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养娃种田日常 第170节
裴长青又喜欢搂着她,可不就给她热一身汗?
沈宁一醒,裴长青也醒了,他习惯早起。
沈宁:“今儿干啥?”
裴长青:“火炕盘好了,今儿刷墙,外面刷石灰麦秸泥,内墙刷麦糠黄泥。”
外墙得防潮防水防晒,用石灰麦秸泥,不开裂不掉皮,最后再抹一层石灰浆子,干了就是白色的,亮堂干净。
内墙主要是防掉墙灰,麦糠黄泥也能抹得光滑如镜,不开裂不掉皮不掉渣。
免得像现在一样躺床上被墙灰迷眼。
他让沈宁再睡会儿,沈宁却也起来。
隔壁裴母已经起来,而且哑巴娘她们来得也早,她哪里好意思睡大觉呢。
裴母穿衣下地,就见小珍珠蹭坐起来,吓她一跳。
“珍珠,你干什么呢?”
小珍珠闭着眼,还半迷糊着,嘟囔道:“我要练功。”
她开始打坐吐纳了。
这是阿鹏昨天傍晚教她的,让她睡前打坐,如此可以睡得很香。
她寻思习武要勤奋,晚上练早上练,效果更好,所以就爬起来练功。
早上这会儿是一边睡一边练的。
裴母也不知道说啥好,这丫头,就随她吧。
裴母给睡得四平八稳的阿年掖掖被角,轻手轻脚下地干活儿去了。
今儿阿年不去书肆,吃过早饭就和小珍珠去新房那里给爹帮忙。
抹墙最好玩儿了,可以光明正大玩泥巴。
抓起一团泥巴,“啪”摔到墙上,好玩又解压。
小鹤年:“应该邀请师兄来摔泥巴玩儿。”
小珍珠:“一天抹不完,要不明儿邀请他来。”
小鹤年摇头,“师兄去县里了。”
去请教那位程先生了。
小珍珠就不管了,摔一会儿泥巴,她就拉着小鹤年去跑步。
小鹤年:“我不想学功夫,不需要跑。”
他一个农家小子,见天干活儿,跑什么步?
有这功夫帮爹娘干点活儿多好。
小珍珠:“这不是跑步,这是练功,要配合呼吸和步伐动作的。”
小鹤年:“那我也没兴趣。”
小珍珠:“你冥顽不化。”
小鹤年:“你学艺不精,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小珍珠不管他了,自己去跑步练功。
上午,高里正赶着骡子过来找沈宁,给她送各种香料。
一次买不全,他又跑了几个地方。
沈宁跟他一起看看,分门别类装起来,有的装布袋就行,有的要用坛子密封。
高里正擦擦汗,“以前不觉得,这东西恁贵。”
沈宁笑道:“对呀,所以腐乳也贵呀。”
收了香料,沈宁又让高里正等等,“里正伯,我打算熏点素鸡,你一并拿去给老主顾尝尝。”
熏素鸡其实和熏腊肉一个方子,锅里倒调配好的盐糖以及调料,再把食材放在箅子上,盖上盖子小火干烧。
一开始冒白烟,后面开始冒黄烟就撤掉柴火,干熏。
出来的素鸡黄褐色,自有一股风味儿。
有些人就爱吃这个味儿,也有人不爱吃。
高里正都看呆了,豆腐娘子,你就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吧?
