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个不同姓名的孩子,有同一个父亲,在班级里也是一种另类。
  刚烤好的串儿滋滋冒油,顾十月回过神来,招呼着陆沉:“快吃吧,你最爱的鸡锁骨。”
  她还记得他的喜好?陆沉嘴角含笑,开始撸串儿。
  烤串才上来三盘,顾十月的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接起来,就是林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姐,我肚子疼得厉害……”
  顾十月紧皱眉头,下意识准备起身,嘴里却吐槽着:“怎么回事,天天生病,你是豆腐做的吧?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
  她挂下电话,开始有些心神不宁,快速撸了一口串儿,“这小孩儿烦死了,说自己晚上吃了生腌,他那少爷胃,吃点啥就窜,还不如我小时候呢。”
  陆沉看着她恶狠狠地吐槽,却加快了吃烤串儿的速度,滚烫的烤串签子滋啦一下烫到了她的唇边。
  陆沉脸色微沉,主动说:“要不就打包吧,我们回去吃也行,正好我帮他看看哪儿有问题。”
  顾十月一愣,“你不再点点儿?这些够了吗?”
  “你陪我多喝两杯,就够。”他扯出一个笑容,顾十月点点头,转头就吆喝着老板结账。
  夜色里,两人提着烧烤往家里赶。
  陆沉突然轻笑:“像不像小时候?你吃坏肚子,非把约会的爸妈叫回来?”
  顾十月脚步一顿,记忆里那个雨夜突然清晰起来——急诊观察室,陆沉在她的病床边忙前忙后,她把自己吃成了急性肠胃炎,就为了打乱吴思月和陆叔叔的约会。
  “现在倒好,”陆沉低声道,“换成我们被‘小朋友’叫回去。”
  顾十月白他一眼,却没反驳。路灯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在拐角处与少年落寞的身影短暂重叠,又迅速分离。
  第25章 海底月是天上月
  林夏是故意打电话的,他没吃坏肚子,就是装的。
  他跟着两人一路来到一个不知名的烧烤摊,瞬间明白这里可能是两人的“秘密基地”,再看到他们吃烧烤时有说有笑,林夏心里翻滚着的酸楚越来越浓烈,就快将他整个人淹没窒息,他拿出手机,就这样给顾十月打了电话,说自己闹肚子。
  看到顾十月迅速从烧烤摊出来,他的心情还算好了点,如果他们还在慢慢悠悠吃饭,吃完了再回来找他,他估计能怄死。
  林夏跟着两人走了一段路,就抄近路回了家,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开水,硬生生逼出了不少热汗,捂着被子在床上装病。
  两人回到家,看到林夏蜷缩在床上,额头上还搭着条湿毛巾,他有气无力地哼唧着,“姐,我肚子疼死了……”
  陆沉抬手就想要摸他额头,被林夏“垂死病中惊坐起”快速躲过,陆沉和顾十月看他避闪的姿势一愣,林夏知道自己ooc了,立刻又软下神情,顺势倒在另一个枕头上,继续哼唧。
  陆沉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说:“倒还挺灵活。”
  顾十月没好气地拍了下林夏的头:“你乖一点别闹腾,人家三甲医院专业医生,这么点小病你不至于又让我送你去医院吧祖宗?你再这样我真养不起你了。”
  林夏一听,瞬间蔫了,小嘴
  瘪着,万一姐姐真的不要他了怎么办,只好吞下心底的委屈,默默往窗外移了一点,伸长了脖子,朝陆沉说:“要摸就摸吧,快点。”
  陆沉再次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得过分,他勾起唇角,眼镜的闪光掩盖了了然的眼神,嘲讽他道:“急性肠胃炎通常会伴随发热,你这体温倒是很健康。”
  陆沉戳穿了他,林夏抬头看了顾十月一眼,立刻找补,“我是因为诺如病毒造成的上吐下泻,不是肠胃炎,我看你怕不是个庸医。”
  林夏继续说:“最近我们学校旁边的小学就因为这问题停课了,你今天别住我们家,以免传染。”
  陆沉不怒反笑,他装的这病倒是正中他下怀,他就坡下驴,“这么说你姐最好也别住家里,你得隔离。”
  林夏听他话头,面色一凛,这老小子又憋什么坏!
  陆沉回过头看顾十月,“这样吧,我回医院拿钥匙,你今天住我家,反正门对门,照顾他也方便。”
  话音未落,林夏立刻从床上弹射起来,怒道:“不行!”
