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前辈说笑了,林姑娘是前辈的弟子,怎么会弃前辈而去呢。”
搞什么,整得自己和这林霜儿有什么似的。
自己可是清清白白啊。
“在说了,能遇到前辈这样的师傅,乃是林姑娘的大幸,这样的贵人,岂有抛弃之理呢,对吧,林姑娘?”
林霜儿虽然心里有些小失落,但是她也清楚,有些东西急不得,有些事情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也强求不来,
便重重点头。
“先生说的对,师尊是霜儿的师尊,一辈子都是。”
云诗听闻心情大好,双眸如月,灿烂如花。
宠溺道:“你这丫头,难得也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美目一横,又看向许轻舟,嗔道:
“你这书生,油嘴滑舌。”
许轻舟摸了摸鼻尖,直呼冤枉。
这区别对待,似乎有些太过明显,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偏爱啊。
稍许调侃,云诗松开了林霜儿的手,道:
“霜儿,你带他们回避一下,我和这位小先生单独聊一聊。”
林霜儿一怔,凝望师尊,她不明白,师尊和先生初识,有什么好聊的,故此眼中浮现一抹担忧。
“师尊,这——”
她的异样,自也是被云诗看了去,撇嘴道:
“怎么,还是不相信师傅?”
“弟子不敢。”
“行了,去吧,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为师还不至于和一个小辈置气。”
林霜儿神色纠结复杂,本能的看向许轻舟。
后者点头示意,表示没有问题。
林霜儿这才作罢,对着眼前的云诗一拜。
云诗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无奈的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心中暗道:“果然啊,自己还是比不上这小书生,女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师傅啊。”
悲伤,难受,想哭。
看向许轻舟,强颜欢笑道:
“怎么样,小先生,聊一聊呗?”
“前辈诚邀,晚辈不敢辞。”
随后对身后几人摆手。
“你们找个地方修整,一会我去寻你们。”
几人还是有些犹豫,多有担心。
至于理由,和林霜儿大差不差。
许轻舟却始终含笑,淡淡道:“没事,去吧。”
如此,几人方才先后离开,向山下而去,多有回头,担忧不减。
行经路上,相互低语。
洛知意心有余悸道:“书生,好厉害,刚刚我都要吓死了。”
洛南风拧了拧眉,说实在的,他差点就尿了,大乘境啊,这个牛回去可以好好吹吹了。
小白却是昂首阔步,骄傲的小声说道:
“哼,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先生,别说是区区大乘境,就是圣人来了,也得被先生给忽悠瘸了。”
无忧忍俊不禁,连忙附和。
“就是,就是,我师傅最最最厉害,嘻嘻!”
洛知意兴致勃勃,把先前的情绪抛之脑后,跑到队伍前端,学着许轻舟的样子和语气,假模假式道:
“咳咳,前辈岂不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简直帅爆了,都给我干懵了。”
小白神兜兜。
“那是,大乘期都懵了,你能不懵,哈哈。”
清衍却是愁眉不展,挠了挠头。
“厉害是厉害,可惜我没听懂。”
洛知意眼珠直转,“其实我也没听懂。”
小白闭口不言,若无其事。
洛南风扶额,无奈摇头,听不懂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啊。
清衍无所谓的耸肩,“不过没事,厉害就完了。”
“对,没毛病。”
二人一拍即合,惺惺相惜。
无忧眯着眼,踮着脚,很认真的解释道:
“这话的意思是,人若是言而无信,还是人吗?先生想说,若不能当人,何来识时务。”
清衍洛知意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小白满眼鄙夷,嫌弃道:“没文化,真可怕啊。”
清衍翻了翻白眼,欲言又止。
无忧抱着小白的胳膊,晃啊晃,玩味道:“姐姐,你知道啊?”
小白脸不红心不跳。
“当然,背过,姐是读书人。”
无忧笑嘻嘻,坏坏道;“那后面还有一句,是什么呢?”
小白一尬,“你要这样,姐不跟你好了。”
无忧服软。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
清衍鄙夷,啧舌。
“啧啧,”
小白跳起来,一个巴掌拍在清衍后脑勺,横着眉。
“我让你骂?”
