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严邑顺势拉住他的手臂,凑到他的耳边问,“你一个人去可以吗,不然我陪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许越笙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却并没有拒绝严邑,“随你。”
  说完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严邑愣了下,最近欣喜如狂的跟了过去,在这一刻什么沈昕,什么保镖都不在乎了。
  任谁有许越笙这样的omega在自己的面前都不会想起来去注意其他的人。
  发现许越笙突然起身,荀渺就立刻看了过去,在对方经过她身前的时候站起身问,“小少爷要去哪里?”
  “嗯?”许越笙那双杏眼看起来有些迷离,“你说什么?”
  荀渺在他的身上闻到了酒味,以为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靠近些问,“你喝酒了?”
  许越笙点了点头。
  荀渺刚要开口,站在他身侧的严邑就说道,“许少爷想去洗手间,他第一次来,我怕他走错位置,会亲自送他过去,你放心留在这里就好了。”
  说着,严邑还拍了拍荀渺的肩膀,拿开前还用力捏了下,显然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沈昕也说着,“没有人比严邑更清楚这里的布局了,”他拉了拉荀渺,“放心让他带着去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而许越笙也始终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情绪。
  就在严邑放心准备带许越笙离开的时候,荀渺却突然伸手握住了许越笙的手腕。
  “抱歉,严先生,”荀渺站在许越笙的面前将人隔开,“我是许少爷的保镖,24小时不能离开他的身边,至于洗手间的位置,我刚刚在进来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请您放心,我会将许少爷带到正确的地方。”
  严邑看着突然横插进来的荀渺,怒火几乎在一瞬间就涌了上来,不禁提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带许少爷去找洗手间而已,你这样严防死守,就好像我会做什么一样。”
  沈昕吓了一跳,但转而也对荀渺说,“对啊,你别担心,严邑他没有别的意思。”
  “严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我确实不能离开少爷,”荀渺顿了顿,温和地问,“要不然严少爷跟着我们一起去?”
  “你!”严邑气得想笑,但最终还是把火气压了下来,“算了,你担心许少爷也是正常。”
  他故作大度地说,“我找个服务生带你们去吧。”
  “那就感谢严少爷了。”
  从包厢里出来,许越笙将自己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一颗,“为什么跟他对着干?”看不出来一点因为酒精而迷茫的样子。
  许越笙回头看了眼荀渺,“他要对付我很难,但如果是你,就要简单多了。”
  听起来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你现在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了。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跟他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荀渺笑了声,好整以暇地说,“好歹我也是为了少爷你才得罪他的,你居然一点都不想帮我吗?”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帮我了?”许越笙一边说着,一边将脖颈上面的皮质颈环摘了下来,原本白皙光洁的脖颈上面已经浮起了一圈红色。
  荀渺的视线一凝,“过敏?”
  许越笙“嗯”了一声,冷笑一声,“劣质品。”
  许越笙果然早知道这个颈环有问题了,他颈环靠在墙边,打了个电话给沈昕。
  那边一接起,他就说,“沈昕哥,我有点不舒服……保镖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没用的废物。”
  那头的沈昕似乎有些激动,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踢翻了什么东西,他走到了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情真意切的样子,差点就让人相信他了。
  许越笙却没说话。
  沈昕又说,“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我啊,”许越笙抬起头,过敏让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听起来像是带了钩子似的,“我去了楼上的房间休息,好像是……709。沈昕哥,你快来找我。”
  说完,他径直挂断了电话。
  第12章 工作第8天
  “想要上去看看吗?”挂了电话,许越笙侧过头看着荀渺,眼中带着一丝冷意,话语却又显得有些轻佻,“你猜他是自己上去,还是让什么人替他上去?”
  说到这,许越笙自己好像都有些恶心似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这种表情又在他的脸上消失,“他们征服omega的方式永远都是这样,低俗,落伍,没有任何新意。”——让人失望至极。
  许越笙发出一声冷笑。
  他心情好的时候,勉强也愿意在这些垃圾面前演演戏,但是他们总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傻子——或许是因为瞧不起omega,又或许是瞧不起他一个私生子,总之时间长了就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每当这个时候许越笙就会冷静地观察这些人到底会如何试探他的底线,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一直以来的结果都有些让人失望。
  许越笙再次看向荀渺,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走,去看看。我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的手杖点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荀渺的表情变得玩味,她抬起脚步跟在了许越笙的身后,“小少爷原来喜欢这种游戏吗?”
  许越笙没有回答,但是他轻扬的脚步显然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呵,”荀渺笑了下,“还挺有趣的。”
  许越笙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名,“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有病呢,毕竟很多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与乐趣,他们只会觉得果然是私生子,天生就是个怪胎。”
  他的脚步有些放缓的迹象,虽然表现得似乎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身体语言却代替主人流露出了一点情绪。
  说句实在话,这么想确实有一点不正常,至少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会思考问题的方式。
  所以荀渺只是没什么所谓地说,“不就是观察人吗,人类学家、心理学家、社会学家还有什么学家不都很喜欢观察人,还喜欢用人做实验。”
  说到这里,她“啊”了声,在许越笙看过来的时候突然道,“也许小少爷以后也是个什么学家。”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你在安慰我吗?”许越笙并如荀渺所想,对其他人的话充满了质疑。
  “荀渺,”许越笙停住脚步,手杖的底端抵在荀渺的鞋尖,那双杏眼盯着她,“我之前也雇佣过保镖,但是每一个人都干不长久,离开的时候也央求我不要开除他,但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知道我最讨厌他们什么吗?”
  荀渺微微垂眼,对上了许越笙的视线。
  “我最讨厌他们虚情假意,两面三刀,人虽然在我这里,但是心里忠诚的却是其他人,而这样的人,还要在我面前逢场作戏,假装我才是他的唯一。”
  这说的是保镖还是情人?荀渺眨了眨眼睛,看着许越笙的眼睛却笑不出来。
  这是小少爷难得认真的时刻,她相信自己如果在一秒表现出一点点的轻浮,他会立刻竖起自己身上的刺,然后扎得她抱头鼠窜,再也不敢随便开口。
  在这一点上,荀渺应该感谢许彰。
  因为许彰也是一个不会轻易开口的人,所以揣度他的心思就成为了日常。
  许越笙抬起手杖敲了敲她的腿,像是在提醒她回神似的,“荀渺,你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许越笙不会这么温和,真发现她走神,这根手杖接下来很大可能会落在她的脸上。
  “当然不是,”荀渺毫无负担地否认,“作为保镖,我很专一,也很专业。”
  “是吗?”许越笙收回手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看不出来许越笙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总之他没有继续再问。
  许越笙带着荀渺进了隔壁的房间,而这间看起来普通的房间的沙发前却摆着一张巨大的单向玻璃。
  709的房间打开,侍应生扛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进来,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又径直离开。
  许越笙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出现红痕的地方。
  “这间会所不是严先生的产业吗?”荀渺有些疑惑,但是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许越笙靠在沙发上,“他们严家有多少资金能够撑得起建造这样一间会所?就算是把他们家搬空了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709的房门悄悄被人从外打开,“按照资金投入比例来说,我才是这间会所最大的投资人,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严邑从这里赶出去。看,人来了。”
  那一头的严邑应该没有开灯,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一头的观众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在做什么。
  他走到了床前,抬起左腿跪坐在床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许少爷,你还好吗?”
  他激动得有些手抖,嘴里念叨着,“我听沈昕说你的身体不大舒服,因为太担心,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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