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季时韫听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你再打听一下他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比如,他和彭芳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这还用打听,水产城的人都知道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外面风流成性。只不过不是自家事,人家也懒得管,”沈擎道,“你呀,别多管闲事。要么,你劝劝徐雀澜,远离这些社会关系复杂的人。要么,你赶紧跟徐雀澜断了。她的秘密有点多,你不觉得吗?”
季时韫已读乱回:“你明天回来的时候从水产城买几斤新鲜的螃蟹,要码头上刚卸下来的那种。我要做蟹肉虾籽馄饨,徐雀澜爱吃。”
沈擎无语地挂断电话。
季时韫观察着咖啡馆里的动静。从徐雀澜走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跟上了她。沈擎还嘲笑他绝对跟不上徐雀澜——
笑话,他跟踪徐雀澜四个月,早就把跟踪术练习得炉火纯青。
季时韫远远地看着咖啡馆的招牌,看了几分钟后,他打开手机上的企查查,查到了这家咖啡馆的法定代表人——林之序,他名下还有一家餐厅在她原先居住的那座城市。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估计徐雀澜这几年来都是在林之序提供的地方和彭芳以及刘苏见面。
但林之序可能并不知道她们谈话的具体内容,因为徐雀澜不会让自己的把柄被他握在手中。如果林之序知道内情,徐雀澜也不会和他分手。这样看来,徐雀澜利用男友的模式也很一致,她会考察对方最能给她提供便利的那部分,然后和对方交往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的个人条件确实还不错。
林之序有两家餐厅,一家咖啡馆。杨臻开店,虽然生意一般,但至少吃穿不愁,有车有房。
不过这些人怎么能比得上他呢?无论是姿色还是财力,他们谁比得过他季时韫?
而且他还是粒粒的爸爸,比起其他人,不知道已经超出多少。
他承认,她最后选择利用他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季时韫又看一眼,将车调头,去幼儿园接女儿。
徐雀澜到家时桌上的火锅已经煮了起来,牛油锅底又香又辣。季时韫在厨房洗要烫涮的白菜和贡菜,粒粒就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自己拔香菇的伞盖。她敲了敲厨房的门提醒,然后走进去。粒粒见到妈妈回来,哇呀一声,赶紧跑过去抱她。
“回来了?”
季时韫将洗好的菜端出来:“吃饭吧。”
徐雀澜现在发现一回家就有热汤热饭吃的感觉确实不错。她放下包,和女儿一起走到饭桌前。季时韫调好儿童座椅的高度,将粒粒抱上去。火锅已经开锅了,桌子上满满一大桌食材。季时韫将羊肉烫进去,又给徐雀澜调了一个麻酱蘸料。
四年过去,他对她喜欢吃的蘸料口味还是记得清清楚。
季时韫准备了两个口味的锅底,粒粒还小不能吃太辣,所以另一个是菌菇汤锅底。他将烫熟的羊肉捞出来,放凉一点才夹到粒粒碗里。徐雀澜刚吃了一口,听到门铃声正要起身,季时韫已经先她一步站起身来离开餐桌。
“妈妈,我爱吃羊肉,”粒粒小声道,“叔叔能不能明天还给我们买羊肉吃呀?”
徐雀澜笑了一下,又夹一块肉吹凉以后给她:“粒粒,在叔叔面前尽量别这么说。”
大人之间的问题,小孩子不会懂,她也没必要解释太多。
粒粒点了点头,但吃了一口还是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和叔叔说想吃什么呀?”
“嗯……因为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告诉妈妈,妈妈会给你买,”徐雀澜想了想,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叔叔有时候很忙,或许找不到你想吃的那种东西。妈妈还要指挥他去买,很麻烦。”
季时韫已经走到门口,所以没听到母女二人的窃窃私语。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也就刚满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正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季时韫现在对所有出现在这个家门口的男人都抱着一定的敌意,他打量他几秒,靠在门边,身体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找谁啊?”
