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们爆火,全网问我后悔没 第175节
嘉平的表情也越来越茫然,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面上突然发狠,张开嘴朝着张嘉明的喉咙咬去。
“别!”杨无郁连忙制止。
裴青空眼疾手快,把手臂塞到嘉平的嘴里,他看出来嘉平起了弄死张嘉明的心思,要是不拦住,张嘉明真的会被咬穿喉咙。
牙齿陷入血肉中,却只有钝痛的感觉,并不像裴青空想象中的那样皮开肉绽。
嘉平闻到了裴青空身上的气味。
她松开裴青空的胳膊,朝着他伸出双手,声音中带着哭腔说:“救救我,裴青空,我好痛……救救我……”
墨色的眼罩,被泪水浸染得颜色更深了一些。
裴青空毫不犹豫地抱起嘉平,远离地上的那坨烂人,靠墙坐下,把嘉平抱在怀里。
他连忙摘下眼罩,嘉平的睫毛上已经沾满了眼泪。
眼睛重新见到光亮,嘉平抬头看着裴青空的侧脸,鼻子猛地一酸,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我真的,好痛啊呜呜……我好怕,好怕……”
看着两人的反应,杨无郁摇头轻笑,弯腰捡起张嘉明,把人带出了房间。
即便关上门,依旧能听到房间内传出,嘉平嚎啕大哭的声音。
陶依推着轮椅过来。
杨无郁把张嘉明丢在轮椅上,斜靠在墙边,不像平时那样循规蹈矩,难得有了些肆意。
“为什么会哭?”陶依担忧的从观察窗往里看。
两人坐在靠近门的这侧,观察窗什么都观察不到。
陶依继续问道:“是这玩意儿说了难听的话,还是裴青空没按照流程来?”
她不怀疑杨无郁的专业,只怀疑是其他步骤走错了。
“被要求懂事的人,哭泣是没有声音的。”杨无郁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说:“能听到她的哭声,这算是成功了。”
这是迟到了六七年的难过情绪。
也是二十多年间悲伤的宣泄。
陶依听不懂,她在门外听了一分钟,推着张嘉明离开,着手解决后面的事情。
这脸上的又红又肿,巴掌印加指甲印,实在不太好交代,要是说检查的时候机器砸在脸上,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杨无郁走到窗边,从口袋取出一颗糖放进嘴里,静静的等待着房间内的哭声停歇。
哭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消失,十几分钟后,还是没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杨无郁只好推开门,查看房间内的情况。
定制的西装外套,承担了绝大部分鼻涕眼泪,现在被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在一边。
嘉平哭累了,缩在裴青空的怀里沉沉睡去,而裴青空捏着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嘉平鬓角上的泪水。
杨无郁捡起外套,轻声说道:“这么睡不舒服,换个地方吧,另外关于嘉平的近况,我有话想和你说。”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被临时征用了。
嘉平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即便在沉睡,也在无意识地想要抓紧什么东西。
裴青空牵起嘉平的手,而后十指交叉。
杨无郁倒了两杯茶,递给裴青空一杯,轻声开口:“嘉平好像有些不安。”
“我知道。”裴青空握紧手中的杯子,低着头说:“是我没有做好。”
“你是准备来个能量守恒,在嘉平好了之后,你再恶化?她不安的来源的确是因为你,但不是因为你没有做好。”
杨无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嘉平有个前任,刚开始追她的时候很用心,后来发现得不到感情回应后,心境改变扭头就走。”
“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没有做错什么,但从嘉平的角度来看,这无异于是一种抛弃。”
“再热烈的爱情也有退散的那天,再好的感情也有消失的那天,物质和精神都有消散的时候,这就是悲观者内心的想法。”
所以,在一些人看来,总归是要失去,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
裴青空沉默片刻,语气坚定的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就算这辈子,都要追逐着永远没有回应的感情,他也不会放弃。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奢望过回应。
杨无郁有些无奈:“嘉平没有不相信你。”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嘉平最相信的人就是裴青空。
所以她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咬错人,并向裴青空求助。
“嘉平不相信的人是她自己。”杨无郁低声说着。
“我可以拥有这份美好吗?”
