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饭菜上桌后,众人也入座。
段老爷子自然是坐在主位,其余四人则两两分开坐在一边。
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肉鱼虾蟹,煎炸烹煮,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爸爸你的手艺好棒。”
闻着香味,佘念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等会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被如此直白地称赞,段父压了压止不住上翘的嘴角,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道。
“开饭前,先碰个杯。”
段老爷子呵呵笑道,率先举起手中的玻璃杯,示意大家碰杯。
“新年快乐,干杯——”
五个酒杯在半空中碰了碰,发出清脆叮当的响声。
其中四个里面都盛了红酒或白酒,唯一一个杯子与众不同,里面是橙汁。
——毫无疑问,佘念喝的是果汁。
小朋友不可以喝酒,酒力不好的小朋友更是不能碰酒。
可以动筷后,佘念夹了一筷子肉,吃下时两眼放光,惊讶地感慨太好吃了。
“好吃那就多吃一点。”
看着他的吃相,几位长辈都面露慈祥的笑,不停地往其碗里夹菜。
这是佘念在人界和大家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其乐融融,和谐,洋溢着幸福。
他很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是从前在深山老林里从未体会过的。
饭后,洗碗机工作着,众人都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聊天,一边守夜。
而佘念和段闻洲,则来到二楼的露台吹风,欣赏撩人夜色的烟花。
“吃得好撑——”
佘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而对面的段闻洲还没来得及接话,远方烟花的声音便炸开。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光十色的绚烂照亮了整片大地,被抢走了全部风头的繁星却并不嫉妒,而是甘愿沦为陪衬,为绚烂的烟火充当背景。
“好漂亮的烟花,不过好像没有上一次我们度蜜月的时候,在海边看到的那么惊艳。”
也不知是场地的原因,还是其他的缘故,佘念总觉得有几分不同,小声嘟囔着。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海边。”
回想起两人当时在海边漫步的场景,段闻洲面色上浮现出柔和。
话音刚落,一阵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忽然响起,接替了烟火迸裂的声响。
爆竹的声音刺耳热闹,比起烟火,倒更能让寂静的夜增添喧闹。
但这样的动静把佘念吓得不轻。
他一惊,险些原地蹦起,脸色煞白,紧急躲进了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那就是段闻洲的怀里。
“天、天塌了吗?”
只见佘念用段闻洲的大衣包裹住自己,整个人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一双眼珠子紧张地转着,害怕地问。
天没塌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呢?
第80章
怀中陡然多了一大团毛绒绒, 正紧张地到处张望,嘴里还嘀咕着是不是天塌了,这幅可爱的样子实在叫段闻洲忍俊不禁。
他没有直接让人从怀里出来, 而是嘴角噙着笑意, 不仅把人抱得更紧, 还贴心地抬手捂住佘念的耳朵。
温热的大掌覆盖上耳朵,将外界喧闹的声音都隔绝开, 体温也透过接触的肌肤表面传来,捂热了佘念, 令他一颗扑通狂跳的心渐渐镇定下来,感到没有那么害怕了。
“天没有塌, 是在放鞭炮。”
等震天的声响停下后, 段闻洲才松开了手。
鞭炮?
听到陌生的词, 佘念茫然地眨了眨眼, 止不住在心里嘀咕,怎么鞭炮的声音比烟花恐怖那么多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爆炸了呢。
“还会再放鞭炮吗?”
虽然说现在听不见了,但我们谨慎的小蛇舌草还是不肯从大衣里出来, 仍然警惕地四处探头张望。
“应该不会了, 要是再放,我就替你捂着耳朵。”
闻言, 段闻洲笑了笑, 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随着十二点钟声的敲响,更多数不清的烟花瞬间在天际绽放,夜晚的大地霎时被点亮成了白天。
“哇。”
这幅美景让佘念忍不住感慨出声。
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烟火的光亮映照在脸颊上,明暗交际使得他们的脸颊轮廓看上去更深邃。
“新年快乐,小朋友。”
迎着灿烂的烟花, 段闻洲语音带笑,温柔地在人耳边说道。
“新年快乐老公!”
