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脚心痒痒的,应该是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脚心?
此刻的月见月海除了焦急之外没有任何感觉的,可系统都这么显示了,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他靠着墙壁抬起自己的脚,歪过头看去。
一根透白色的细丝粘在脚底。
拿下来后,系统自然而然地一连跳出几条。
【获得道具:白色头发。】
【背包空间不足,道具收纳失败。】
【遗失道具:白色头发。】
眼熟的道具名称令他联想到什么,立即趴在地上看了好一会,不出意外的在大门口附近又找到了一根相同的白色头发。将其捡起来后,刷新出来的系统提示与刚才一模一样。
月见月海知道偷走自己羽织的犯人是谁了。
另一头,偷走羽织的犯人在房间里专心研究着咒具的使用方法。
“他把手探进去就能直接用,我怎么不行。”
将羽织整个翻过来翻过去,五条悟也没有发觉任何可以将东西放进去的关窍所在。手上拿着的仿佛真的只是一条普通到极点的衣服,而这对他来说,才是最想不通的地方。
天生拥有传说中的六眼,五条悟可谓有着毫无死角大的洞察力,通俗点说,看清楚咒力存在和流动也不在话下。这种几百年才出现一例的足以碾压所有咒术师的天赋,绝不会在面对这条羽织时出现例外。
太不对劲了,也太不合道理了,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否则不就说明自己的能力远在月见月海之下么,五条悟无法接受这种堪比人身攻击的推论!
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拿起来又放下,盯着沉思许久。
“……要不还是找夜蛾问清楚?”
房间内的人最终没有下手。
房间外的人已经抬起来拳头。
五条悟虽然看不透羽织的端倪,却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房门被打飞。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特意把房门反锁了。可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最为简单直接的开门方式。
“你这个内衣小偷!”
烟尘散去。
站在门口的是,怒火中烧到极点,整个人都快变成粉色的月见月海——他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冲过来捉拿案犯。
一眼就精准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剪刀,没有留给对方狡辩的余裕,月见月海直接扑了上去,两人再度滚作一团。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谁偷你的内衣了,瞎喊些什么!竟敢坏我的名声!”
“偷这件羽织和偷我的内衣有什么区别……不,偷羽织比偷我的内衣还要恶劣个一千倍一万倍!甚至专门挑我脱光的时候溜进房间,是不是还偷看我洗澡了!说!”
“放屁!你有什么好偷看的!”
“我这可是游戏捏出来的最完美最独一无二的身体,比你这白毛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本大爷的身材岂是你这种豆芽菜能比得上的!”
“你这种npc的身材才是,都用的统一模型,一点特色都没有!”
月见月海一个翻身压住五条悟,调转策略直接抓向对方的衣摆。
“我今天就让你尝尝光着身子吹上半小时冷风的滋味!”
五条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手按住月见月海的手腕,两人就他身上这件衬衫的穿脱权开始了新一轮争斗。
不过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很快的,走廊里属于第三人的动静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僵持。
将零食饼干的包装袋从地上捡起来,家入硝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摆摆手示意道,“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见房间里的两人一脸呆滞,少女又继续说着,“我就是路过而已,什么都没看到。”
说罢,她刚准备抬脚离开,又有第四人突入这个尴尬的局面。
“发生什么事了?我外面都听得见这边的动静……”
被破门的巨大声响吸引而来的,还有匆忙跑上楼的夏油杰。他在进入到房门口的可视距离范围内后,一并陷入了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条件反射想要捂住家入硝子的眼睛。可一想到对方经手的各种解剖素材后,便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转而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毕竟房间里的两人实在过于有冲击性了。
除了腰间的浴巾几乎全光的月见月海正骑在五条悟的身上,五条悟的上衣也掀开了一大半,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将这种画面正当化。
“……五条趁我洗澡偷我衣服!”
月见月海大声宣扬对方的行为。
“是你先偷我衣服的!”
五条悟反击,“而且我只偷了一件,你可是将我的衣柜全都清空!”
“那件事是那件事,这件事是这件事。况且我都愿意付干洗费了,早该两清了!”
眼瞧战火又要重燃,夏油杰闭上眼睛转过身,打开了手机。
“夜蛾老师,麻烦快来宿舍一趟吧,你之前说的‘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月见?不不不,这次不只有月见,还有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干的。”
第8章 游戏第八天
用力阖上抽屉。
将手中厚厚一叠文件甩到桌子上,夜蛾正道呼出胸口积攒的浊气,他从未体会过如此深切的无力感。上一秒还在处理堆积如山的任务资料,下一秒就突发警报说宿舍楼里的房门被自己的学生打飞了,什么叫飞来横祸啊!
仍记得为人师表承担的责任,脑子里列出来的应对措施有很多,可衡量之后他还是选择忍耐下来柔性处理,“你们两个,还真的有胆子过来啊。”
一通电话就将纷争原委抖落得差不多了。
作为对立冲突的当事人,五条悟与月见月海现在倒是统一战线。一致选择装乖听话,站在办公桌旁等待着未到的批判。
“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夜蛾正道目不斜视地盯着桌面上的纸张。
五条悟与月见月海默契地摇头。
实际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夜蛾正道还是希望尽快解决这场闹剧,“看来你们内部已经商量好,由谁来负责出那扇门的赔偿费了吧。”
“夜蛾老师,是五条先偷我的衣服,我才不得不破门而入的。鉴于这个因果顺序,应该由他来出。”
月见月海竭力推卸责任。
更何况五条那小子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一扇门的赔偿对钱包厚度没有任何实际影响!
五条悟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假如只需赔点小钱,就能避免月见月海继续宣扬自己偷看洗澡,也不是不行……当然这可不是消极认罪的意思,再说了能不能看到对方在浴室里的样子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触摸别人湿润皮肤后的冰凉又柔软的奇妙触感,五条悟不自觉地擦了擦裤子,勉强点头应允,“这么点小钱,让我出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自带炫耀属性的发言一落地,耳旁便传来牙齿咯吱作响的声音。
大概是某个人可悲的嫉妒心作祟吧。
充耳不闻,五条悟说出自己的目的,“他的羽织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搞清楚后,自然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无言,夜蛾正道不停揉搓发胀的眉心,只好将其中的缘故和盘托出。
“说秘密也不算秘密。这件羽织、不、更准确地说,这件月见家代代流传下来的咒具,源头其实是羽衣。”
“羽衣!?”
“羽衣?”
月见月海与五条悟不约而同地出声,又同时转头看向彼此。
五条悟:“你怎么也这么惊讶。”
月见月海:“……你管我。”
“安静。”大手一挥,夜蛾正道当即掐灭争吵的苗头,延续着被打断的话题,“月见一脉的职责便是追逐月亮,如字面意思所说观测月亮。若要更宽泛一些,观测天空中所发生的一切变动。”
月见月海稍微理解了,“类似于天文气象学家吧。”
在古代的祭祀活动中还是挺重要的存在。
夜蛾正道点头,“这件羽织也是由此而来的,是那段众人皆知的故事中所提及的羽衣的残片。当初从天人赠与的羽衣中掉落的一根丝线,族人们将其与辉夜姬留在常世的衣服编织成一体后,流传到今日便是月海你所披着的羽织。它承载了这一脉对于那片未知的仰望和追逐,是一件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珍贵的宝物。”
月见月海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呆在原地。
他甚至不知道该先赞叹一句这游戏把系统功能内置合理化得真好,还是该感慨一句这个背景设定未免过于超现实了吧。难不成到了大后期,自己还能飞往月球?
五条悟很快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就是说,限定于流传有月见血脉的人才能使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