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沈容与挑眉,觉得自己被女朋友质疑了,我可以学会。
闻卿秉着鼓励教育,温声说道,那你试一试,希望我回来就可以吃到你做的糕点。
沈容与夸下海口,到时候让你为我的厨艺折服。
见闻卿起身要走,沈容与提醒道,下雨带伞。
闻卿眉眼舒展,轻轻一笑,雨会绕着我走。
嚯,了不起。
沈容与不得不承认做糕点比做饭难上许多,光是揉面团她就揉了半天,手都酸了,关键储言这丫头没什么耐心,一直在催她。
沈容与挽着衬衫袖子,白色面粉沾在了脸上,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储言好不容易逮到沈容与的短处,势必要把在围棋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毫不顾忌地嘲笑道,这可是最简单的茶糕,你怎么学不会呢。
你得把面团揉光滑,然后再把馅包进去,然后用刀割开面皮。储言三下两除二,手中雕刻出一个花型的糕点,就像这样。
沈容与看着头疼,她平时刻木雕也没觉得难,但换成糕点她就觉得无从下手,她一世英名怎么就输在厨房了。
她忙活了半天,总算把糕点送上了蒸笼里,剩下要做的就是把握火候,时间短不入味,太久口感会腻。
沈容与站久了腰疼,拉了椅子在灶台边坐下,随意问道,你姐姐学这个很快吗?
储言昂了昂头,很骄傲地说道,当然,我姐姐最聪明了。
沈容与知道这家伙跟江舒宛一样是个姐控,那让她学解生死契,怎么总学不会?
储言很轻易地听到了她说的话,立刻反驳道,瞎说,我姐姐早就学会了。
沈容与眼皮跳了跳,学会了?那闻卿为什么一直说没学会,在骗她?
为了证明姐姐很聪明,储言继续说道,这种解咒对于我姐姐再简单不过,我在小蝶妖那里学了两天,我姐姐只用了半天不到,只是解咒要付出些代价
储言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两三秒说道,等会儿,来人...妖怪了。
沈容与没有半点时间思考闻卿为什么要骗她,储言拉她去前厅,见到了司徒岚。这司徒岚进门一点招呼没打,直接坐在了里面,当成自己家一样。
储言不肯进门,满脸不情愿,仿佛司徒岚是什么洪水猛兽。沈容与好笑道,那么怕她?
她很凶啊。储言说道,我害怕狼这个动物,每次只有姐姐在,我才敢跟她待在一块。
原来司徒岚是狼。
沈容与说,那我去。
储言不放心道,等一下,你去干什么?
让她滚。
沈容与不喜欢司徒岚,还是给了个虚假的笑容,闻卿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说着,她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司徒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沈容与,我找的是你。
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有,我也不想听。沈容与语气散漫,不避不让地对上她的视线。
司徒岚直接道,我对闻卿不只是友情,我喜欢她。
沈容与没脾气好到听别人对自己女朋友表白能心平气和,她淡道,闻卿跟我在一起了,你没戏。
司徒岚眸底起了半点凶性,却又压了下去,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如果司徒岚是当着闻卿的面说喜欢,沈容与还敬她一份坦诚,但是司徒岚背着闻卿私下来找她,明显是存了不好的心思。
知道还不滚。她说道。
司徒岚眯了下眼睛,唇角微妙地一勾,你以为闻卿是真的喜欢你吗?
沈容与笑了,不然呢,难不成她喜欢你?
她糕点还在蒸笼上,要因为与这妖怪说废话耽误时间让糕点变味,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沈容与转身要走,司徒岚从怀里拿出个圆盘,在施法下圆盘缓缓转动。
闻大人,那虫妖所说是真的吗?
