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117节

  因此贺兰危讲的东西,她都拿了纸和笔,将比较重要的内容,还有一些需要背诵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
  贺兰危一边讲,一边盯着她看,目光沉稠,周身气压很低,
  倘若谢延玉抬头看看他,就能看出来他情绪并不好,并且越讲情绪越差,
  但谢延玉根本不抬头,更遑论看他一眼。
  她听得很认真,笔记也写得很认真,
  直到又过了一会,她发现贺兰危不说话了。
  毛笔在书册上落下最后一笔,她抬起头,问他:“怎么不讲了?”
  贺兰危跽坐在前面,背脊挺拔,不咸不淡问:“之前谢承谨教你修行,你也听得这样认真吗?”
  “啊?”
  “在谢府时,去怨宅前的那几天,他亲自教你修行。”
  上一秒还在讲学,下一秒就提起这件事,谢延玉没想到他话题跳得这么快,刚才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听见他这么说,她也不太明白他问这个的用意:“这和我们现在学的东西有关吗?”
  贺兰危不置可否:“他教了你什么?”
  谢延玉回忆了一下:“背心法。”
  “背给我听。”
  谢延玉哪里背得出来。
  那心法是帮助她疏通灵脉,方便后续增长修为的。倘若她没有系统,不能将物体里的灵力吸收进身体转化成修为这,这心法对她来说就非常有用,但她有系统,所以这心法对她来说就可有可无了,没必要花心思去背。
  因此,
  她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有用心背那心法,
  到了现在,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了,她更是全都忘光了,之前为了搪塞谢承谨,还能背出前几句,现在却是连一句都背不完整了。
  她沉默着迟迟不说话,这就是背不出来了。
  但她很聪明,若是用了心,也不至于一句都背不出来。
  谢承谨要她学,她不认真,听他讲学倒听得很专心,态度上倒还算有些区别。贺兰危盯着她看了半天,不咸不淡笑了下,很轻的一下,姿态没变,仍是跽坐着瞧她,但周身气场却没刚才那么压抑,仿佛情绪有微弱好转:“一字一字拿笔写,我讲的这些东西,你要记到明年去吗?”
  他又把话题转回了无相剑上。
  谢延玉都有点茫然了。
  她以为他提那心法,是因为学无相剑需要她背一些心法,所以他想看看她学过什么,但看他这样子,却好像又不是,就好像刚才只是随便问问。
  但他没事莫名其妙问这个干什么呢?
  谢延玉安静了片刻,不再深究这件事。
  她回复他刚才的话:“你说的那些口诀,不写下来,如何能记得住?都要背下来。”
  贺兰危:“……过来些。”
  谢延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依言凑近了一些,
  下一秒,就感觉额头被碰了一下。
  贺兰危伸出手,指尖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一道金光顺着他的动作没入她皮肤,很快就消失无踪,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
  谢延玉感觉到灵台清明,一些贺兰危讲学时提到的比较关键的口诀,就像潮水一样涌入她脑海,无需死记硬背,这下连忘都忘不掉了,也不知道贺兰危是用了什么法术,将口诀直接灌输进她脑子里了。
  她顿了下,听见他说:“这样记。”
  *
  与此同时。
  天都,谢家。
  谢承谨坐在桌前,突然有一种灵台清明的感受。
  翻阅案卷的动作停顿下来,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他身体的感受,而是她的。
  ……谢延玉的。
  即使现在余毒反噬,他没再取用她的血,但他的身体也仍旧能和她共感。
  不是时时刻刻都共感,也不是什么都能感觉到,仅仅只是偶尔,也没什么规律,但偏偏总在他好不容易将她抛到脑后时,又提醒他一下她的存在。
  以至于她分明已经走了,去了千里之外的上清仙宫,却好像还在一样。
  夜里她的影子还是会出现在梦里,白日里,他摒除杂念,让自己不要去想和她有关的事情,却时不时感应到她的一点感受,这些感受强令他开始思考,她这时候在干什么。
  前几日,
  她的身体突然很疼,他便能猜到,她体内的灵力逆行了。
  她的眼睛突然很疼,他便忍不住想,她的眼睛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那现在呢,
  突然之间的灵台清明,是有人在点拨她吗?还是有人凑近了她,在她身上用了什么法术?
