆包饼干边吃边绕着路边散步。
  路边停着的第三辆房车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一身黑色大衣配上利落短发显得气质高冷，温乔放缓脚步走近，看着他冻红的指尖摇摇头。
  真是只要风度。
  “汪！汪！”
  温乔循着声音的方向绕过挡住视线的摄影棚，才看见在男人面前狂叫的小西米。
  男人往前一步，小西米跳起来大叫一声，坚持挡在胡心悦的房车前面，不让那人靠近一步。
  和小西米在原地周旋了几分钟后，那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绕过小狗快步往房车门口走，没走两步就被小西米咬住裤脚顿在原地，他弯腰用力扯掉，伸手捏住小西米的后脖颈把它提溜起来，小西米扭动身子张嘴露出小巧的尖牙，却没有真的下嘴，只是在被抛到远处的安置框里后，再一次大叫着追上去。
  温乔直觉不对，加快脚步跟过去，手滑进口袋点点屏幕上的“同声传译”按键。
  “以下为实时语音转换。”
  “不准进去！你个坏人！”
  “就是你给我姐姐挖的坑害我姐姐被人骂，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找她复合！”
  “你别想了，我姐姐不会再信你了！你要是敢伤害她，信不信我真咬你！”
  “啊怎么没有人听到我叫啊，来个人救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