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安慰完溪云后,介绍几人认识。
溪云很热情的招待了两人。
不过,比起小白,溪云倒是不与仙说那些有的没得,因为她知道,这位先生有一个心上人。
而那个心上人,在很远的地方。
她从不会提。
因为小舟叔叔会伤心。
云梦泽,很美,溪云带着他们游玩了数日,踏遍此间美景,尝尽人间美食,喝遍了人间美酒。
记得那时是春。
某一日,和风细雨,云梦泽的湖畔,杨柳垂堤千里,许轻舟兴致很浓,大笔一挥,借诗一首,写下一句。
“小雨轻风落棟花,细红如雪点平沙。”
却不曾想,无意中成就了一段佳话。
若问云梦泽何处去,自是在那云深不知处。
许轻舟没有走,留了下来,教了溪云一些治理国家之道,君王者,御国,自当御人。
兵冲锋,将领之,帅领将即可。
帝君自是无需事事亲为之。
溪云很是耐心的学,即便她不喜欢,可是她早已习惯了。
只要是先生教的,她潜在的本能,都会促使她认真去学。
黄州与凡州不一样。
仙凡差距太大了,许轻舟在凡州用的那一套,在这里自然是行不通的。
而且。
这些年来,本就没有大国之间的征伐,宗门间的对立。
也算是天下太平。
可是仍然不缺那些为虎作伥的小人,为富不仁的富人,还有祸国殃民的奸臣。
黄州很大,比凡州大很多,人也多很多。
许轻舟管不了,也管不过来。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这是时代的背景问题,贫富差距可能可以通过一场战争去抹平,推翻重来。
可是。
修仙界的事情,是实力境界的问题。
天赋生来就不公平。
天看似公平,却也不公平。
许轻舟要做的,也只是顺应时事,尽力而为。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待了整整一年,许轻舟才走的,走时仙还调侃了他一句。
“你对这丫头还真好。”
许轻舟感慨道: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养大的。”
有一说一,溪云在他这可是小孙女的存在。
人说隔代亲,这点确实没错,他可以证明。
不过,溪云确实也很懂事,和无忧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溪云以前喜欢坑别人。
但是有一点好。
她是光明长大的坑,站在真理的一边,别人也找不到自己。
————
风追落叶,叶追尘,彩云追月,月自明。
离开云梦泽。
向下,许轻舟又一次故地重游,去了灵河渡,他来时的地方。
他想看看。
老人家还在否,叙叙旧。
刚到了那来时的渡口,便见了一老人,细看竟是一熟人。
而那人也有激动,见许轻舟到来,仓皇拜见。
“钱征见过先生。”
许轻舟挑了挑眉,好奇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钱征恭敬道:“奉老帝君之令,守在此处,等待凡州人。”
许轻舟瞬间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不辛苦,能为先生办事,是我的福气。”
许轻舟眯眼道:
“不错,好好干。”
第503章 再回灵河渡。
与钱征寒暄一番,取出云舟横渡灵河渡,朝尽头而去。
王重明则是被留了下来。
理由是仙说的。
她讲,这条渡口一般不让人过去,去了是会死人的,那里有尊圣人守着。
并且得到了土著钱征的确认。
但是王重明还是质疑道:“那为什么你们能去?”
仙说:“因为我们不是一般人啊。”
前者瞬间哑口无言。
整得许轻舟多少也有些哭笑不得,小小的在心里心疼了一下王重明,就挺可怜的。
于是乎。
扔下二人,驾舟而去,船上许轻舟道:
“仙。”
“怎么了?”
“你能别老欺负老王了不,他那么大年纪了,看着挺可怜的。”
“许轻舟,你搞清楚,他和我,谁年纪大?”
“额——你大。”
“……”
复行一段距离,过山隘时,神云舟突然停下,被一道力量阻拦,细究应是一座隔绝大阵。
许轻舟轻轻拧眉。
“嗯……好像过不去?”