  谢承谨垂下眼睫,好半晌后,将面前的案卷挪开。
  案卷下的桌面上,铺着一张舆图一样的纸。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张舆图,上面字迹力透纸背,记载着日期,时辰,而日期与时辰之下,则写着一些对于谢延玉行动的推测。
  即使不曾询问那侍从她的动向,他却也知道她用缩地术到了上清,推断出她可能在入宗试炼时受了伤,眼睛坏了,后来又好了,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不知道她眼睛是怎么好的,体内灵脉是怎么愈合的,但也能知道她大概的行迹,猜不到八分,也能猜到五分。
  他看着桌上的纸,看着上面的字迹,意识到这样很不对。
  可白纸黑字摆在面前,她虽然已经远离,他却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眼不见为净,也没有恢复正常,事实是他好像病了,写下了这些东西,因此,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
  或许从第一次梦见她,去药阁查看情丝蛊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腐坏。
  起初只想看看她是否与梦中一样,后来注意力却在她身上越放越多,发觉她表里不一,便将她看管得密不透风,也作茧自缚,将他自己困住,注意到她皮肤的触感,身上的气息,腰肢和锁骨的模样,那些梦逐渐变成绮梦,可他已无法将她的身影从脑子里抹去。她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出现得太频繁,以至于他已经分不清对她的感受,或许谈不上喜爱,却也不是厌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
  他在抗拒这种变化,半晌后,却又提起笔,在今天的日子与时辰下面,写下“灵台清明”四个字,
  可是写完后,他却无从推测出她的动向,因此迟迟未再落笔。
  刚离开谢家时,她的动向其实很好推测,毕竟常人离家拜师,都是先到师门,然后进行试炼,用常理即可推测,但过了上清仙宫的试炼以后,他就再也推断不出她的动向。
  手里的风筝线终于断了。
  谢承谨下意识做出抓握的动作,捏紧了手里的笔,
  半晌后,
  他搁下笔,终于给那侍从发去一条讯息——
  【她现在在做什么?】
  第83章 眼睁睁看着他 勾引她
  这时候,
  谢延玉已经学完了无相剑的基础知识。
  贺兰危刚才用的那法术大大提高了她的学习效率,那些符阵和口诀就像印在她脑子里了一样,不需要再花时间背诵。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谢延玉还需要练习画符、布阵,
  按照顺序, 她要先练画符, 但这符并不画在纸上——
  无相剑是符阵与剑术的融合, 出剑便是在用剑风画符布阵,因此,这符自然是画在对手身上,剑气起落, 宛如走笔画符, 每一道剑气都要精准地落在对手相应的穴位上,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剑气掠过各个特定的穴位, 最终连成一笔图案,这图案便是所谓的符。
  所以,
  要练习画符,不能用纸笔, 而是要找个人来,对着穴位图,在这人身上画。
  而且现在初学, 谢延玉还没学最终的剑法, 连握剑都不会,因此她要先用手画一画,毕竟所谓的符并不是只有一种,不同的点穴顺序可以构成不同的图案, 有些用来攻,有些用来防,她得先熟悉各个符的样子和画法。
  贺兰危找来一张穴位图,
  因为讲学,他与她面对面跽坐在一张矮桌前,于是这时候,他把穴位图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刚要和她说话,却看见她拿起了传讯符。
  他问:“做什么?”
  谢延玉说:“这样画符,总要找个人来充当画布。”
  贺兰危不咸不淡:“要找谁?”
  谢延玉想了想:“宗中应当有医奴。”
  医奴顾名思义,就是医者的手下,
  只不过,与侍从或是服侍主人起居的手下不同,医奴并不干那些杂事。
  医者学医时,并不能只从书中的穴位图上认穴位,还需要在活人身上认穴位,毕竟书本与真人总是不同的,这时候,医者们便会找医奴过来,在他们身上施针,或是让他们试药。
  医奴不罕见,
  谢延玉从前为了赚几枚铜板,也给镇子上的一位医者当过医奴,试药,或者让那医者按穴位针灸,那阵子,她靠着这些钱,吃饱了肚子。
  上清仙宫之中不乏有医修弟子,
  因此,宗中自然也该有医奴。
  贺兰危微微颔首,倒是没否认:“嗯。”
  他从前练习无相剑的符术时,便是找了医奴过来认穴位,这时候谢延玉想到要找医奴,也该是很正常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念头却一闪而过,想到宗中的医奴全是男人。
  看着她手指在传讯符上轻点,似乎是在编辑讯息,要请医奴过来,他视线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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