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42节

  更何况他早上才派人把谢延玉送走,其实按理说,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贺兰危刚才出去那一趟,应该不会是去找她的。
  谢承谨眼睫动了动,面上没什么波澜,仍旧是平日里又静又冷的模样,但注意力终于从谢延玉身上挪开。
  他对贺兰危稍一拱手:“抱歉,是我多心。”
  “无碍,”贺兰危看着他,漫不经心应了声,就算把这事揭过去了,但态度显得有些轻慢。
  他心中也确实有种古怪的轻慢感——
  他露出脸上的巴掌印,确实是为了打消谢承谨的怀疑,
  但看见谢承谨的疑虑就这样平息了,他又生出一种自己高谢承谨一等的感觉,
  谢承谨自诩是谢延玉的兄长,但也不够了解她,如果足够了解她,就应该知道她的胆子就是这么大,敢扇他耳光。就是因为不够了解她,所以看见这巴掌印就打消了怀疑。
  被扇那几耳光的时候,贺兰危怒火中烧,
  但这时候,
  他又有一种隐秘的得意,
  只有他了解谢延玉,看过她温顺皮囊下的真面目,相比起来,谢承谨作为继兄,和她并不亲近,有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又如何呢?
  他看着谢承谨的眼睛,又慢条斯理露出个温和的笑意,
  然后在谢承谨眼皮子底下把谢延玉抱得更紧了些,才问:“谢兄还有事吗?若无事,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这一回,
  谢承谨从贺兰危的眼底看出了一点微妙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同他刚才语气里若有若无的炫耀一样,谢承谨有些不理解,贺兰危这样的人被扇了耳光怎么还不生气,眉眼间的懒散餍足藏都藏不住,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兴许这是贺兰危与这姑娘之间的乐趣,
  谢承谨对此并不了解,也没心思了解,他不喜欢多管闲事,既然知道贺兰危怀里抱着的不是谢延玉,他就无意再去揣摩贺兰危的古怪,于是垂下眼睛,平淡道:“无事了,贺兰兄请便。”
  他没再拦着贺兰危,坐回亭台间,提起笔继续画舆图,
  贺兰危抱着那姑娘离开,他也未曾侧目再看一眼,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之前对他贺兰危的警惕,
  无非是源于谢延玉和贺兰危之间那种好似斩也斩不断的关系,
  他不想让他们之间有什么发展,现在贺兰危如此作态,那种警惕与危机感直接落了地。
  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给了谢延玉荣华富贵,但她还是易容跟过来,就当她是真的对贺兰危用心——
  她还是有些骨气的,倘若知道贺兰危和旁的女子这样亲密,甚至连脸都伸给那姑娘打,她还会死死缠着不放吗?
  *
  谢延玉被贺兰危抱回了住处,
  说是抱也不太贴切,贺兰危的胳膊卡着她的腰,谢延玉一度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她挣扎了几下,结果贺兰危把她的腰卡得更紧。
  直到到了院子里,他才一言不发地把她放下来,
  然后他打开院子角落的一间房间,对她说:“你住这里。”
  这是院子里最偏的一间偏屋。
  谢延玉扫了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贺兰危似乎也没有要和她多说的意思,见她安安静静的,于是对她微微颔首,随后就转身要走了,好像对她丝毫不在意,就好像刚才箍着她腰差点把她骨头按碎的人不是他。
  然而刚走出去两步,
  就感觉到谢延玉追上来,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脚步微顿,回过头,淡声问:“怎么了?”
  谢延玉说:“公子,我能不能换一间屋子?”
  “觉得这间屋子环境不好?”
  “不是。”
  “那为何要换?”