仙理所应当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许轻舟却是如同听不到一般,指着眼前的大阵,说道:
“弄一下。”
仙立在船头,双手负在身后,白了许轻舟一眼。
“弄不了,我早说过了,人族南十州,凡州可出不可入,罪州可入不可出,这是规矩,知道吗?”
许轻舟也翻了个白眼,而且还是同款,啧舌道:
“切,说的跟真的一样。”
仙却是风轻云淡道:“本来就是真的。”
许轻舟吐槽:
“吹,光我知道的,从这里跑到凡州的,最少就有三人。”
姑娘听闻许轻舟所说,扭头看向许轻舟,愣愣道:
“三个?除了那傻大个和他老妈,还有谁?”
许轻舟倒吸一口河风,诧异道:
“你连这也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许轻舟摸了摸鼻尖,悻悻道:“还有一个玄州的邪修,也就元婴境的修为吧。”
仙努了努嘴,质疑道:“道听途说。”
许轻舟狐疑,“你不信。”
仙嘲弄道:“元婴之下,连玄州都过不来,请问怎么去的凡州,许轻舟,你是不是傻?”
许轻舟轻轻拧眉,似乎也不无道理,可是这是江云畔亲口所说,总不能江云畔骗了自己?
不不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讲不通的。
而且,当时询问苏弑之,对方是承认了的,还提了一句,两个将死之人。
故道:“说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反正我信。”
仙酷酷道:“行,你就信吧。”
许轻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正如他所言,世界上说不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什么是绝对的。
理所应当的催促道:“总之有人去过凡州就对了,快弄一下,我知道你可以。”
仙撅着嘴,横着眼。
“欠你的。”
而后玉手往身前一划,眼前那无形的大阵便就开了一扇门,云舟顺利通行。
许轻舟噙着淡淡的笑意,半眯着眼,很是得意。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心想果然,规矩是给人定的,但是一定不是给仙定的。
而在灵河渡口处。
一艘小舟孤独的飘荡在水中,舟上有一老头,靠在船头,用一顶破了三个洞的竹帽盖着脸,正在呼呼大睡。
突然察觉远方传来异样,醒来。
手拿开了帽子,坐起身,深邃的眸凝视远方雾蒙蒙的河面,花白眉梢一抖,自言自语道:
“怎么还搞一起了呢?”
“嘶——这娃不会没把持住诱惑吧。”
老头神色些许凝重,掏出了口袋里一个皱皱巴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最后一根泛黄的烟。
然后用一个很潇洒的姿势点燃。
猛吸一口,吞云吐雾间。
目色迷离。
一根燃尽时,见巨舟铺面来,浪随船涌,小小孤帆在此舟面前,似沧海一粟。
毫不起眼,近乎于无。
苏弑之扔掉手中的烟头,仰望。
“好家伙,真豪横啊。”
巨舟悬停河中,见船头上,一男一女两道白衣,立在人间,也倒是颇有些俊男俏女的既视感。
许轻舟高声喊道:“喂—苏前辈,我来看你了。”
苏弑之也举起手招了招,以示回应。
而后一跃上了河岸。
许轻舟与仙对视一眼,也上了河岸。
时隔二百多年,再见故人,好在故人依旧,许轻舟深深一辑。
“晚辈见过苏前辈,给前辈请安。”
而仙只是点了点头。
苏弑之抚着长须,打着哈哈。
“哈哈哈,起来吧,你小子,还能想到来看我,难得啊。”
“前辈这话说的。”
苏轼之看了一眼仙,二人心照不宣的假装不认识,问道:
“这姑娘是谁,你媳妇?”
许轻舟也心照不宣的假装他不知道他们认识,微笑道:
“前辈别开玩笑了,这位是仙姑娘,吾之友。”
仙默认,一本正经的道:“苏前辈好。”
“嗯,姑娘好,姑娘好。”
就这样,三人互演,配合默契,浅浅寒暄,朝小院而去。
许轻舟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