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养娃种田日常 第353节
以往每一次都没这么狼狈,这么被动。
他娘的,不该上来就往里冲,应该先在外面叫阵,亮明身份和公文,吓破这些泥腿子的胆子,然后再封作坊,这样他们才会害怕、求饶。
现在他俩处于下风,都抖不起威风了。
马明屈辱得很,却只能无奈地递上文书。
沈宁不接,“腰牌呢?不能证明你们的身份,那我就怀疑你们杀了正经差役抢了他们的公文,更得拿下你们报官!”
县衙差役都有腰牌的。
当初冯三刁五来家里,小少爷就验看过他们的腰牌,上面写着姓名、职务、面貌以及属于什么衙门。
如果没有腰牌,冒充衙役,直接当勒索犯、逃犯一类打死都没人管。
腰牌一般为铜制或者木牌,上面有孔,悬挂在自己腰间。
执行公务时出示腰牌和公文,对方便不敢有任何反抗。
两人立刻摸自己的腰牌。
于光解下自己的腰牌递给沈宁,马明的却不见了!
他四处掏摸身上口袋,没有,又赶紧弯腰往地上找。
宫嬷嬷和水嬷嬷跟在裴母几个身后,她踩到一个硬物,低头瞅了瞅,便继续踩着了。
估计是这厮跑进来耀武扬威的时候掉的。
沈宁笑了笑,“这位,还有你身后那几位,看来都是假差役。”
她挥手,“乡亲们,把这些假货……”
“你敢!”“饶命!”
马明气急败坏,混混们扑通跪地求饶。
混混们七嘴八舌,“饶命,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是被他们花钱雇来撑场面的。”
“啊?果然是坏人!”
“真该打死他们!”
村民们愤怒了,吓得混混们抱着头都不敢动了。
沈宁抬手示意大家稍稍安静,众人立刻噤声,听她处理。
沈宁看向于光:“你说你们是来执行公干的,执行什么公干还需要雇一群混混撑场面?”
于光瞬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他隐约觉得好像捅大漏子了。
沈宁声音越来越冷,“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是狐假虎威,故意过来找茬儿讹钱的?”
于光和马明立刻大声否认:“当然不是!文书是真的!”
沈宁却不再理睬他们,示意村民们把那群混混捆起来丢到地窨子里去。
至于于光和马明,也不能走。
马明没有腰牌证明身份,捆起来丢进去,于光有腰牌但是动机存疑,不捆绑也的得看管起来。
沈宁:“行了,大家伙儿别担心,今儿早点收工,明天让二郎带人押送他们去县衙告状。”
她三两句就安抚好村民,又把于光马明和混子们安置好,请韩方看守一下几个人。
被打破脑袋的伤势也不严重,顶多破皮,已经自己止住血。
包扎都免了。
至于会不会恶化,谁管,死不了就行呗。
没那闲心关心几个为非作歹的混子。
等裴长青带着小珍珠和小鹤年从镇上回来,家里已经收拾利索,被混子们扯坏的草帘子也都换上新的,踹翻的架子也都收拾利索,地面的血迹也都铲干净。
就是不少人围在这里聊得热闹,一点都不想回家。
裴长青一听有人捣乱,立刻大步往西院儿去。
小鹤年也往家跑。
小珍珠则转身去找顾千里,“顾伯伯!”
哎呀,好遗憾呀,她咋去听书了,没在家呢?
要是在家,她就能帮娘打贼人了呀!
这会儿顾千里和韩方正在地窨子里审人呢。
职业病,忍不住,瞅着马明和于光疑点重重就想审审。
于光是正经差役,他们给与应有的尊重,但马明不是没有腰牌么?
顾千里就给审上了。
听见小珍珠的声音,顾千里给韩方使了个眼色。
韩方上前审问马明,顾千里掀开草席子大步跨了上去。
小珍珠眼睛清亮:“顾伯伯,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给那俩坏蛋打趴下的?我要学!”