“我配得上别人的爱意吗?”
“我真的不会把这些事情搞砸吗?”
“我没有回应,别人会不会失望?”
“我回应不了裴青空的感情,他会不会难过?”
一字一句,从杨无郁的口中说出,说的却是嘉平的所思所想。
裴青空苦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她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不需要回应我更多的东西。”
“青空,嘉平只是不知道什么是爱,不懂得怎样去爱。”杨无郁严肃认真的说:“她被困住了,并不是没有爱。”
“你大概是忽视了,今天嘉平是对哪句话有了反应。”
杨无郁说,张嘉明会毁了嘉平如今美好的生活,她才动了手。
美好的生活是什么?
对于物质欲望极低的嘉平来说,就算周磊想害她,她完全无所谓的把这件事翻篇。
而今天,她对张嘉明起了杀心。
第197章 父刺则子笑
听着杨无郁的话,裴青空不由得陷入沉思。
杨无郁看他一副不开窍又不争气的样子,随即开口点醒他:“在嘉平的心里,你就是那个不能碰的逆鳞。”
所以嘉平对网上黑粉的辱骂并不在意,却很在意裴青空被人污蔑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嘉平因为裴青空受到委屈,而燃起斗志的事情。
裴青空有些不敢相信,他迟疑一下说:“是……这样的吗?”
“是的。”杨无郁毫不犹豫的说道。
只是裴青空也在怀疑他自己。
在认识嘉平之前,杨无郁觉得,裴青空大概活不到三十岁,就能作死自己。
后来在知道嘉平结婚之前,杨无郁又觉得,嘉平无时无刻都在奔向自毁。
现在看来,两人都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药。
嘉平是遏制恶犬的项圈,裴青空是庇护船舶的港湾。
无论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从医生的角度,杨无郁都很开心,两人能有这样好的结局。
裴青空低着头,神情温柔的看着嘉平。
“接下来,要引导嘉平释放情绪,表达感情,她的情况就会一步步好转。”
回家的路上,裴青空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只会转移嘉平的负面情绪,不知道要怎么引导嘉平释放情绪。
所以他要等着杨无郁的下一个计划。
在车上,嘉平醒了过来,她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青空连忙抱住她,轻声安慰:“我们快要回家了,等到回家的时候,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好吗?”
市区的两室两厅里没有浴室,他们要回的是别墅。
嘉平把脸埋在裴青空的锁骨上,流着泪不说话,只是点头。
“我给赵妈放了假。”裴青空顺了顺嘉平的头发,用纸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小声说着:“很快到家了,司机也会走的。”
就是因为有司机在,嘉平才没有出声。
车子停在别墅里,裴青空抱着嘉平下了车,然后司机开着车离开。
绕过激动的招财和旺财,裴青空把嘉平抱上楼,没有放下她,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
在医院里的时候,裴青空就让赵妈往浴缸里放好了水。
嘉平揪着裴青空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说:“我是不是很懦弱,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冬冬很棒。”裴青空试了试水温,笑着说:“衣服要我来脱吗?”
嘉平脑子里已经顾不上这些事,她一只手捂着心口说:“这里好难受,像是装了条死鱼。”
既堵,又恶臭难闻。
裴青空安静的听着,脱去所有的衣服,把人放进浴缸里。
水从浴缸里漫了出来,溅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流进下水道。
裴青空也坐进浴缸里面,在嘉平的身后抱着她,避免她哭到没力气滑进水里。
更多的水漫了出来。
“我刚才,差一点就咬伤了你。”嘉平看着裴青空手臂上青紫的牙印,呜咽声又从口中溢出。
裴青空用另一只手顺着嘉平的头发,语气中带着笑:“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一开始你打的人,真的是张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