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叙随挺无奈的,每次到了时间,就被她催着起身或是被她赶出浴室。
  两个人收拾好,也耽误了很多时间。
  因此有好几次他都是踩着点,在祝家门禁前把祝宥吟送回家。
  祝宥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是说他多管闲事。
  李叙随对她的骂声是左耳进右耳出,习以为常了。缓缓倚靠在车边,“你不给我邀请函?”
  祝宥吟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演奏会邀请函。她抿起嘴,不高兴的表情摆在明面上,也不藏着掖着,“给你做什么?”
  她用李叙随最熟悉的语气命令道,“今年我的生日宴会,你不准再出现。”
  李叙随屈起腿,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顺势扶住她背后摇摇欲坠的琴盒。
  “为什么。”
  祝宥吟踩下台阶,手不小心按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明显的起伏,只觉得掌心滚烫。
  “我不想见到你。”
  李叙随的指腹在她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笑容愈发深刻,“那我想见你怎么办?”
  祝宥吟敛下睫毛,“那是你的事情。”
  李叙随勾起唇笑了。看到她的琴盒又放轻语气,“其实你琴已经练得很好了,可以适当休息一下。”
  祝宥吟扬起脑袋,“我休息了啊。”
  李叙随伸手捉住她的手,将证据举到两个人中间,“手都这样了。”
  白皙修长的指尖,有深刻的红痕和茧,是无数次按弦后留下的痕迹。祝宥吟一下子握拳,恶狠狠道,“我乐意。”
  李叙随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乐意折腾自己。”
  祝宥吟甩开他的手。
  她是不喜欢弹琵琶,但愿意把每件事做到最好,绝不会敷衍,包括这次生日的演奏会。
  “你真的……”
  “我真的很讨厌,离你远点。”
  李叙随打断她,一步步逼近,自然地接过她的话。
  “知道就好。”
  祝宥吟嘴巴张了张,“让开。”
  李叙随弯腰,眼眸里带了些情绪。
  祝宥吟不自觉往后仰,她突然发现李叙随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一种动物。他的眼眸偶尔会弯起不明显的弧度,溢出缱绻慵懒的笑意,不留余地地把人勾进去。
  对于她来说,这是危险的信号。
  她不喜欢李叙随那么直白的眼神。
  祝宥吟视线不自觉落在他的唇瓣上。接着听见他轻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天为什么还要亲我?”
  祝宥吟哼了一声。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发现李叙随不仅爱翻旧账,还特别难缠。
  “只是接个吻,能代表什么?再说,你也没拒绝啊
  。”
  李叙随盯着她,眸子的情绪无限蔓延开来。接吻确实不能代表什么,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在歧路上。
  其实祝宥吟一直都是全凭心情。他觉得祝宥吟馋他身子,但又不想负责。想到这,他冷嗤,语调不自觉提高,“想亲就亲、想骂就骂。我是你的狗?”
  祝宥吟看着他逐渐阴沉的脸色,大半天后才问,“你在朝我发脾气吗?”
  李叙随没说话,就只是认真凝着她。
  祝宥吟被他盯得发毛,看了眼时间。
  11:58
  于是无视他炽热的目光,转身朝着祝家宅院里走去。
  她这段时间实在太疲惫了,今天白天上完课,练了整整半天的琴,下午又奔波到医院。回到卧室她迅速拉起窗帘,洗漱后就一头扎进被窝。
  静悄悄过了很久。
  她从被子里抬起脑袋,碰了碰唇瓣。
  后悔了,早知道亲他一口再走。
  反正是她的狗。
  ……他自己说的。
  祝宥吟又闭上了眼睛。
  第28章
  戴艾手术做完后住了几天院,恢复得挺好,只是整个人瘦了两三斤。顾川直午休时会带着煲好的汤去看望他,祝宥吟没课的时候也会到医院。
  他们四个人在病房里闲聊,翁莉实在受不了戴艾沮丧的表情,于是提议等他病好了就去争取个演出机会。
  他们组乐队是因为爱好,半吊子的小乐队,还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演出过。
  戴艾默默仰头靠在病床上听他们规划着未来的练习曲,手臂留置针的位置传来隐隐的疼痛,仿佛在提醒他,这次生病又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
  祝宥吟很少有和翁莉意见一致的时候,但现在她站在窗户边看到戴艾的样子,也觉得头疼。她开玩笑道,“戴艾,希望你能用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为我们写出一首好曲。”
  戴艾以前说过,他写歌的灵感都来自那些成长的经历。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视力障碍给他带来了很多痛苦。
  他有天赋,现在这受了挫不应该沮丧,应该是灵感爆棚,拿起吉他就开始拨奏旋律才对。
  翁莉扑哧笑出声,伸手把戴艾病号服上的褶皱抚平,难得温柔地将他的纽扣认真扣好,“对啊,趁在医院躺着这几天,快点想想下首歌的内容。”
  戴艾还是低着头。
  祝宥吟走过去,“每个人都会生病,我们应该庆幸这次是一场小病,动个手术就会好。”
  “可是…我只会麻烦你们。”
  戴艾犹豫着,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翁莉无奈拍一下他的胸口,“你麻烦得还少吗?”
