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打工人(美食) 第30节

  一句句,都在隐隐之中替绿芜作证。
  丁復恍然大悟!
  “哦——那杜世子为何要替她做伪证?”
  一个女妓而已,莫不成杜世子对她动了真情?
  陆怀砚看了一眼门口金光闪闪的牌匾,目光沉沉:“究竟为何,等等便知道了。”
  门口的阍人瞧见他们几人后,立马就跑去禀报了侯爷,随后火急火燎地又跑回来接引。
  “几位大人,侯爷在花厅候着了。”
  陆怀砚点点头:“有劳。”
  永平侯已然坐在上首,看到人进来后,还是那方儒雅的模样,问道:“几位又是来找小儿的?”
  他们三人顺着仆从的指引坐下,陆怀砚拿起茶盖将茶盏中的浮沫撇去,才抬起眼皮道:“今日是来找侯爷的。”
  “找我?”永平侯神色一僵,随即立马又恢复了方才那个温和的笑容,“不知几位找本侯何事?”
  一旁的丁復也愣住了。
  陆少卿不是说要来找世子问问为何替绿芜做伪证的事吗?
  陆怀砚抿了一口茶,还是那股略带清凉的口感。
  “听说侯爷平日里素来喜欢诗词歌赋,不知平日里都与哪些友人交谈?”
  永平侯一怔,而后捋着胡须哈哈笑道:“陆少卿不说,本侯都快忘了这事。”
  陆怀砚放下茶盏,定眼看他。
  永平侯被他的眼神无端盯出一股寒意,尴尬地端起手旁的茶盏啜了几口,随后才继续说道:“本侯近年来鲜少出门,与友人们也不太来往了。”
  “是吗。”他笑了下,手指在旁边的小几上点点,又道,“那侯爷想来也忘记了上官轩还有左德清这两号人了吧。”
  永平侯脸色一变,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不记得了。”
  裴珣在一旁晃着脚,适时补了一句:“我记得侯爷曾与上官轩在天香楼品茗作画,互为知己,引为一段佳话。那幅画好像还挂在天香楼二楼雅间中。”
  永平侯拨动着茶盖的手一顿,哈哈大笑:“想来是近来年纪大了,我已经不记得这些小事了。”
  永平侯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近来身子时常有些困倦,若是无其他事的话,本侯便先去休息了。管家——”他对外喊了一声,“你来招待几位大人。”
  陆怀砚缓缓起身,冲着他略一抱拳:“不急,我们再去见一见世子。”
  说着,带头从花厅中走了出来,裴珣和丁復二人也跟着他熟门熟路地往西院走去。
  一路上,丁復不停在问:“大人,那个上官轩和左德清又是谁?”
  “一位是名满长安城的画师,一位是翰林院的学士。”裴珣突然开口,“一年前,两人都离奇失踪了,至今没有消息。”
  陆怀砚点点头道:“不错。我翻了之前的几份卷宗,发现皆有几名证人的口供,说这几人平日爱好吟诗作对,泛舟湖上。更是有不少人瞧见他们曾与永平侯把酒言欢,时常待在一起。”
  “那永平侯为何说谎!”丁復激动道,“难不成是杜世子将他们杀害了,他在替世子隐瞒!?”
  裴珣听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丁司直,有空还是回去多读些书吧,不然这脖子上可白白长了一颗脑袋。”
  丁復摸了摸脑袋,骂道:“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骂他没脑子!
  ……
  一个仆从带着他们走到西院院口时,只见院中只有零散几人,而那位仆从也随即就要告退,丁復一把将人抓住,问道:“急什么,这满院子的人都去哪里了?”
  仆从吓得浑身发抖:“回大人的话,我们府里二老爷不见了,管家吩咐我们这些下人都出去找人了。”
  二老爷?
  丁復惯是个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道:“永平侯府哪来的二老爷。”
  这个仆从显然也是要去找人的,急道:“就是侯爷的亲弟弟,这些年一直住在府上。前几日人不见了,管家这才让我们四处去寻寻。”
  陆怀砚抬了下手,丁復就将人松开了。
  仆从连忙行了一礼,就匆匆告退了。
  踏入院中,只见院中的那几株花比起上次来时,开得还要格外得秾稠昳艳。
  他们站了一会儿,就见着杜世子的房门推开,一位身形瘦弱的少妇走了出来。
  她穿的不算厚实,一张脸缩在衣领下,却还能瞧出几分艳丽的容貌。
  陆怀砚总觉得这张脸看着有些熟悉。
  没多久,杜世子便跟着匆匆而来,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大氅,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阿娘,天气冷,下次有事你差个下人来说一声便是。”
  几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位就是永平侯夫人。
  当年那位以诗画名满长安的女娘子——李杜若。
  第26章 猪蹄面(一) 裴侍郎的蹭饭之旅。……
  杜崇泽送走了永平侯夫人后,抬头看见了他们三人,又视若无睹地走进自己的屋子,随即关门。
  丁復:“他竟然当做没看见我们!”
