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荀渺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一时没动。
紧接着许越笙撑着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是红的，眼睛也是，汗水濡湿了他的额头，那张脸却越发白皙。
荀渺几乎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躁动，也就是这么一刻的晃神，后颈处的颈环释放出一阵电流，让她立刻将躁动压了下去。
但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越笙却爬到了她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荀渺的胸前，无力地双手松松地攥着荀渺的衣领。
荀渺的眼神变得怪异，这种姿势竟然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刚才的许彰与尹文瑶——对于怀里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充满信任与依赖的姿势。
许越笙对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荀渺没有多想，一只手环住许越笙的肩膀控制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将抑制剂打入了他的脖颈之中。
“疼。”许越笙只是小幅度地挣扎了下，然后就靠着荀渺睡了过去，双手也松开她的衣领垂了下来。
荀渺将许越笙放回到床上，用湿毛巾擦了擦许越笙的脸之后就离开了。
＊
打开自己卧室的时候，荀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站在门口没动，“谁？”
没人回答，但是呼吸变得急促和沉重起来。
是许彰。
认出了卧室里的人是谁之后，荀渺却没动，依旧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有些冷淡地开口，“先生，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那我应该出现在哪里？”许彰站起身朝着荀渺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气，“许越笙的发情期到了，你们做了什么？”
荀渺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依旧浓郁，尤其是胸前的位置，许彰即便没看到也能想象到他们做了什么。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你是一个alpha，而许越笙是个omega。”
许彰站在距离荀渺三步之遥的地方，声音沉甸甸的，透着冷肃，“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你并没有像你承诺的那样做到。”
“先生，”荀渺不卑不亢地反问，“你让我跟着小少爷的时候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我脖颈上的颈环难道只是为了提醒我吗？你是真的觉得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吗？”
即便没有开灯，但是荀渺依旧能够看清许彰的双眼——那双冰冷到几乎没有一点感情的双眼。
“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先生以前也从来不会怀疑我。”荀渺偏过头没有看他。
难捱的沉默扩散开来，最终做出妥协的还是荀渺，也只能是荀渺。
“抱歉先生，以后我会注意分寸，”荀渺转过头来，声音平静，“小少爷目前已经注射了抑制剂，情况良好，不出意外三天后可以恢复正常。”
许彰“嗯”了一声，他走近荀渺，却没有越过她离开，而是伸手将房门关上。
荀渺飞速地皱了下眉头，在温热的呼吸靠过来之前偏过头躲了过去，对方也没有追过去，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
“荀渺，我让你注意的分寸不仅仅是身体的分寸，”许彰沉默过后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你是为谁跟着他的吗？”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为了先生你。”
“那你应该属于谁？”
“……”荀渺扯了下嘴角没有回答这个听起来模糊不清的问题。
“或者说，”许彰早知道她不会回答，换了另一个问题，“你的心里装的是谁？”
荀渺依旧没有回答，但是她提醒了许彰一个总是被他有意无意略过的事实，“你要结婚了。”
“结婚不需要有感情。”
“但这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自己决定你们的感情，”荀渺将许彰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来，“先生，从我跟随你开始一直都在为你做事，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一样。”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遗忘一段不合时宜的感情并不困难，至少对荀渺来说是这样的。
她再次打开卧室的门，目光冷静又坚定，“先生，你该回去休息了。”
第18章 工作第14天