“哦,你好,我找徐雀澜。”
男人通过他的语气似乎确认了什么,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冷。
“我来找她和粒粒,我的女儿。”
季时韫撑在门边的手动了动,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他竟仍然很镇定。他向前一步,彻底将门关上,站在门外和他对视。年轻男人风尘仆仆,还背着一个旅行包,看起来刚从外地赶过来。
季时韫轻蔑地扫了他几眼:“哦,你是第三个,先等着吧。”
章先闻言怔了怔,这些天他给徐雀澜打电话,她一直没有回过,他实在按耐不住才决定赶过来。但是谁知道一上门,竟然被一个男人堵在门口。季时韫一身休闲的居家打扮,一看就是和徐雀澜一起在屋里,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晚餐。
他英俊的面孔在灯下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但出于雄性竞争的本能,他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
“你是谁?”
季时韫没看他,他正在看监控截图。上周他在徐雀澜家门口安了一个监控,专门防范这些居心叵测的男人。这不,刚安上几天就派上用场了。他将监控截图发给沈擎,让他查人。自己则抬起头,笑容大度温和:“徐雀澜的老公,你可以叫我哥。”
“老公?”章先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她没结婚,上个月她还和我说——”
“说什么?说要和你谈恋爱?”
季时韫轻笑一声:“你不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男人,徐雀澜绝对不会说和你谈恋爱这种话,你大概是会错意了。还有,就当她是想和你玩玩吧。我给你一千块钱当路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章先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季时韫一套流程娴熟的话语堵了回去,他的嘴唇动了动,表示还想见徐雀澜一面,被眼前人冷冷一眼瞪的停住了声音。季时韫原本就压抑着怒火,一看到这些年轻的像花蝴蝶一样扑棱到徐雀澜眼前的男人他就烦,更何况对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粒粒的爸爸。
他冷笑一声,从钱夹里抽出十张红色钞票:“你是粒粒的爸爸?粒粒四岁,你有二十吗?”
章先是去年认识徐雀澜的,他可以肯定当时根本没季时韫这号人。但他毕竟年轻,被他几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恶狠狠地打开他的手:“你看不起谁呢?我会走,但不是因为你,我明天还会再来。”
季时韫原本的计划是一家人晚上和和美美吃一顿火锅,他已经期待这顿饭期待了很久。现在好好的心情被破坏,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听到这句话,他温和的脸色骤然变冷,手向前伸,凭借身高优势一把提起了章先的衣领:“你再来试试?”
眼看冲突不可避免,楼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沈擎手里提着一大袋海鲜,几步跨上来,连忙挤进二人中间,将季时韫抓住对方衣领的手拿下来:“哎呀,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章先脸红脖子粗,被季时韫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眼看动手自己也不占优势,只能瞪了他几眼,转身向楼下跑去。
沈擎见事情没有扩大化,松了口气,看他:“你干嘛?想进派出所?”
季时韫其实没真打算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对方,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果然是毛还没长齐的东西。他忽然冷笑一声——徐雀澜也够有本事的,不管成熟的还是幼稚的,这几天,这些男人源源不断地在她家门口刷新。
“我要是真动手,他现在已经从这个楼梯上滚下去了。”
季时韫转过身。
沈擎捏了捏眉心,他是真头疼。就季时韫这个脾气,要是徐雀澜真的找上几个外室,肯定会被他通通发卖了。
他拉住季时韫:“先别急着进去,你让我查彭芳的老公,我发现这个人的事迹还真不少。他家暴——光出警记录都留了好几次,你猜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第26章 别闹了
和徐雀澜分手的那个夏天是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个夏天。
其实不光是分手的那天,那之前的三个月,他都活得无比痛苦,无比煎熬。徐雀澜早出晚归,对他的爱抚不再感兴趣,也很少回应,冷淡到极点。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着徐雀澜回家,一颗心在焦虑和不安中被反复拉扯,既庆幸她今晚最终还是回家了,又担心她下一句话会是分手。
又或是,抓到她出轨的证据。
如此反反复复,他几乎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徘徊。
但是,过往的一切痛苦他都可以忽略不计,对他来说,没有比徐雀澜回到他身边更重要的事。她有没有苦衷,是不是真的出轨,都不重要。哪怕她杀了人,真的杀了人——也不重要。他要徐雀澜,他不能没有徐雀澜。
沈擎见他忽然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傻了?”
季时韫的身体晃了晃,垂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