  陆怀砚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上前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轻轻一推,门没锁,直接开了。
  里面的屋子他们上次也来过一次,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看着地上有些脏污的泥土,许是下人们没有仔细打扫。
  杜崇泽见着他们不请自来,十分不耐:“你们又来做什么?”
  陆怀砚开门见山:“妓馆杀人案的凶手找到了。”
  杜崇泽抬起的双手蓦地一僵,片刻后敛了敛衣袖,又打了个哈欠道:“找到了就找到了,那兰香院是不是可以又可以重新开门了,小爷好几日都没去了,也不知道那些女娘们有没有想我。”
  说着,又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来。
  陆怀砚道:“杜世子不好奇凶手是谁吗?”
  “凶手是谁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反正又不是我杀的人。”
  陆怀砚“嗯”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神,说道:“确实不是,但是那日卯簿上却记着,你与那凶手在行云雨之事。”
  杜崇泽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那上面记的东西我怎么记得住,反正此事与我无关,几位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少给我在这大放厥词!”
  抬手就要唤下人来送客。
  “杜世子,”陆怀砚已然起身,声音冷冷道,“包庇隐瞒一样是犯法的你知道吧?”
  杜崇泽:“我怎么包庇了?这位大人要抓人之前还请先拿出证据。”
  “要证据?”陆怀砚说道,“好,那杜世子便等着证据吧。”
  不待下人进来,他便起身带着两人准备离去。
  走之前,裴珣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世子院子里的花倒是打理的很好,倒是想找你取取经。”
  杜崇泽怔愣了片刻,随口敷衍道:“都是下人打理的。”
  陆怀砚也转身看了他一眼。
  一直到出了侯府,丁復还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正想问问自家上峰,便见着那位裴侍郎脸上笑容不在。
  他便问道:“裴侍郎发现了什么?”
  裴珣正欲开口,眼珠子转了转,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刑部有上官轩和左德清二人的详细卷宗,包括二人往日在吏部的考绩结果和诗画合集。”
  陆怀砚挑了挑眉。
  裴珣继续道:“想必案子结束后,还有不少后续工作要处理,大理寺若是人手不够,我也可以帮衬一二。”
  陆怀砚:“……”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位裴侍郎确实是个有才干之人,也帮了不少忙。而现下他好正缺少某个证据,才能把整个案件的线索连在一起。
  陆怀砚道:“这些时日裴侍郎若是想来大理寺用朝食,便请自便吧。”
  裴珣:“……”这回轮到他无语了。
  能不能不要把蹭饭这件事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好歹也给他留点面子啊!
  ……
  黎书禾去领食材时,发现库房里正在清理着废弃之物,有不少猪蹄、内脏之物都丢弃在箩筐中。
  她深觉可惜,问道:“这些都是不要的吗?”
  许差役点头:“这些猪蹄还有下水往日是送来时便已处理了,今日不知为何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丢弃。”
  黎书禾眼睛一亮。
  既然都是不要的,那她拿走废物利用不过分吧?
  这般想着,她便说道:“若是要丢弃的,不如给我吧!”
  许差役满脸震惊之色:“黎师傅,你拿这些脏污的下水做什么?”
  “自然是做好吃的!”她眉眼一弯,“到时候送一点给许大哥尝尝。”
  许差役连连摆手,一脸惊恐之状:“不用了不用了。”这等脏污之物,他实在无福消受。
  黎书禾耸了耸肩,不再强求。
  看来世人对这卤猪蹄的美味还是有误解啊!
  叫上田七和春桃帮忙,带着满满几箩筐的食材回了食堂。
  恰巧碰到王师傅来寻她。
  “哦豁,找了半天,原来黎师傅在这儿嗦——”他笑眯眯地迎上来,无视田七他们两个人呆愣的面孔,又继续道,“我把胡椒揣过来咯!”
  黎书禾才想起这茬,原以为当时只是客套一番,没想到这王师傅还真是个有心的。
  她杏眸弯弯,带着两个梨涡抬头说道:“正巧今日准备做的吃食需要一些胡椒,您这可送的太及时了。”
  王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带着眼角的褶子都皱了起来:“真的噻?那黎师傅一定要差人送一份给我尝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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