从这天晚上过后，荀渺就和许彰陷入到了一种无比凝滞与冷淡的气氛之中，但说是凝滞，其实只要他们两个不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面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荀渺不觉得后悔，她和许彰迟早都会这样一天，即便不是，距离这一天也不会太远。
倒是许越笙有些出乎荀渺的意料，这个总是被认为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在学业上的聪慧简直让人惊叹。
今天下课之后，沈铂玉经过他们的桌前，停下来侧头看了眼许越笙，“现在看起来比以前顺眼了，可能是因为终于配做我的对手。”
“不要拿你莫名其妙的敌意来对付我，”许越笙稳坐椅子，觉得有些好笑似的，“你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
一边的荀渺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最开始她还担心沈铂玉会对许越笙不利，后来发现对方只是单纯和许越笙较劲。
就在这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来，荀渺抬起双眼正好对上沈铂玉的视线，“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沈铂玉停在了荀渺的面前，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一双眼睛格外专注——但在许越笙的眼里，更像是深情。
“什么提议？”许越笙猛地看向荀渺，眼睛微微眯起，他只手抓住荀渺的衣领，“你背着我跟他做什么了？”
“什么叫做什么，”沈铂玉不紧不慢地开口，“别抓这么紧，她看起来不舒服。”
“我的人，舒不舒服用你来说？”这句话显然挑起了许越笙的怒火。
“提醒一下而已，”沈铂玉垂着眼睛，“她只是你的保镖，说法不要那么封建，听起来好像她是你的伴侣一样。”
“沈铂玉。”许越笙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沈铂玉对荀渺道，“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教室里其他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荀渺和许越笙两个人。
许越笙的手还攥着荀渺的衣领，“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还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记得。”荀渺握住了许越笙的手腕，那瞬间她感觉到了手心里手腕的颤动，但是仅仅是一刻，对方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本来打算用巧劲卸掉了许越笙的手的荀渺犹豫了下，觉得被一个omega攥住领子倒也不至于窒息而亡，所以又放下了手。
“小少爷最讨厌两面三刀，虚情假意，满嘴谎话的人，”荀渺顿了下，看着许越笙带着怒火的眼睛补充，“还讨厌对小少爷身心不一致的人。”
许越笙看着她沉默下来，而后甩开手中的布料，“记得这么清楚还犯这种错误？”
“他让我考虑，我又没有答应说我会考虑，”荀渺笑了下，“沈副会长这么个人有点……自说自话。”
许越笙的眉眼有转晴的迹象，“这么说也没错，他这个人确实喜欢自说自话，还自大狂妄。”
不过许越笙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的问题，“所以他让你考虑什么？”
“去他那里做保镖，他说我看起来很有实力。”荀渺眼也不眨地说谎。
“算他有眼光，”许越笙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回家。”
＊
好几天没有见过的许彰今天恰好在一楼，除了他还有尹文瑶，以及一对中年夫妻，很显然这几位是过来商讨结婚事宜的。
许彰的视线扫过来，没有在荀渺身上有任何停留，对许越笙说，“你的礼服明天会送到，及时试穿。”
许越笙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的意思，“知道。”
“站住，”许彰叫住他，“不知道和长辈打招呼吗？”
尹文瑶的父母有些不悦，反倒是尹文瑶笑着说，“越笙上了一天课已经很累了，都是一家人，特地打招呼也太见外了。”
许彰没有开口，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许越笙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他站在原地敷衍地朝几个人打了招呼，“现在可以走了吗？”
尹文瑶回过神，“当然当然，越笙你赶紧去休息吧。”
“谢谢大嫂，”许越笙扬起嘴角，“比起我大哥，你看起来温和可爱多了。”
荀渺跟在许越笙的背后上了楼，感觉到背后一道视线的追随，直到走过转角才消失不见。
＊
许彰的婚礼规格很高，邀请了不少政商名流，所有的流程都谨慎流畅，最终新婚伴侣在一排摄像机面前甜蜜亲吻。
没人注意到这一刻许彰的视线曾有片刻的游移。
“没意思，”许越笙躺在休息间的沙发里，他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荀渺，用手边抱枕砸了她一下，“怎么了，是不是怪我没有让你参加这场婚礼盛宴？”
本来许越笙今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被怼着脸拍也没有冷脸，结果等到尹文瑶穿着婚纱进场之后，突然哪里都不舒服，当即就要荀渺陪自己去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