清衍吃痛龇牙咧嘴,委屈巴巴道:
“我都没说话啊!!”
“你就骂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啊,错了,别打了,小妹,救哥。”
“噗呲!二哥,走位啊——”
“哈哈!!!”
一群人吵吵闹闹,下了山,好不热闹。
林霜儿跟在身后,忍不住的痴笑出声,羡慕道:
“真好啊。”
“先生的长生路,肯定很有趣吧。”
第324章 灰雾。
待众人下到了第二峰台,眺望观景,遥看灵河对岸时。
云诗雪纱一拂,荡尽满峰尘埃,玉手婉转,脚下阵光交错,一座大阵凭空显化此间。
隔绝一切。
许轻舟有些诧异,本能问道:“前辈这是”
云诗淡然一笑,坐回了昔日的茶桌前,悠然落座,随意道:
“没事,山下有双不老实的耳朵,免得让他听了去。”
许轻舟怔怔了,余光看了一眼山川之下,心知肚明。
除了那位,应该也没谁了吧。
“还是前辈想的周到。”
“来,坐下聊。”
“好!”
————
黄灵岛上,钓鱼人轻切一声,嗤笑道:
“切,小小隔绝阵,无聊,真以为老子想听了。”
话虽说的硬气洒脱,可是眼底还是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丝失落。
好奇心,人生来有之,他自也不例外。
特别是像他这样的人。
每天除了自己和自己讲话,也就听听别人讲话了。
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小子倒是也硬气,好久没遇到脾气这么硬的小家伙了。”
“就是长得秀气了些,少了些男子气概.....”
望西峰上,许轻舟落座后,却并没有兴致欣赏眼前这位宛若仙子一般的美人。
而是所有的注意力的都跟随视线,看向了灵河对面。
此时临近正午,天气晴朗,灵河之上不见云雾,一眼尽头。
赫然可见灵河的另一边。
只是可惜那岸边,白茫茫的一片,却也看不大清。
灰朦朦的,不曾见半座大山的脊梁。
说来也倒是奇怪。
自从过了灵河渡后,便是一马平川,黄州身处的东岸还好,渐见山峰相对出,远近高低各不同。
可是那东岸当真是空空如也,从未曾看到尽头。
只有一条大河向南流。
虽说人的视线极限不过二十里,可是这是在绝对平整的情况下,若是对面有大川,不可能看不到的。
毕竟天上的太阳那么远,不一样能看到。
只是可惜没有参照物罢了。
可是站在这望西峰上就不一样了,虽不说清清楚楚,但是也能看到个模模糊糊。
一条河岸各向南北延伸,其后灰雾笼罩,即便相隔百里,亦隔着一条充满浓郁灵气的大河。
可是许轻舟依旧能感受到,来自西岸的荒凉。
似乎有一种死地的感觉。
云诗见许轻舟看得入神,并未打扰,而是取水,烹茶,洗盏,独自倒了一杯。
小饮一口,方才缓缓说道:
“第一次见?”
清脆婉转之声,打断了许轻舟的思绪,稍稍回神,将视线落向云诗,坦然承认。
“嗯,第一次。”
云诗小口抿茶,热雾一缕,眼神示意眼前小桌,“喝的话,自己倒。”
许轻舟摆了摆手,以示拒绝。
“晚辈不渴。”
云诗不再坚持,喝不喝都行,与她无关,自顾自的说道:
“你看的那片雾,叫灰雾。”
许轻舟眼中浮现新奇之色,身体下意识的前倾,求知的问道:
“什么是灰雾?”
云诗眼底浮现一抹狡黠,露出一口白齿,笑道:
“灰雾嘛,自然就是灰色的雾咯。”
本是一句玩笑,可是从云诗这样的前辈口中说出,却是变了味,怎么说呢,真的很冷。
许轻舟心中自无语,微微抖动眉梢,撇嘴道:“前辈,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云诗长眉上挑,道:“无趣。”
随后放下手中杯盏,侧过身子面向灵河,一只脚很不雅的踩在了凳子上,下巴搁在膝盖上,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