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501节

  徐千愣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妹妹,一脸懵逼:
  “啊?这么复杂的吗?”
  徐君陵懒得搭理他,气质文雅的郡主静静望着父亲,道:
  “我们又该怎么表态呢?”
  大腹便便的淮安王收起镜筒,略显肥厚的脸庞上,小眼睛透着精明:
  “什么都不做,外人都说为父是墙头草,说为父这种人最容易倒霉,哪一方胜了都要清算……
  呵呵,这帮读书只读在口头的人却不肯动脑子想想,为何大虞九道十八府,要么是地方王府压过了世族,要么反过来世族压得王府没脾气……
  唯独在淮水道这个地方,为父却与各大士族相安无事?”
  淮安王丢下这番话,却没有解释,而是转身背着手,慢悠悠下楼去了:
  “走了,君陵你准备一下,带一份薄礼,稍后以私人身份去见一见这个赵都安。”
  “女儿知道了。”徐君陵轻轻点头。
  旁边。
  徐千继续懵逼,伸手拽住妹妹的袖子,迟疑道:
  “你俩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风太大,为兄没听清。”
  呵呵……行吧,风太大……
  徐君陵一副看自家傻哥哥的宠溺眼神:
  “下楼,回家慢慢说。”
  “奥。”
  ……
  ……
  官船上。
  赵都安目送战船离开,挥挥手,下令船只继续前行。
  转身走回了船舱,进入舱中的一瞬间,他脸上伪装出的诸多神采悉数消失不见,认真看向老供奉:
  “公公,方才我察觉有人窥探。”
  海棠神态错愕:“有吗?”
  她完全没感应到。
  海公公点了点头,说道:“岸上山腰那边。”
  赵都安问道:“知道是谁吗?”
  海公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当咱家是千里眼?还是精通探察的术士?”
  我就问问……你急啥……赵都安腹诽,转而问道:
  “那个断水流到底什么实力,方才是没留下,还是留不下?”
  海公公本想逞能说是前者,但终归还是叹息一声:
  “老了。武夫与术士不同,术士越老越强,武人过了巅峰,前方却都是下坡路。”
  语气意兴阑珊。
  海棠倒没意外,人老力衰乃天地道理,海公公活了一百多年,还能有世间境大圆满实力,已经足以自傲了。
  她认真说道:“你这般折辱徐景隆,之后上岸靖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赵都安却嘿嘿一笑,腹黑本性暴露无余: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赌靖王不敢做什么,恩,起码接下来几天不敢。多了不保证。赌给对方洗一个月里衣。”
  “好……诶,等等,”
  海棠一下察觉不对,没好气道:
  “你不能正经点?就不怕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
  赵都安哈哈一笑,看了眼装耳背,懒得搭理小辈斗嘴的老供奉,笑道:
  “那就看公公打不打小报告了。不过以公公对你的宠爱,肯定不想你因为这种事被陛下记住的吧?”
  蟒袍老太监坐在舱里,望着外头江上繁忙的湖亭码头,嘴角微微上扬。
  年轻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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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让靖王来见我
  “我不赌了!”
  海棠抱起胳膊,冷哼一声,脸庞还跟动漫人物赌气似的,侧过去四五十度角仰头。
  眼角那一滴泪痣愈发显眼。
  “哈哈,那就赌一个月俸禄,这总行了吧。”赵都安打趣道,与女同僚开玩笑这种事,讲究一个适可而止。
  行程太苦,动不动打打杀杀,他刻意逗闷子缓解紧张情绪。
  “一言为定,”海棠叹气道,“相比这个,你先出去看下你那两个奇葩护卫吧。懂不懂什么叫收买人心?我瞧他们也受伤了。”
  “我懂。”赵都安笑了笑,迈步返回甲板。
  视线略一扫,便锁定甲板一角,正坐着调息的武夫与术士。
  浪十八双手虎口开裂,正用陶碗盛了烈酒,洒在伤口上龇牙咧嘴。
  旁边社恐人霁月则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黑乎乎的发丝披洒下来,遮住了整张脸。
  “伤势如何?”赵都安微笑着走过去,蹲在了地上。
  浪十八有些意外,那沧桑满是胡茬的瘦削脸庞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外伤,休养几日即可痊愈,不会耽误保护大人行程。”
  霁月从抱膝状态微微抬头,露出湿漉漉黑发下隐约的眉眼,轻声道:“没……事。”
  老社恐了。
  “给你们准备的。”赵都安翻手取出一个木匣,其中放置一红一白两粒大丹。
  将红的给浪十八,道:“包外伤的。”
  曾经身为拒北城将领,如今却已隐姓埋名的北地刀客坦然收下,将丹药打入青皮葫芦,就成了药酒:“多谢大人。”
  赵都安点头,将白的一粒示意霁月来拿:“包术士法力恢复的。”
  “谢谢……”
  霁月蚊呐般吐出两个字,然后小心翼翼伸出苍白的手,却拿了个空。
  赵都安猛地将盒子挪开,然后又递过去,笑呵呵道:“本官好奇哈,你这眼睛里看不见瞳孔,能看清人么?”
  “……可以。”霁月干巴巴回答,然后第二次伸出手腕尚带着疤痕的手,又抓了个空。
  霁月:“……”
  第二次冷不丁将盒子挪走的赵都安笑眯眯道:“还有个问题,你这衣服湿乎乎的,不用换吗?舱里有干的。”
  霁月:“不用。”
  然后她黑发间隙里,两只白瞳看到眼前这个年轻官员“哦”了一声,又将盛放丹药的盒子递了过来。
  霁月学乖了,没敢伸手。
  “给你吧,不逗你了。”赵都安哈哈一笑,将盒子塞给她,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这两个护卫都是大有故事的人,与寻常步卒不同,哪里是可以轻易收买人心的?
  当前阶段,无非是增进熟悉罢了。
  霁月愣愣地双手捧着起丹药,小心翼翼看了离开的赵都安好几次。
  确定没看自己后,才飞快地一口吞掉,像是生怕食物被抢走的小兽,结果吃的太急,噎的直翻白眼……
  “喏。”旁边,浪十八将一碗药酒递过来,冷酷的像个杀手。
  “……”霁月捧起药酒将丹药顺下肚子,递了回去:“谢……”
  却见浪十八压根没搭理自己,扭到一旁独自喝闷酒去了。
  霁月默默地抱紧膝盖,黑发遮住了一张脸。
  ……
  ……
  不多时,官船顺利驶入湖亭码头。
  当赵都安一行人走下船只,看到码头已经戒严,有一群身穿官袍的文臣翘首以盼。
  其中不乏淮水布政使这等执掌一道的大人物。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站在官员队列最前头的,竟不是几名绯红袍子,而是一袭青袍。
  “赵大人!下官苦等多日,终于将您盼来了!”
  为首面熟的中年人大笑着迎接上来。
  “冯举?”赵都安微微一怔,神色惊奇:“竟当然是你啊冯主事。”
  眼前的中年文官,赫然是老熟人吏部主事冯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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