沈宁切了给他尝尝。
高里正年纪大,喜欢吃点重口,连连点头,“这个空口都好吃,不用红烧,直接当下酒菜正正好儿”
沈宁笑道:“豆干也可以这么熏,熏好的豆干素鸡一起放在卤料汁里泡着,做凉菜、小菜方便又可口,很适合茶馆酒馆儿。”
高里正也觉得合适,当即就跟沈宁商量多做些,靳老板他们肯定要。
就是这锅。
沈宁这个铁锅是四婶儿家的一口破锅,破洞太大没法补了。
沈宁就要来废物利用,用厚厚的黄泥堵了,拿来熏素鸡香干。
就是每次都得检查一下,如果那个洞漏了就会冒黑烟,不行。
高里正觉得太寒酸了,让大儿子把家里那口锔了十几个锔钉却还不漏的锅给拉来做熏味儿。
等高老大走后,沈宁又和高里正商量,她打算做点咸鸭蛋、松花蛋和麻酱鸡蛋。
她没尝过别家的咸鸭蛋,但是她自己腌的咸鸭蛋很好吃,酒楼饭馆儿肯定也会要。
她还会腌制独特风味儿的麻酱鸡蛋。
现在庄户人为了保存鸡蛋会腌咸鸡蛋,但是手艺不行,腌出来的咸鸡蛋硬邦邦的,蛋黄没有了香味儿,只有咸味儿。
她的麻酱鸡蛋,蛋清比茶叶蛋的蛋清浅一些,不会很咸,也没有怪味儿,而蛋黄却像麻酱一样又香又鲜又淌油。
前世裴长青那几位非常注意养生的大客户都很喜欢她的麻酱鸡蛋。
另外她发现市面上好像没有松花蛋,她想做点试试。
松花蛋鲜滑爽口,香味独特,有人吃不惯,但是好这一口的又非常死忠。
以前没钱没销售渠道,她不方便开发新食材,现在高里正打开了县城餐饮界的销路,源源不断地出货、回款,她也就有条件试制了。
高里正真是要为自己的好眼神鼓掌欢呼,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豆腐娘子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果然,果然!
哈哈哈。
他笑道:“阿宁,需要什么?你说,我去买。”
沈宁:“石灰家里有,花椒八角白酒这些里正伯也送来了,另外需要芝麻做麻酱,再来几斤最差的茶叶沫子,鸡蛋、鸭蛋各两百个吧,先做做试试,销量好再大批做。”
高里正:“别呀,两百个哪够?鸡蛋鸭蛋都是咱自家的,先一样做一千个吧。”
沈宁脸色有点白,那就是两千个,她要不停地给蛋滚灰泥和草糠。
不行,还是得招人做。
跟沈宁聊完高里正美滋滋的,他打算吃过晌饭下午去荷花沟儿找舅兄要鸭蛋。
他养鸡,陶族长养鸭鹅,他负责出货,两家一直配合默契。
顺便再把舅兄家的碎茶叶给要来。
陶族长爱喝茶,家里常年备着茶,北方的茉莉茶,南方的绿茶,皖南的红茶,那都是要喝喝的。
这会儿时候还早,高里正决定先去看看裴二郎。
最近忙,他都有日子没捞着静下心来看裴二郎盖房子了呢。
三间高大宽敞的新房,屋顶是崭新的麦草,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墙壁正在抹泥,几个汉子也不怕冷,穿着短打在那里呼呼啦啦地抹墙。
瓦刀都是自制的,要么是做饭的铁铲子,要么是木匠给钉的木瓦刀。
连哑巴活完泥也开始学着抹墙了,他学得快,做得细致,很得裴长青夸。
见到高里正,大家都招呼一声便继续专心干活儿。
高里正从门洞钻进去,惊呼一声,“二郎,锅灶怎么砌屋里了?”
然后他往东间看看,又呆住,“二郎,这是什么?”
裴长青抹完最后一下泥,把瓦刀放在小木桶里,进屋给高里正解惑。
“里正伯,我寻思冬天太冷了,阿宁和阿娘都怕冷,就不做床,直接盘火炕。”
高里正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了,但是他出远门就是南下扬州和金陵,并不曾往北去过。
他还真不知道北方火炕火墙什么样。
去府城、扬州等地,人家也都是炭盆火炉取暖的,并不睡炕的。
他很好奇!
他在文字记载中见过炕这个字的,但是吧这就和现代七八十年代农村小孩子抄作文把阳台抄上一样,并不知道阳台是什么,什么样儿。
裴长青就给他解释了一番,“我把锅灶放在屋里就是为了省柴火,平日也要做饭做豆腐,在外面烧那么多柴火都白瞎了,要是连着火炕不就可以取暖了么?
有钱不缺炭火的,可以把锅灶放在外面灶房,屋里的火炕只烧木炭煤炭,如此便没有烟灰,干净得很。”他说到兴致处,没忍住,道:“皇宫里都有地龙的,下面中空,烧炭,一点烟气都没有。”
说着说着他看高里正眼珠子都瞪大了,顿时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道:“听、听我大哥说的,书里看的。”
这年头妄议皇家事儿是死罪,尤其还是皇宫里面啥样。
不过高里正显然不在乎那个,而是惊讶于裴二郎竟然懂如此多!
现在进九月了,晚上冷,他和老婆子都换厚被褥了,冬天更得生火炉抱汤婆子。
可火炉终归不方便,不能关门闭窗,否则容易把人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