  顾十月眉头皱起,看着林夏的目光里带着些探究,伸手往林夏的额头上一送,怒气冲冲的林夏一瞬间像被按下了定身术,姐姐的手温柔而有力量,虽然因为长期工作原因有些粗糙,却让人心安。
  林夏贪恋这温度,甚至下意识地用额头朝她的手心里拱了拱。
  顾十月来回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他的额头,“确实不发热,诺如病毒我知道,有传染性,但几乎只会让小孩子和身体弱的人中招,我这种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明天还要上班?”
  陆沉摇摇头,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夏,“我没事,明天休息。诺如只通过粪口传播,未来几天做好分餐和隔离即可。”
  林夏一听,敢怒不敢言,憋屈得很,编这个理由纯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一会儿,陆沉就从楼下的车里拿来了“对症”的药,递给林夏,“正好,预防传染,把这个吃了。”
  林夏满脸写着拒绝,两人盯着对方,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此刻双方都应该被劈得面目全非。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止泻药而已,怎么,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姐吗?”
  林夏转头看向靠着门框,双臂抱香的顾十月,顾十月直接用行动站了队,她拿起温水递给林夏,不等林夏拒绝,温水和药片就被塞进嘴里。
  “吞了。”顾十月的声音不容拒绝。
  林夏下意识地把药咽了下去,表情不甘又无措。
  不到半个小时,林夏就被这片药直接给干倒了,鼾声如雷。
  顾十月难以置信地去看了眼熟睡的弟弟,啧啧称奇:“这病还嗜睡?累到睡着了?”
  陆沉坐在餐厅,指尖摩挲着啤酒瓶,在心里默默补了句,可不是吗,双倍的褪黑素,确实能治疗装病。
  夜色渐深,客厅只剩下壁灯暖融融的光,没了恼人的小孩儿,两人在客厅撸串儿喝啤酒,五花肉的焦香混着麦芽气息,墙上的时钟指向11点时,桌上的啤酒几乎被喝完了。
  顾十月打了个酒嗝,这点酒对她这种一次能喝十几瓶乌苏的人来说,就像塞牙缝,但陆沉是几乎不怎么喝酒的,在做了医生以后,更是有手术的前一天都得禁酒,喝的也就越来越少,经常在科室聚餐的时候被领导揶揄。
  顾十月抱着被子从房间出来时,陆沉已经有些走路打飘,面前的台灯也似有了重影,在他的视角里,顾十月的发丝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间,他盯着她露在宽大t恤睡衣外白花花的大腿,喉咙发紧。
  “沙发有点硬,凑合一下吧。”她弯腰铺床单时,陆沉突然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他本想拉她说话,谁知脚下一滑被茶几绊倒,硕大的身躯就这样压住了顾十月的半边身子。
  陆沉想要爬起来,但是四肢有些不听使唤,想爬一下脚下滑一下,反而一下脸朝下盖在了顾十月的肚子上,顾十月痛叫一声,条件反射就直接一手肘往他头上招呼了过去。
  陆沉嗷的一声头被打歪,咚一下就跪在了顾十月两腿之间,一手颤巍巍的扶着脸,一手撑在她身侧。
  高大的身躯就算是跪在地上,也和仰面躺在沙发上的顾十月差不多高,他微微仰望着她,迷离间,痛楚间,酒精在血管里作祟,他只觉得眼前的人美得让人心颤。
  突然,陆沉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话:“海底月是天上月,你知道后一句是什么吗?”
  顾十月揉着肚子,有些不耐烦,“我特么当然不知道!你别拽文,老娘从小语文不好你是忘了?快放开老娘的腿,清明节还没到,你拜祖宗呢?”
  身下人丝毫未动,甚至像是重症肌无力似的,上半身一下趴在她的一侧腿上,挑起眉眼看向她,自顾自地说:“那我告诉你吧,好不好?”
  “不好。”顾十月残忍打断,只想把自己的腿解放出来,她是真没见过闹酒疯给人下跪的。
  但身下人死活不松手,顾十月无语了,只能深吸一口气,顺毛捋,“行,你说,说完了赶紧下去。”
  陆沉乖巧地点点头,一手撑住沙发,一手握住她的脚踝,缓缓在脚踝处一下一下轻轻敲击,顾十月觉得痒痒的,又有些酥麻,这陌生的感觉让她生生压住要一脚踹在这人脸上的冲动。
  “后面那句是,眼前人是心上人。”
  “好好好心上人,你……”顾十月敷衍着他,一点点把自己的腿从他手里拔出来,她陡然停下,什么心上人?
  她瞪大了双眼,一股荒谬的感觉席卷全身,一手直接拎起了陆沉的衣领,“什么玩意儿?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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