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97节

  他安静了片刻,好像束手无策了,最后只能威胁她:“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我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我说过的,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会割了你的舌头,抽干你的血,砍断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偶,让你永远也说不出假话。”
  谢延玉下巴被他掐得很疼,
  她挣扎了下,
  然而下一秒,这人却将她的下巴掐得更紧了,
  谢延玉往后仰头,挣扎不开,又伸手去掰他手指,但也掰不开,
  他掐着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又逼着她说话:“说话啊,重新说,说啊,不是说很喜欢我吗,我在给你机会,你说——”
  “啪!”
  谢延玉直接抽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余下的话,
  这人真的和疯了一样,她也不忍了:“别发疯了行吗?”
  贺兰危眼睛猩红地看着她,胸口起伏着,想问她有什么资格要他别发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可究竟是谁用拙劣的谎言和无止尽的患得患失将他逼成了一个疯子?
  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很想要掐碎她,掐碎她的下巴或者脖子,但他看见她不耐烦的表情,手就不自觉松了松。
  谢延玉趁他力道松开,直接掰开了他的手,
  然后她把他给推开了:“你要是真想割了我舌头把我做成人偶,你就应该现在拿出刀来,把我砍了剁了,而不是在这逼我说那些拙劣不堪的屁话。”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
  她还是有些怕他发疯的,虽说不一定会把她砍了做人偶,但他发疯的时候攻击力很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
  她退到门口,迅速打开门,睨了他一眼:“就算我说了,你自己信吗?”
  *
  屋子外面布有结界,
  沈琅听不见房间里的动静,很想想办法进去盯着他们,又怕谢延玉发现了生气,于是只能在外面,用阴暗的视线看着房门,无法克制地揣测他们在房间里说什么,做什么,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尖锐的利刃,一刀一刀凌迟他。
  然而没过多久,
  门开了。
  谢延玉出来了。
  沈琅原本想跟着她,
  但谢延玉没让他跟着。
  她让沈琅看着贺兰危,免得这人发疯追出来。
  然后她自己先走了。
  系统:【……】
  系统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
  它完全没想到,剧情又一个急转弯,谢延玉和贺兰危直接撕起来了,撕得十分响亮。
  它觉得自己离宕机也不远了:【你……】
  它组织了一下语言,原本想问她怎么突然这样,但仔细想想,其实她很早之前和贺兰危的相处模式就开始转变了,从开始敷衍他,到第一次扇他耳光,到后来直截了当和他提需求,再到今天直接撕破脸。
  她每一步都跨得很小,因此总会让人忽略这些变化,但细细想来,她一直都在无声无息试探对方的底线,走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只不过今天冲突彻底爆发出来,才让人惊觉,不知不觉,原来变了这样多。
  它半晌才说:【你怎么敢就这么和他撕破脸?你俩这样了,之后的剧情怎么办?】
  谢延玉:没事,之后会有机会推的。现在还有李珣的剧情,不用着急他。
  系统:【……】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近在眼前的呢?举荐书怎么办?】
  谢延玉想了想:我觉得贺兰危会给。
  系统真是要冷笑了:【他又不贱。】
  谢延玉:是吗?
  系统被噎了一下,原本又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
  它半晌只能说:【都这样了,他真能把举荐书给你?我怎么有点不太信呢。你确定吗,别等他走了才发现他不给你举荐书,到时候真要等公开选徒了。】
  谢延玉原本不太确定,
  但有了刚才那一遭,她却有些确定了。
  贺兰危这人,高傲又拧巴。
  有时候他未必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未必是真的那样游刃有余,只是他站在云端,是金玉堆出来的天骄,被所有人簇拥仰望,他俯瞰着世间一切,看不起这世间所有的人,他又如何能允许自己也与那些被他俯瞰着的人一样,有欲求,有情绪,有在意之物?