  顾川直在旁边补刀,“除了麻烦我们,你甚至还麻烦了李叙随。”
  戴艾想起这事就抱起脑袋,痛苦地呻吟了半天,随后坐直身体,“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该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
  “可以啊。”
  翁莉喜欢凑热闹,“你才做完手术,去吃什么好呢?”
  “他会答应吗?”
  他们还在纠结着,祝宥吟对坐在病床边的女孩,“我先回家了。翁莉,你差不多就回去休息,别太辛苦了。”
  顾川直也要回去上班,和祝宥吟一起告别了他们。两人一起离开病房,他说,“我觉得他不会答应戴艾的邀请。”
  “谁?”
  顾川直耸肩,“李叙随啊。”
  话音落下,才走过转角,刚叫出名字的人就突兀出现在眼前,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李叙随刚出电梯,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身影在墙角打出一片阴影。他的视线流转在他们中间,弧线锋锐的轮廓晕出淡淡的慵懒,眸里含着玩味。
  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他问,“叫我干嘛?”
  顾川直尴尬挠头,“你来看戴艾吗?”
  李叙随看向旁边的女孩。祝宥吟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姿态,目光移开,“走了,川直。”
  顾川直诶了一声对李叙随说,“戴艾他们在病房呢。我们先走了。”
  说完,快速追上祝宥吟的步伐。
  李叙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浅浅挑眉。
  祝宥吟顺路把顾川直送走后就回了家。这段日子,付家和祝家在生意上开始了合作,祝申年偶尔会邀请他们来家中做客。
  晚上,餐桌上的每个人都很开心,交谈着生意上的事情。他全程心不在焉,只是看着祝宥吟的一举一动。
  母亲注意到他的视线,于是从桌子下碰了一下他的腿。付岸回神,抬起酒杯仰头猛喝了一口。
  今天饭桌上还有付岸的哥哥,也是他的竞争对手。祝申年以为他是为此伤神,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关于付家继承人的争夺,他一直比较看好这个青年。
  ……
  戴艾快出院前做了一次化验,指标不太好,还需要再做几个检查。
  祝宥吟抽空去了趟医院,戴艾见她来就献宝似的掏出几张纸,他真的写出了新的歌曲。
  翁莉翻出平板用里面的乐器软件弹奏出旋律。
  “等出院我们就练这首歌。”
  祝宥吟坐在椅子上,跟着旋律晃动身子。听完戴艾小心翼翼问她的意见,她毫不吝啬夸了一顿。
  离开前,她又单独把翁莉叫出去询问戴艾的病情。翁莉耸耸肩笑,“没什么大碍,就是胆囊炎。”
  “你们钱够吗?”
  翁莉摆手,“你不用操心。”
  “钱不够我可以先打给你们。”
  翁莉闻言勾起她的手,“我们比你大诶,工作了这几年我俩都有存款,别担心。”
  祝宥吟看了眼她略显疲惫的眼睛,“你工作呢?请假那么久没事吧?如果有需要就告诉我。”
  “没事的,你好好准备演奏会。到时候我们都会来。”
  祝宥吟离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蔡淑,让她帮忙联系了一位专家。戴艾病情好转后,她才放下心来。
  直到五月,都在边上课边忙碌筹备演奏会。
  从曲目录制到场地布置,再到妆造细节,每个环节都是经过反复打磨。
  她挑选的曲目大部分是长辈喜欢听她演奏的那几首,把歌单给蔡淑过目后,又增加了几首难度较大的经典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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