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说来也奇怪,这凡州到底是什么样的气运,近百年来,竟是连翻出了这么多妖孽,这次倒好,一口气来了四个,呵呵。”
  钱征默不作声,始终安静的聆听。
  话锋一转,溪画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钱叔,你觉得这四人,比之之前那二人,如何,是强是弱,相差几何?”
  钱征怔了怔,微微拧眉,问道:
  “帝君所指,可是极道宗的剑临天,和仙音阁的林霜儿?”
  溪画平静道:
  “当然,除了这二人,还能有谁,两个剑道天才,年不过五十,一个听闻以入洞玄,那可是四十多岁的洞玄啊,呵呵,都破了我黄州千年来的记录了,极道宗的老家伙不是扬言,此人乃是千年一遇之大才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当圣子了吧。”
  “嗯——还有一个,林霜儿,虽然年岁相仿,尚且未破六境,可是此女的修炼速度,也不慢啊,前几年更是参悟了仙音阁的剑灵碑,等她醒来,那还得了........”
  钱征未曾否认,这二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其名头,在这黄州也算是如日中天,二人在剑道上的天赋,更是被世人津津乐道。
  巧合的是二人都来自黄州,不过一个修的是火剑,一个修的却是冰剑。
  冰火双雄,亦被同辈之人,称为绝代双骄。
  一个师从极道宗黄云真人。
  一个师从仙音阁阁主云诗。
  这二人,那可都是黄州赫赫有名的大佬啊,境界十一境,虽不是老祖,可是实力却以比肩宗门老祖,也算是中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他甚至听到一些传闻,说是这林霜儿和剑临天在凡州便认识,且是青梅竹马。
  更有人说,这林霜儿便是为了剑临天,才已先天之境,自凡州而来的。
  至于真假,那便不得而知了,不过空穴不会平白起风,二人应该是有瓜葛的。
  当然了,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八卦的时候,这样的想法,自然只能在心中揣测。
  小心斟酌一番措辞后,认真道:
  “帝君所说,老奴也有听闻,不可否认林霜儿也好,剑临天也罢,资质自是我黄州千年之最,可是比之少年书生,恐犹如萤火窥皓月。”
  他亲眼见过许轻舟那一剑,开天之剑,蕴含天道之气。
  能以元婴掌天道,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岂是常人可比。
  溪画听闻,沉默片刻,就连手掌都停下了拍打膝盖的节奏。
  钱征他是了解的,不会对自己说谎,且心气极高,即便是自己,对待他也不敢太过强势。
  能让他说出这等话,可见这少年书生,天赋之强,恐非他能猜想。
  何为萤火?何为皓月?
  黄州修士观二人,尚且犹如驽马比之麒麟,而麒麟在此人面前,却不过是汲汲萤火,渺渺尘埃。
  一时之间,竟是一阵后怕,凉气袭上后背,溪画时隔许久,再次感受到了恐慌的情绪。
  “难怪,难怪,难怪圣人赠刀。”
  许久后,溪画自言自语,自我感慨,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另外三人呢,又如何?”
  一个书生尚且如此,同行三人,又会如何,他很好奇。
  钱征凝重道:
  “白发女孩,年岁绝不过三十,已近离神。”
  “另一少年,才是剔灵刀之主。”
  “至于最后一个女孩......”
  钱征缓缓抬头,目光一凝,一字一句道:
  “老奴若是没看错,恐是风系仙灵根!!”
  第301章 无罪且赏,溪画的格局。
  声刚落,屏风后的溪画竟是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
  “什么?”
  其声有些破音。
  即便是听到自己儿子死了,他依旧淡定,可是这一刻,他的情绪确实波动了。
  钱征闻声,赶忙俯首。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
  溪画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承认,他确实动容了。
  钱征三句话,透露出的是三条信息,而掩藏在三条信息后的真相,才是让他如此的关键。
  第一句,三十岁不到,元婴大圆满,这个资质摆在黄州,绝对不是顶级的,可是这孩子却是来自凡州。
  而他认知中的凡州,灵溪早已断流。
  更莫要说,此人还能以元婴之境秒杀离神,即便是动用了灵刀。
  可这不是关键,因为在之前他就已经从钱征口中得知了,白发女孩可变身,控制焚天之火。
  可即便如此,亦不可动容。
  让他无法保持淡定的是,第二句,和第三句。
  灵兵之主非书生,而是蒙眼少年,意味着什么?