  他端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即使生出欲求,生出情绪,他也不允许它们存在,仿佛不这样,他就会从云端跌落,成为被俯瞰的低贱货色,所以他永远会在察觉到自己失控的时候,把自己拉回原点,再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谢延玉现在才意识到,
  倘若她能明确地感觉到他的转变,这说明他已经自我拉扯了很久。
  他真正所退让的,或许比她能看见、能感知到的要多很多。
  她清晰地感知到,他并不完全把她当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他有些喜爱她。
  不过她并不在意他在心中究竟如何定位她,
  不管是怎么样的喜爱,对玩物的喜爱,亦或是把她当成一个人来喜爱,
  她也不在意这份喜欢,究竟有多少,多纯粹。
  她只知道,
  喜爱也是一种武器。
  他让她抓到了弱点,亲自将武器递到了她手里。
  于是她和系统说:嗯,他会给的。
  第67章 到底做了什么 能勾得她念念不忘……
  这一边。
  沈琅被要求拦着贺兰危,
  于是他不得不留在原地,视线不善地往屋子里看。
  但却看见——
  贺兰危站在原地,脸上有很鲜明的掌印,嘴角都溢出血迹, 眼睛也猩红着, 却像是要落下泪来, 阴森森看着谢延玉离开的方向。衣冠楚楚,但歇斯底里,完全没有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矜贵气质,反而像条被人扔了的弃犬。
  沈琅愣了下。
  也就是这时候,
  贺兰危一拂袖, 隔空摔上了门。
  *
  贺兰危没有去追谢延玉。
  他阴着脸, 坐回原地,但根本坐不住,一抬手又直接把桌上的棋盘扫到地上, 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但即便如此, 他胸腔还是剧烈起伏着,一股火气前所未有地灼烧着他, 于是他又要掀桌子。
  然而手刚抬起来,
  他又注意到,桌上还放着个食盒。
  食盒是谢延玉带来的。
  即使不打开它, 他也知道这里面装的是点心, 她亲手做的点心。
  因为她给他带点心的次数实在太多,上一世,这一世,加在一起数不胜数, 她说这些点心是亲手做给他的,因为喜欢,所以以此聊表心意。
  他从前还会觉得有趣,即便他基本不吃这些点心,仅仅是礼貌性地沾一沾唇,过后就直接扔掉了,但她还是会不停地给他带,他曾以为这是她喜爱他的痕迹,但后来才发觉,与其说这是她喜欢他的证据,倒不如说这是她敷衍的痕迹,她根本不在意他吃不吃,不想费心观察他,却又想显得殷勤热切——
  但真的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倘若真的一点喜欢都没有,为什么要亲手做点心给他?
  贺兰危手指蜷起来,将自己的指节捏得嘎吱作响,指节都在泛白,他看着食盒,沉默着,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过了半晌,又有些神经质地扯了扯唇,倒是没再掀桌子,反倒是掀开了食盒的盖子。
  然后骨肉匀称的手指,捻起了一块点心。
  他过往从来不吃这些,
  但现在却垂着眼睫,看着手里的点心,然后把点心往嘴里塞,并没有咀嚼几下,而是和发疯了一样,几乎是在生吞,好像把这些点心都吃进去会让他舒服一些,可是没吃两口,他又噎得捂着喉咙,开始喘息,开始生理性地流泪,开始压抑干呕的冲动。
  分明这样并不舒服。
  点心撑在喉管食道,可他却好像感觉到了某种病态的满足。
  他想要质问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些说过喜欢我的话全是假话,你又为什么要花费心思和时间为我做点心。
  他察觉到自己扭曲,病态,因为他发觉此时此刻,倘若她真的说一句喜欢他,他可能也真的愿意信,即便她自己都已经说了这些话就是拙劣不堪的屁话。
  他缓了一会,然后又病态地掐着自己的脖颈,捻起一块点心,
  像是要再往嘴里塞。
  然而也就在这时,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他顿了顿,眼睛亮了一瞬,以为是有人去而复返,把那枚点心放回了食盒里,又去开门。
  然而一打开门,
  没看见谢延玉,却看见她那碍眼的侍卫。
  贺兰危目光肉眼可见地冷下来,语气淡淡:“你站在这干什么,是她后悔了还是什么,叫你给我带话?”
  沈琅道:“公子误会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谢延玉和贺兰危怎么了,但总归是闹矛盾了,但闹矛盾对他来说是好事,即使谢延玉真后悔了,他也会拦着,再加把火,贺兰危在这做什么梦?
  沈琅看着贺兰危,大约是开门前用过了治愈术,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红印也不太明显了,沈琅却很想再往上补两耳光,把他脸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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