沈容与脚步停下,回过头。圆盘在转动中传出声响,接着,沈容与听见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夏日时节的雨来得连绵,没有停歇的征兆。乌云密布,天空是黑沉沉的一片,伴随着闪电响起巨大的雷鸣声,那句话顺着又急又猛的大雨用力地砸到了沈容与的心脏上,有种寒冷的刺骨感传遍全身。
她的声音沉冷且疏远,沈容与五百年前与我有恩,我只是报恩罢了。
【作者有话说】
闻大人,家危,速回。
69
第69章
◎她是把你当成了替代品◎
司徒岚看着沈容与的脸一点点惨白下去,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装作惊讶道,难道闻卿从来没跟你说过,你的前世与她有过一段缘吗?
没有,从未没有。
沈容与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问过闻卿多少次五百年是什么意思,她却从未给过自己正面的回答。
以上世她们的关系来看,报恩说是还情也不为过,闻卿欠了夏无虞情,所以才找到你这个转世,把对夏无虞的感情倾注在了你的身上。不然你以为闻卿无缘无故为什么靠近你这个人类?还不是因为你长了跟夏无虞一样的脸,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她的转世,闻卿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司徒岚细长地眼睛里满是得逞的快感,目光如刀仿佛要把她凌迟致死才甘心,闻卿不是爱你,她是把你当成了替代品。
沈容与只觉得浑身僵硬,她和闻卿之间发生的所有难不成都是搀着假意吗,那些日日的情爱都是谎言吗。
不是的。
沈容与痛苦地不想承认,理智告诉她要听闻卿说,不要听司徒岚在这里捕风捉影听些胡诌的话。
她冷着声音,在司徒岚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窦沙所属的势力党羽众多,这次抓获了数百妖怪,捣毁了核心,却仍有小部分妖怪逃窜了出去。
闻卿同殷如之商量了一下后续的处理,奈何事情繁多,即使她尽快赶回,回到小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雨依旧没停,风起让热气更加弥漫。
踏入长廊,闻卿收起雨伞,故意让雨滴打湿了白色的衣袖,沈容与肯定能看出来,一想到沈容与嘲笑她的表情,便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看了眼阁楼,并没有亮灯,于是直接走进了前厅,储言坐在饭桌旁,双手托着脸,看着面前一点未动的饭菜。
闻卿没有见到那个人,问道,沈容与呢?
储言苦恼道,一个人在后院呢,怎么叫都不过来吃饭,也不知道司徒岚说了什么,她就变成这样了,我就说司徒岚很可怕吧。
闻卿愣了一下,司徒来过?
储言说道,来过,跟沈容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闻卿睫毛颤了颤,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快步向后院走去,一眼便看见了亭子里的沈容与。沈容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漫天飞雨,她一身黑色好像要与风雨融为一体。
还没有走入亭子里,闻卿便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沈容与。
沈容与没有回应。
怎么了?闻卿走近笑了一下,想去捕捉她的视线,发现沈容与始终未看向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郁期来了,不舒服?
沈容与慢半拍地说道,没有。
闻卿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发现很冰,不由得皱了下眉,冷着了吧,这儿扫雨,我们进屋说话。
等一下再进去。
沈容与站起身,拿开闻卿的手,终于抬起眼看向了她。那双眼睛很没了以往的温情,留下只是毫无情绪的平淡。
闻卿被看着怔愣住,由于沈容与带着戒指,她无法知晓沈容与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种无措感让她的心高高悬起。
沈容与看了她一眼后,便把目光看向流苏树,逼着自己出了那个名字,夏无虞。
黑夜被雨色浸染得更加深沉,翻涌的热气裹挟着她们陷入漫长的沉默中,气氛昏暗不明,周围只剩下簌簌的雨声。
沈容与一直握着拳,指甲用力陷入掌心,她同我是什么关系?
闻卿轻轻闭了下眼,不敢去想接下来沈容与会如何对她,夏无虞是你前世的名字。
沈容与克制住情绪,嘴唇在不断颤抖,你是因为她,才来靠近我的?
闻卿沉默半响,缓缓说道,一开始是的。
够了,这句话就够了。
原来真相那么令人心痛,原来从开始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