  谢延玉对居住环境没有什么要求,她从前条件不好,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闹鬼的宅子、会漏雨的破庙,她久而久之都习惯了,更何况这偏屋的环境不错,她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这偏屋虽环境不差,但他们所住的客苑非常大,这屋子和贺兰危的寝房离得很远。
  她这一趟跟来是要走剧情的,当然和贺兰危离得越近越好。
  她想到这,温声回答:“这间屋子离您太远了,所以想换一间离您近一些的,好侍奉您。”
  这话是实话,所以听起来很真诚。
  贺兰危看着她,找不出她撒谎的迹象,原本稍显冷淡的态度软化了些,
  然而紧接着,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他直接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谢延玉抓了个空,抬起眼,就看见他刚刚才变得温和散漫的神态,再一次冷下来。
  她顿了下,不知道他怎么忽冷忽热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下一秒,
  就又听见贺兰危说:“但我不想和你住得太近。”
  谢延玉一时间没话说了。
  贺兰危见她不说话,于是轻轻掸了掸袖口,再一次转身离开。
  这一回谢延玉没再追上去拉住他。
  她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试图揣摩他的想法,
  然而还没揣摩出个所以然,就看见贺兰危脚步又停住了。
  他没回头,淡声留了句:“你说你喜欢我,想侍奉我,你若真心,距离远近应该不是问题。”
  他不信她的话,所以偏要试探她,搓磨她,考验她。
  他也想不出她没名没分的,亲近他有什么好处,但她的喜欢若是装的,总有装不下去的一天。他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若她能证明她那点喜欢是真的,亲近他并非别有目的,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准许她亲近。
  但若的确是假的,
  他真的会割了她的舌头,砍断她的手脚,把她锁起来,让她后悔她为什么敢大着胆子来骗他。
  *
  谢延玉看着他走远,心里仍旧在琢磨他的话。
  她不太喜欢分析别人的想法,尤其是贺兰危最近也不太正常,她虽知道他对她有些不平衡,但一时间也很难精准揣度出他的意图。
  他到底是不想离她太近,
  还是想让她一而再再而三主动贴上去,证明她想侍奉他?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他或许是在等她贴上去证明,
  但他实在反复无常,她担心自己会错意,思虑半天,她回到房间,从袖子里拿出了天剑宗的玉牌——
  这一趟她不想白来,
  所以她这几天会继续试着亲近贺兰危,推一推和他的剧情线。
  但她现在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如果这几天下来他实在不愿意让她亲近,短期内剧情推进不了的话……
  那她就暂时把他这条剧情线搁置一下,去推她未婚夫的那条线。
  现在天剑宗的玉牌已经拿到,
  只需要滴一点血在玉牌上,把玉牌里的灵力唤醒,天剑宗的人应该就能感应到这玉牌的位置。
  天剑宗的人若找过来,她应当不日就能和她那位宗主未婚夫见面了。
  她想了想,觉得应该做两手准备。
  于是她将指尖划破,滴了滴血在天剑宗的玉牌上。
  紧接着,
  那玉牌吸收了她的血,缓缓亮了起来。
  *
  与此同时,
  天剑宗,地牢。
  天剑宗的地牢里镇压着无数妖魔,都是曾为祸人间的邪祟,因此这里各种各样的邪气与煞气混合,阴森可怖,并且这些妖魔们时常试着冲破地牢里的封印,煞气四处冲撞,以至于这里嘈杂又危险。
  然而此刻,这里却意外的安静。
  牢房里的妖魔们都战战兢兢缩起来,畏惧地看着外面的走廊。
  地牢里没有光源,本该十分昏暗,然而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夜明珠和灯烛,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所以他们能看见外面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刑具、满地血迹和残肢、以及站在这满地血污之间的男人。
  男人穿着红衣,颜色张扬,
  他长得也很好看,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和攻击性的漂亮,高眉深目,眼珠是偏深的金褐色,面目秾丽到令人不敢直视,
  而此时,他手里提着鞭子,正轻轻擦拭鞭子上的血迹,右手抬起来,能看见他右手的无名指是一根金子做的义指,这颜色很鲜艳,但落在他手上,却不显得艳俗土气,反倒很衬他通身的气质,给他原本就极为张扬的美貌增色几分,更显得昳丽无双。
  因为这义指的指节上有机关,所以用灵力驱动着也可以正常弯曲,看起来是冷冰冰的、非人的金属感,但功能上和真的手指无异。
  这人是天剑宗的新任宗主,李珣,
  他缺了一根手指,行事奢靡无度、残暴张扬,不像个正派,反倒比魔还像魔。
  寻常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来地牢看看,发明一些残忍的私刑,变着法地折磨地牢中的妖魔,方才就在走廊中间,他用鞭子一鞭一鞭抽死了一只魔,把那魔族的肢体都抽碎了。
  妖魔们都很畏惧他,
  眼看着他抽碎了一只魔,就怕他还不走,还没尽兴,还要继续上刑。
  于是妖魔们大气不敢喘,都偷偷看着他,祈祷他别过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