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知道你厉害,可别人不知道。闻卿回忆起来,你刚上班的时候,我就听见有员工在茶水间说你坏话,说你是草包,还说你不如沈睿宇。
等会儿,他们工牌上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沈容与幽幽说道,我要开了他们。
闻卿淡淡一笑,不记得,但我帮你教训过他们了,我把他们的咖啡杯弄碎了。
一句碎了。
会法术就是这么嚣张。
沈容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的侧脸,你会瞧不起我吗?
被别人瞧不起,她倒是无所谓,闻卿瞧不起她,她不能认识。想到这里,沈容与脸都黑了,凶巴巴地说道,你好好说。
闻卿摇头,很认真说道,不会,只是别人瞧不起你,我会生气。
沈容与啊了一声,眉梢微挑,闻卿这么喜欢她,都见不得她受欺负。
闻卿继续说道,试一下吧,这次不一样。
路灯就在头顶,黄澄澄的光线落下,把对方的影子踩在脚下。
沈容与有意问道,哪里不一样?
这个角度,闻卿能看见她漆黑的眼睛,在眼下有块淡淡的阴影,因为,我会陪着你。
沈容与与她对视几秒,迅速挪开,即使吹着冷风,心跳还是很重。
这是第几次了,闻卿说这种腻死人的话来,简直是毫无防备。
还有,她怎么能毫不脸红。
妖怪都不知羞的吗?
沈容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闻卿的手背,示意她松开牵着的手,啧声道,你是能陪着我,而且能陪我很久,你能把我送走,到时候我的葬礼,你可一定要出席。
闻卿听她说的话,又想掐她又想笑。
不过,我试试看。沈容与冷哼说道,我是因为见不得那些人骂我草包,我这么优秀,骂我的人真没眼光。
闻卿本来是要笑不笑,现在彻底没忍住,笑了起来。
看着她笑,沈容与忍不住也弯了弯唇,轻咳一声,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往前走去,冷死了,回家。
会议过后,名单上的人陆陆续续递上了辞职报告,但也有人依旧霸着位置不肯走,在赌沈容与手里没实际证据或沈睿宇会保着他们。
沈容与巴不得他们这样做,一一做了辞退处理,其中包括两个副总,辞退的当天,董事会的人就下来问责,沈容与把他们违法公司规定的证据甩了过去,顺手把几个挪用公款的人送进了局子里。
董事会和公司的墙头草们统统闭嘴了,沈容与舒服了。
公司洗牌洗得厉害,各部门的许多项目都没来得及交接,陷入停滞中,许华忙得焦头烂额,拿着一堆文件推开办公室门。
坐在后面的沈容与看着从容,其实也很忙,半天才抬头看他一眼,跟以往打游戏的悠哉模样完全不一样。
这是转性了?
沈容与见他站着不走,不解道,还有什么事吗?
许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沈容与道,对了,元旦过后,我要开公司会议,你准备一下。
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最好,她可不希望永嘉医疗在她手里做的不如沈睿宇。她对医疗产业领域涉及的不多,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虽然躁期注意力很难集中,但却是精力充沛,给沈容与努力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晚上吃完饭后,沈容与把厨房的卫生都收拾好了。
原本这些活都是闻卿在做,躁期的沈容与亢奋地做了一次后,便全包揽过来,完全没了娇气,说,原来这么简单。
收拾完后,沈容与就进了书房,然后就没出来过。电视开始播放片尾曲,闻卿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
闻卿端着水进来,见沈容与用笔记本查阅着相关的资料,手上还在翻阅着文件,问道,还不睡?
沈容与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回道,你知道的,我睡不着。
躁期睡眠短,精神不知疲倦,以往沈容与这时在客厅载歌载舞,现在在书房里努力奋斗,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闻卿在她旁边坐下,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你在做战略书?
沈容与点了一下头,把一叠资料递给她,看得懂吗?
闻卿说道,我认得字。
教人开公司的书浩如烟海,但翻来覆去最核心的还是三个东西,决策、定位、核心技术。永嘉医疗每年利润都在下滑,在集团里已经垫底,就是在战略方面已经是出了问题,可沈睿宇不敢在定位上做出改变,而我敢。只有把根本问题解决,才能创造价值。
沈容与料想这只狐狸对人类的公司没什么见识,自发给闻卿讲解起来。
谈及工作,沈容与没了身上的懒散,认真专注,沉稳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闻卿不自觉地被吸引住,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身上。
沈容与发觉闻卿走神,不满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发呆。
闻卿轻声道,抱歉。
我跟你说这些,对你也没什么用,你们妖怪又不开公司。沈容与想到什么,微挑眉,不对,开,猴爷爷牌大桃。
闻卿:这是助农广告,我们妖怪也有在人类世界开大*公司的。
谁啊?
不知道。闻卿仔细看了眼沈容与眼下的黑眼圈,说道,但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了。
沈容与头一歪,说,我也想睡,可睡不着啊,身位生契的你,难道没感受到我精神的亢奋吗?
闻卿笑,需要我帮忙吗?
沈容与觉得闻卿的笑容很奇怪,但说不上来,怎么帮?难不成把我打昏?
那样太粗鲁了。
闻卿摇摇头,抬手盖上了沈容与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睡吧。她低声说道。
闻卿话音刚落,沈容与就感觉困意翻涌而来,迅雷不及掩耳般席卷了大脑皮层,活跃的神经一下子消停下来。
你大爷的,不带闻卿这么玩。
临失去意识前,沈容与迷迷糊糊地放下一句狠话,你等着。
闻卿扶住沈容与坠下的脑袋,声音带着笑意,我等着。
沈容与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
沈容与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又是这种习惯的感觉。无论她在家里哪个地方睡着,睁开眼睛绝对是在床上,已经成了一种定律了。
闻卿到底是怎么把她弄到床上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容与睡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对昨晚闻卿的做法消了一点气,走出房间先看见闻卿的脸,然后看见桌上的毛线团。
沈容与:你在做什么?
闻卿手上竹针的动作没停,答道,织毛衣。
织给她的?
沈容与从没见过身边有人手动织毛衣,手缠着线团看了看,软乎乎的摸得挺舒服,又忍不住往闻卿手上瞅,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这用的线团是大红色,织出来肯定花里胡哨,太丑她可不要。
沈容与顺嘴问道,给谁织?
闻卿说,褚言。
....沈容与立刻把手上的线扒拉下来。
闻卿边织边说道,天气越来越冷,褚言虽然化成人形不需要冬眠,但体温会变得很低,给她织一件毛衣保暖。
小黑蛇还挺娇气,不过手织哪有买的香,她可不想要。
对,不想要。
闻卿抬眼说道,你嘴角怎么耷拉着?
沈容与把嘴角敛下,不爽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别往我身上使。
元旦公司放假一天,跨年夜那天正好是江舒宛十八岁的生日,打电话要她过去参加生日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要她要不去一趟,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
从公司下班后,沈容与绕路去取了礼物,上车的时候闻卿扫了眼她手上的礼品袋,问,你晚上要留那吃饭吗?
不了。
徐曦前线消息来报,江舒宛请了不少班上的同学,她可不想跟一群小朋友抢饭吃。
回家吃?
今天跨年,出去吃吧。
闻卿原想说今天早些回家好,但想想同意了,好。
这么犹豫?
今天新年最后一天。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沈容与说,嗯,最后一天,所以要出去吃。
好。
听到闻卿应下,沈容与后知后觉她们的聊天内容越来越趋向于日常化。从与闻卿同居以来,她从抗拒到习惯,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