而佘念则咧开嘴角,对人露出一个比烟火还要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段闻洲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交到人手中。
感受着掌心沉甸甸的重量,里面的金额绝不是少数,佘念有些讶异。
“这个,是给我的吗?”
他双手捧着红包,怔怔地问道。
“当然,收下吧。”
虽然说佘念已经成年,并且已经结婚,怎么看都不符合拿红包的条件,但在段闻洲的眼中,他总觉得别人有的东西,佘念也该有。
所以,他提早就为人准备好了大红包,一到十二点便送出。
“谢谢老公!”
拿着人送的红包,佘念嘴角的笑意更加止不住了,爱不释手,拆都舍不得拆就珍惜地放进了口袋中。
不过想到自己没有给人准备红包,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弥补的办法。
“那,我以后再送你别的礼物好啦。”
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软声说道。
虽然说红包这种东西并不讲究礼尚往来,不过很好奇小朋友到底会准备什么礼物,段闻洲拒绝的话在喉间一转,答应了下来。
从露台下来后,时间不早了,屋内的段老爷子几位长辈一过十二点,就回房休息了。
由于今晚要在主宅留宿,考虑到两人是已婚,所以佘念便直接住在段闻洲的房间,没有另行安排客房。
来到段闻洲的房间,好奇的佘念不停地扭头打量。
主宅的这处卧室,是段闻洲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直到工作后才搬出,遍布了他的成长痕迹。
一想到这里曾经生活着自己没见过的段闻洲,佘念就莫名燃起了求知欲,想了解人的过往,知道更多关于人的事。
因而,他仔细查看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书柜里摆满了各种奖杯,书桌上也收纳了琳琅满目的书籍,不像家中的书房那样全是晦涩难懂的金融类书籍,而是什么类型的书都有,甚至还有奥数,很明显是段闻洲在学生时期看过的。
“好多书啊,我可以拿一本看吗?”
“当然,你随意。”
得到许可后,佘念踮起脚尖,随手从柜子里取下其中一本。
那是一本高中课后辅导书籍,上面记载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然主人曾认真学习过上面的内容。
其中还夹杂着记录的便签贴和书签。
视线被中间夹着的一枚绿色书签吸引,佘念咦了一声,好奇地将其拿出来打量。
叶片细细的,长长的,宛如一条月牙,分散地长在根茎两侧,并且头部还有一小朵白色的花。
从这植物的颜色来看,很明显不是新采摘下来的,已经被夹在书中许久,自然褪去水分成为了书签。
这个模样……
等等,这不是蛇舌草吗!
老公他为什么会用蛇舌草当书签?
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草了?!
想到这,佘念杏眼一瞪,大步冲到段闻洲的跟前质问:
“这是你的书签吗?”
见状,段闻洲思索了好一番才回想起来:
“应该是的,当时不知道从哪得到了这个草,就顺手夹在里面当做书签了。”
没有注意到人气势汹汹的询问语气,也可能是因为这声音太软听上去不像,状况外的他丝毫不知佘念在意的点,还拿起这棵小草打量起来。
什么?来路不明的蛇舌草你都敢带回家?
路边的野草不要采啊你知不知道!
不对,我好像也是来路不明的……
不行,我和外面的野草那能一样吗!
眼下段闻洲和其他草的事情证据确凿,而且两人还是比自己更早遇见,不知怎的,佘念没来由觉得心底有些不爽,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泛起。
他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他瞪着眼,撅嘴,圆圆的眼珠子向上望去,露出了大半眼白,一脸哀怨地紧盯着对面的人。
浑身上下散发出审视的气压,满脸写着你在外面居然有别的草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家里这颗草了。
看上去像在生气,但是好像又不像。
因为这幅鼓气的样子有点像糯米麻薯。
嘟起的脸颊圆滚滚的,仿佛一戳就会凹陷回弹的糯叽叽,手感看起来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