顾千里笑道:“你还小,还不急学打架的拳法,先学打基础的。”
小珍珠急得不行,“那你给我看看呗?”
哎呀,好后悔去镇上听书啊。
这些坏蛋咋那么不会挑时候啊?非要挑她不在家的时候!
就不能昨天来或者明天来?
顾千里很喜欢这小丫头,在属下们眼中的冷面阎王这会儿乐呵呵哄孩子去了,给她表演自己是怎么打倒混子的。
屋里沈宁已经看完于光的腰牌和文书,等裴长青和小鹤年回来,她便把公文给他们看。
这位汪通判给他们作坊扣了个匿税的罪名,让她去府衙陈述。
裴长青冷笑,“他们这摆明是来敲诈勒索的,并非真的要你去府衙申辩。”
如果有疑惑,他得给县衙发文书,由知县处理这事儿。
他不给成阳县发文书,却直接派差役来,显然不想通过成阳县,只想直接吓唬作坊。
那除了勒索还有什么目的?
水嬷嬷和宫嬷嬷也同意,“二郎说的没错,就是来勒索钱财的。”
宫嬷嬷:“这些狗官,不为民做主,整天想搜刮民脂民膏,该杀!”
王永和冯彬从旁瞧着,也很是佩服沈宁的果断和魄力。
她一个乡下妇人,面对府衙来的气势汹汹的差役,居然没有一丝惧怕,反而能迅速安慰村民、家人,处置那些混子和两名差役。
他们也看出来了,即便没有顾千户和韩方,作坊也不会有事儿。
顶多为了打掉两个差役的刀多打斗一会儿。
这俩差役一看就是无能之辈,即便有刀也不足为惧。
而这些作坊帮工不管男女老少,却很胆大敢冲,第一时间就冲上去,不给混子们作乱的机会,也知道护着沈老板。
啧啧,这沈娘子果然有手段啊。
不怪萧先生和陛下另眼相看。
他俩对视一眼,这事儿的问题在后面,如果汪通判诬陷豆腐村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拘禁差役,让府衙、县衙发文书抓人,就够沈老板麻烦的。
反正事情如何发生的,府衙不知道,肯定更信差役的一面之词。
汪通判再趁机使坏,说作坊匿税,要求歇业清查,那作坊只能破财消灾,给孝敬钱或者让汪通判的人入伙儿分钱,否则可能一直开不了业。
沈老板甚至此生都不可能再开作坊,至少不能在淮洲府境内开。
如果没有他们、两位嬷嬷以及顾千里,那真的要糟糕。
可沈老板运气好,他们偏生就在。
这个汪通判就倒霉了不是?
保不齐还得连累淮州知府、同知呢。
啧啧,谁能想到呀,一个小小的豆腐坊,就要让淮州府变天了!
他俩下意识想如果自己是汪通判,要如何如何。
那当然是赶紧澄清此事乌龙呀,他们只是心存疑虑让俩差役来问问,谁知道差役办事不力弄成这样呢?
赶紧该罚的罚,该安抚的安抚,当然要悄悄给俩差役家人封口费。
如此顶多给俩差役打板子撵回家,不会更严重了。
可是那汪通判知道豆腐娘子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吗?
若是知道,就不会犯蠢算计了嘛。
所以……
两人偷笑,抱着胳膊看热闹。
他们发现裴二郎和豆腐娘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们想到的人家也想到了。
沈宁:“当初开作坊的时候我就和高里正问过税收问题。高里正特意去县衙问过,村里的作坊,不进市场不用交税,去城里开铺子、进城才需要交税。”
他们从粮店买粮食,粮店交税的。
他们的货物卖给酒楼饭馆等铺子,铺子卖货是交税的。
甚至于他们运货进城,也是交税的。
汪通判说他们匿税,无非是想以权压人,逼着他们关门整顿,然后花钱消灾。
若是曾大人也同流合污,那他们真就悬了。
裴长青见过曾大人,而且从本县一些政策看,曾大人是个不错的知县,不会做这种事儿。
沈宁和裴长青就觉得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