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358节

  与此同时。
  奉命盯着柴可樵的周仓,也将对方最新的位置,递给了赵都安。
  ……
  细细的秋雨,淅淅沥沥,淋透了街道与屋檐。
  街上的行人,也相较往日,少了,冷清了太多太多。
  某条清冷的街道上,一只草鞋踩在地上,鞋底沾起一片被打湿,糊在地面水坑旁的泛黄的银杏树叶。
  这条黑色的街道上,凌乱洒了许多银杏树叶,秋风起时,绚烂璀璨。
  但给冷雨打湿后,便显得寥落许多。
  草鞋的主人忽然停下,那几乎要撑破那磨损严重的草鞋的脚掌泛红,指头被打湿,大脚趾上凌乱生长几根毛发。
  往上,是因走了太多年山路,滚圆敦实的小腿,以及那只值十几个铜板的破烂麻衣。
  还有相对好一些的蓑衣。
  麻衣腰间,用一条麻绳系着。
  那一柄不久前,曾轻松劈翻了整个诏衙的斧头,就安静地塞在麻绳与腰的缝隙里。
  肤色粗糙泛黑,但能看得出容貌底子相当不错的柴可樵仰起头。
  将目光从头上的蓑衣斗笠帽檐上越出去。
  静静地,赞叹地望着前方院墙里头,伸展出来的那一株大银杏树。
  此刻,树上只剩下半数叶子。
  冷风冷雨吹过,纸条上的一片格外好看的叶子,突然脱落,打着旋飘落下来。
  被柴可樵不缓不慢的,探出的手,准确地捏住。
  “呵……”
  这个被武仙魁私下收徒,虽只有神章境界,却潜力惊人的青年用粗糙的手指,缓缓拧转叶柄。
  仰着头,让湿漉漉的银杏树叶,在视野中翻转。
  ……
  街道对面。
  一间炊饼铺子里,铺面老板在烧火,身旁的中年发妻在揉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蹲在屋檐下望着外头。
  这天气,客人要少许多,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沿街铺子里,只偶尔有熟客光顾。
  “爹,娘……你们看,对面那人好怪。”绑着羊角辫的孩童指着外头说。
  “莫要乱指人,烂指头……”操着口音的女人吓唬。
  烧火的中年老板则好奇地望过去,说道:
  “像是外地人。”
  突然,地面上的坑洼里积水荡起波纹,好似有一股闷雷,由远及近,滚了过来。
  街道上。
  一间间商铺里探出一张张脸,朝街道尽头望去。
  只见远处街角,突兀涌出一群黑点,疾速逼近。
  秋雨笼罩的京城,两百铁骑浩荡行来。
  一名身披浮屠重甲,手持巨槊,面容笼罩在镔铁面罩下的军中武人一骑当先,长长兵器拖地,马蹄如雷,恍如山崩地裂。
  ……
  错字先更后改
  第265章 雨中观战,佛道观景
  没人想到,这一日,本该冲杀在战场之上的骑兵,突兀地出现在这条街道。
  更没人知道,这般大动干戈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声名大噪的赵某人。
  “隆隆隆……”
  马蹄如雷,格外清晰,地面也颤抖起来。
  “啊!”
  蹲在门口,梳着羊角辫观察怪人的孩童下意识张大了嘴,发出惊呼声,旋即被扑过来的娘亲死死捂住嘴巴。
  “进屋!快进屋!”
  烧火的中年老板低压声音,面色恐惧,身为市井小民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恍惚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冬天。
  玄门政变那一日,街上同样有披坚执锐的禁军呼啸而过。
  凡躲闪不及者,皆葬身马蹄之下,混着积雪,成了肉泥。
  不只是他。
  这一刻,街道两侧所有商铺内的活人,都极为默契地关上门板,遮住窗子。
  有外地来的客人茫然地被拖着躲入商铺。
  眨眼的功夫,长街陷入死寂。
  然而却有一双双眼睛,透过缝隙,朝外紧张观望。
  他们这才发现,街道的另外一头,同样涌出二百余骑,封堵住两侧。
  领头的并非一人,而是数名或佩刀,或持剑,身穿轻甲的军中强者。
  隆隆声里。
  伴随为首者举起手。
  刹那间,雷鸣声戛然而止。
  一名名训练有素的精锐悍卒同时下马,伴随着细密而整齐的步伐,一面面可彼此拼凑,只留下穿刺口的玄色盾牌被立起。
  眨眼功夫,街道两侧升起钢铁之墙。
  拔刀声绵密成片。
  街道屋顶,更不知何时,抛出一道道钩索。
  继而攀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将那每一架至少耗资上百两银子打造的法器弩箭,牢牢锁定下方目标。
  整个过程,除了最初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外,竟诡异的安静。
  没有一人开口,没有半点骚乱。
  然而空气中,那沉厚、绵密、冰冷的杀气,却将这片区域充盈堵塞。
  远远望去,无一人敢于靠近。
  从极动,转为极静。
  柴可樵缓缓放下手时,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哗啦。”
  有铁甲晃动声起,前方为首的那名铁浮屠沉闷的声音,如棍棒狠狠锤在众人心头,耳膜都在颤动:
  “前方之人,可是青山柴可樵!?”
  披着蓑衣,穿着蚂蚁草鞋,一副山中樵夫模样的青年,麦色的脸上没有恐惧。
  反而出人预料地平静,好似对这一幕,早有预料。
  但还是为这般大的声势,而微微惊讶。
  他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披甲强者厉声道:
  “嫌犯柴可樵,违抗朝廷禁令,即刻缉拿归案!谁人上阵擒拿此人?”
  霎时间,两侧军中数名名声不显,却从沙场历练出的狠人跃跃欲试。
  那铁浮屠却自顾自抢答:
  “某家先来!”
  说话同时,人在马上,弓步沉膝,座下体格远超寻常的马匹哀鸣一声,双腿猛地跪地。
  浑身笼罩于盔甲中不见真容的浮屠悍将纵身跃起。
  将手中只适合马战的,两米长的的铁槊一丢。
  赤手空拳,如一尊陨石,跃出盾牌铁甲阵,砸在湿冷的街道上。
  ……
  不远处,一座废弃的望楼上。
  一身华服的赵都安负手而立,从这个高度,可以清晰俯瞰远处的厮杀。
  在他身后,是垂首而立的梨花堂属下。
  一阵冷风吹入望楼,扮做富家翁打扮,戴着一只瓜皮下帽,两鬓霜白的海公公笑呵呵出现。
  望着远处景象,啧啧称奇:
  “还是你小子会耍威风,陛下只教你们莫要令京都出了乱子,这权力是这般用的?”
  赵都安挑了挑眉,笑嘻嘻道:
  “供奉教训的是,要不我这就命他们撤去?由公公出手惩治此妄人?”
  海公公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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