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紧张成这样。”
  李叙随似乎是在笑,用另一只手抹去她的口红印,哑声问,“又不是没亲过。”
  祝宥吟倏地颤了一下睫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错了。”
  李叙随笑得顽劣,抬手捏着她的下颌。“祝宥吟,做都做过了你紧张什么?”
  “李叙随!”祝宥吟瞪着他。
  “你男朋友知不知道啊?”
  他声音低沉地不像话,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带着凉意继续道,“你都和老子睡过了,还想和他谈恋爱,你耍我好玩吗?”
  她死死咬牙,最后只骂了一句混蛋。
  “混蛋?”
  李叙随低头,重复着她的话,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我们俩谁更混蛋?”
  祝宥吟这人最懂怎么勾起他的坏脾气。
  李叙随恼得不行,明明之前都已经如此亲密了,她又一脚把自己踢得老远。
  他净想着报复她,可面对她的时候又舍不得骂,于是他总是出言讽刺,因此他们无数次的对话,没有哪一次是不吵架的。
  都这样了,还想跟他好聚好散?
  做梦呢,他们散得掉吗。
  第16章
  静谧的车厢里起了雾,窗外不知道是雨还是雪,一点点打在了玻璃上,模糊了车内的视线。
  祝宥吟呼吸得很重,他刚才几乎是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堵住她的唇,一点点将她灵魂抽离,游离在这闷热的环境里。
  李叙随晦暗的双眸微微垂着,注视着她脸上的所有表情。果然,下一秒她便怒气冲冲地用袖子擦嘴巴。
  “那又怎么?我当被狗咬了还不行吗。”
  李叙随哼笑一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凝视着那双充斥着水雾的眼睛,“祝宥吟,你知道狗怎么咬人吗?”
  祝宥吟还未作反应,他便一口咬上来。
  动作不算温柔,从边上咬到她的唇瓣,不留一丝气口就要把她吞噬。刚才那只是碰碰嘴角,而此刻,祝宥吟彻底慌了。
  “唔你……”
  李叙随捏着她的脸颊,软肉被挤了起来,趁她挣扎的时候舌头就挤了进来,搅弄她的思绪和意志。
  力道很大,他几乎要将她吞噬。唇齿间益处暧昧的声音,呼吸完全交融。
  她开始发软,像鱼儿搁浅岸边,粗粝的石子碾压在身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这种感觉其实不陌生。
  就像是十八岁成人礼那年,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夜晚,生涩却毫不示弱。
  也像是后来微醺迷离的晚上,不记得吻是怎么发生的,他灼热的汗滴全部落在自己肌肤上。
  没这么疼,但也难捱。
  那时候她仰头拽着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床垫和身上黏腻的感觉,无不昭示着她和李叙随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此刻,他身上男性的气息严严实实覆盖着她,霸道地占据上风。连同那些过往的记忆一并碾压过来。
  他们总是纠缠在一起,也一直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是在祝宥吟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
  因课业紧张,她的成人礼宴会就举办在祝家宅院里。
  偌大的院子聚满人,她切完蛋糕以后便偷偷从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溜了出去,想去透口气。
  李叙随老早就站在了门口的墙角处,等她一出现就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想跑哪儿去?”
  祝宥吟提着裙摆摇晃着站稳。
  长长的睫毛扑了几下,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扬起头,“这是我家,我去哪儿还需要和你报备?”
  李叙随浅浅挑眉,“你不是寿星么,跑了里面的人该急了。”
  祝宥吟盯着他,没说话。
  其实没有人会着急。院子里人太多,爸爸妈妈忙着社交,刚回到祝家的祝卉乐被其他长辈们拉着,大家都在这社交场上游刃有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
  “让我。”她要离开。
  李叙随从旁边摸出一个盒子。
  祝宥吟看了眼,“什么东西?”
  李叙随递给她,让她自己打开看看。祝宥吟迟疑了一会儿把盒子拆开。
  里面是一根橡木架子鼓鼓棒,上面还有她这段时间最喜欢的英国乐队thelastdinnerparty的亲笔签名。
  她今天收到了很多礼物,要说合心意的确实也没一个。倒是这根鼓棒让她有些意外。拿起来看了看,不太确定,“送我的?”
