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199节

  随后就听见侍从的声音传过来, 压着嗓子——
  “公子,小姐去逛伎馆了!怎么办啊?”
  话音一落。
  谢承瑾愣了下。
  下一秒,
  侍从透过传讯符的画面,就看见他家公子咳了一口血。
  *
  这一边。
  伎馆二楼。
  贺兰危按了下心口, 似有所感, 走到了窗边。
  他如今修为没恢复, 画不了明心符,眼睛看不见,但五感仍旧十分敏锐, 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
  因此即使不用看,他也能听见, 他认出谢延玉的脚步声,隔着窗, 可以听得清晰一些。
  他在窗户后面,
  周围一些伎子见到了,便也偷偷凑过来, 站在楼上, 就能看见楼下熙攘街市间,有个女人正走过来——
  皮肤苍白,头发却极黑,穿一身白衣。
  样貌算不得太出众, 但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身上素淡到了极致,反而会令人一眼就注意到,生出一些见之难忘的感觉。她走路时,衣角拂动,很有筋骨的模样。
  她身后还跟了个侍从。
  侍从手上拿着传讯符。
  楼里的伎子们都是凡人,原本是没见过这东西的,但因为贺兰危,现在他们知道了,这是修士们用的传讯工具,就像信鸽一般。
  所以这女人也是修士。
  现在她在往他们楼里来,伎子们面面相觑,随后赶紧要下去迎接这位贵客。
  然而还不等他们下楼,就听见贺兰危的声音:“谁敢去她面前献殷勤,这条命便别要了。”
  这话一落。
  一群人都不敢动了,不知道这位又在发什么疯。
  唯独头牌看了贺兰危一眼,好似领悟到了些什么。
  这些天,贺兰危在向他学习如何取悦女人。
  就是要取悦她么?
  他抿唇不说话。
  下一秒,就看见贺兰危推开门,往楼下走去。
  但刚走到楼下,还不等到门口,他像是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走廊后面,没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有一扇屏风。
  从大门进来,屏风会挡住客人的视线。
  所以那女人若走进来,是看不见贺兰危的。
  头牌站在楼梯口,偷偷看着,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
  良家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们这伎馆是专门接待有权有势的女客的。
  偶尔也会有些好男风的达官贵人前来。
  馆中的男人,要么是出来卖的,要么是好男风的。
  都能干净到哪里去?
  贺兰危要讨好女人。
  但他出现在这,她哪里还会要他?
  *
  谢延玉走进伎馆,却发现这里冷清得不像话。
  楼下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好奇怪的地方……
  她视线又仔仔细细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半个人影。
  走过大厅,就是厢房,一扇屏风拦住了去路。
  谢延玉停下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荒谬,为什么会相信贺兰危在这种地方?
  以那人的性子,就算是她情丝蛊的感应出错了,他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在伎馆里。
  她摇了摇头。
  毕竟找他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她只是想知道更多和心魔镜有关的消息,但就算找不到他,现在她也知道要如何启用心魔镜了。
  找不到就算了。
  谢延玉没有一定要找到他的意思,于是她便准备离开。
  但还没走出去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屏风倒了——
  她脚步一顿。
  随后回头看去。
  *
  屏风并不是自己倒下的。
  它倒下之前,贺兰危感觉到旁边有气流。
  是有人把它推倒的。
  这人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是谢延玉身边那个侍从。
  即使眼睛看不见,但动脑子想一想,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往气流传来的方向抓了下,抓了个空——
  因为沈琅隐着身形。
  他一直跟着谢延玉,这时候她身后有侍从跟着,他便也没有现形。
  在伎馆里绕了一圈,他看见贺兰危站在屏风后面,对方没有往前走,想来也是怕她看见他,嫌他不干净。
  沈琅便无声无息推倒了屏风。
  他没有现形。
  因此。
  谢延玉没看见他,只看见贺兰危。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在这,那种荒谬的感觉更强烈了,以至于见到他脸的一瞬间,她愣了下。
  贺兰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她没有动,因此他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眼前茫茫黑暗,耳边是寂静,这样的安静很折磨人,贺兰危顿了下,脚步微动,像是被烫了一下,转头就要走。
  但也就是这时,他听见头牌给他传音:“别走,不用躲。”
  头牌是凡人,但因为给贺兰危授课,贺兰危给了他一个传音入密的口诀,这时候正好用上。
  他对贺兰危说:“公子,我知您高傲,不愿旁人看见您狼狈的模样,更不想让她瞧见。但现在她已经看见您了,您再走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您想想我这些日子同您讲过的。”
  头牌说完这话。
  从楼上,便看见贺兰危脚步停住了。
  男人脸色很不好看,但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过了一会。
  谢延玉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发觉贺兰危有些不同,因为他的眼睛半垂着,并没有往她这里看。
  这模样,并不像是不想看见她。
  谢延玉思忖片刻。
  然后她很安静地抬了抬手,试着晃了晃,也不见他抬眼。
  然后她意识到——
  他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她顿了顿,往他面前走了两步,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心魔镜。
  但刚才走过去两步,还没等她靠近他,便看见他动了。
  男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
  然后淡淡道:“你最好离我远些。”
  这姿态。
  好像如果她再靠近,他就会随时杀了她。
  谢延玉脚步停住,有些意外,因为她的印象中,贺兰危将人当蝼蚁看,他很少将旁人放在眼里,待人时态度大多是懒散漫不经心的,更遑论对谁表露出这样锋锐明显的杀意。
  沈琅也很意外。
  他不知道贺兰危为什么会对谢延玉这样说话,将她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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