  还有,故事中最不起眼的小女孩,竟然是仙灵根?
  这又意味着什么?
  也许只有亲耳听到之人,才会明白吧。
  即便是他的内心此刻也止不住的在翻腾。
  抛开一切因素不谈,灵兵也好,圣人恩泽也罢,还是越境杀人。
  当当是一条仙灵根,便可颠覆一切。
  浩然修行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凡仙灵根者,若是不亡,定可成仙。
  不是成圣,而是成仙。
  何为仙,圣人之上。
  而整个浩然,已经近乎数万年,未曾见过仙人飞升了。
  若是说,他之前调侃,少年书生有剑仙之姿,未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代剑仙,即圣人。
  那么这个小女孩,只要不夭折,就一定可成圣人。
  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其中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他不敢想象,若是这样的消息,在黄州传开,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浪。
  恐怕是整个黄州的老家伙们,要争个头破血流,天昏地暗也不为过吧。
  世间万事万物本就没有绝对,天骄难遇,妖孽更甚,但是并非没有。
  每隔一个大时代,总会诞生出一两个绝世的天骄出来。
  他们孕育天命而生,受苍天福泽,得天道垂帘。
  这样的事情很稀奇,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今日他听到的却是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四个。
  他紧紧的拧着眉梢,眼底满是恍惚,心中不停的在重复。
  “少年书生,白发少女,仙灵根的姑娘,掌剔灵刀的少年......”
  “这样的四个妖孽居然聚集在了一起,同时出世,更古未闻,更古未闻啊!!”
  许久许久。
  溪画平静下来,声音重新变得柔和,对着钱征道:
  “站起来说话。”
  “帝君?”
  “我让你站起来。”溪画话音依旧柔和。
  钱征不再推辞,站起身来。
  溪画重新落座,稳定心神,徐徐道:
  “你这次做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钱征惶恐,急促道:
  “帝君,老臣有罪,岂可要赏!”
  溪画却答非所问:“你何罪之有?”
  钱征还是那句话。
  “护主不利,万死难辞其咎。”
  溪画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言过了,我让你去临江,本就不是让你护着他的,而是替我看着的他的,既然不是护,那你便没罪。”
  钱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头道:
  “可是,那毕竟是您的骨肉,而我却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
  溪画轻声讥笑道:“呵——骨肉?我溪画这一生,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既然不缺女人,便不会缺骨肉,你方才不是也说了,他只是第十帝子罢了。”
  话音一顿,话锋一转,溪画的声音突然冷了三分。
  “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他一个,自是还有其他的,便是都死了,大不了再生就是了。”
  “更何况,我也从未想过,让溪空当继承者,一个荒淫无道的孽障子,若非他母妃因我而死,本君又岂会让他活到今天,他干的荒唐事已经够多了,死不足惜。”
  “死了也好,死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他给我找麻烦了不是。”
  他的言语间,无不透着冷漠,似乎溪空死了,对于他来说并非一件坏事,更像是一件好事。
  俗话说,自古帝王无情家。
  想来便是如此,他确实没有言过其实,他对溪空的确没太多的感情,或者说他对他的儿子们,都没什么感情可言。
  生也好,死也罢,顺其自然。
  要是非要说,对于溪空,他算是比较偏爱的了,即便他做出了那么多的荒唐事,却也只是将他撵到了临江偏远之地。
  当然,绝非是因为溪空是他的儿子中,天赋最高的。
  仅仅只是当年帝位争夺,溪空的母亲因为自己而死,故此,心生愧疚罢了。
  事实上,整个溪国都清楚的很,毕竟,溪画,溪国帝君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心甘情愿爬上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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