  她和李叙随认识那么久,大部分时候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他这个人又很奇怪,去年的生日他也是莫名其妙送了她一个礼物,吓得她以为包裹里是炸药。
  祝宥吟认为送生日礼物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他偏要臭着一张脸。今年又来,她
  习惯了。
  “不然呢?”
  李叙随观察着她,直到她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心情不错,就抱手陪她仔细端详这根鼓棒。在昏暗的花园外墙边,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听到祝宥吟说要回去找付岸时,他才端起表情拦住她。
  她耳朵上挂着精致的饰品,宝石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他盯着问,“找他做什么,你爸妈准你谈恋爱吗?”
  “我成年了,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李叙随突兀问一句,“那你要和谁谈?”
  祝宥吟今天的裙子太过华丽,穿在身上似乎也不舒服。
  李叙随看见她扯了一下胸口的布料,细碎的银光闪闪,从头到脚都是亮晶晶的,衬得她傲气的小脸可爱无比,可下一秒,这样漂亮的姑娘却说出了刺耳的话。
  “我会和付岸交往。”
  没有意外的答案,李叙随缓缓眯起眼睛,想起曾经在活动教室里听到过付岸和她的约定。
  他阴阳怪气,“你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好好准备考试。”
  祝宥吟看了眼身后院子里热闹的景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好好准备考试了。”
  李叙随又说,“那人也只有你能看得上。”
  祝宥吟被他搞烦了,急着反驳,“你闭嘴,付岸他可比你……唔!”
  她的话被堵住,猛然瞪大眼睛。
  李叙随忽然按住她的颈部,拇指压住了她的唇,接过她的话,“还不准我说了?”
  “付岸就是个蠢货,祝宥吟你喜欢的人,他就是个无能的白痴……”
  他的指尖温热,轻柔地研磨过。
  祝宥吟扯住他的胳膊,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付岸有那么多恶意,只是着急想去阻止他继续说这些难听的话,于是学着他,就踮起脚尖,用力贴上封住了他的唇。
  李叙随个子太高,她勉强碰到薄薄的唇部。
  温热的触感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四周立马安静下来,祝宥吟只是碰了一下就弹开,清楚地看到他微缩的瞳孔。
  她擦擦嘴皮,冷笑着问他,“继续说啊。”
  李叙随没有再说话,他垂着脑袋,深邃的眸子残留下惊愕与动容。祝宥吟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把他搞懵了。
  不过在她转头要走之前,他一把拉住她贴在了她的耳侧,接着又在她脖颈处吻了两下,最后落在唇上。
  生涩的、轻柔的。
  他不太会,只能一点点慢慢琢磨。
  “我继续了?”
  一墙之隔是吵闹的宴会,祝宥吟没想到他会反击,惊得无法呼吸也觉得刺激。
  祝卉乐回到祝家后的这段时间,她更努力地学习,保持优异的成绩,认真练琴,做到长辈眼中的完美小孩。完美到她都不能做自己,这也让她觉得无趣。
  而现在,父母就在里面。只要他们探头出来,就会发现她和李叙随……
  她难得敢这样放纵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忘了推开他,肾上腺素飙升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没接过吻,但也觉得李叙随吻技很差。这是他们的初吻,牙齿磕到了,又疼又痒。她忍不住呻.吟。
  唇齿相依,羞人的呢喃无意间发出,与春风一起飘散,落在了李叙随的心里。
  他只是吻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在这个年纪,他周围的朋友都在约会谈恋爱,特别是到了大学以后,身边也会有女生向他示好,但他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祝宥吟。
  他知道自己对祝宥吟的感觉不一样,所以无法忽视现在的一切反应。他心跳得极快,吻着她的唇瓣,想要用力拥她入怀,融入骨血。
  李叙随做不了任何的思考,只能专注地捧着她的脑袋,让她舒服点。
  一切都特别顺利,直到瞥见从院子里出来个人,四处张望着,是在找祝宥吟的付岸。
  他意犹未尽松开,问她,“还和付岸谈吗?”
  得到的回答是祝宥吟的冷哼。
  快感只是一瞬间的。她思绪清晰,恶狠狠地指着李叙随,说从此以后他们就当作不认识。
  李叙随站在暗处,凝视着她补完口红转身离开,一脸无辜地走到了来找她的付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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