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清衍附和。
“是啊,愁!”
小白侧目,莫名的问了一句。
“老二,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清衍闻言,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抬头,眼带下的双眸,死死盯着天上的太阳,双目一横。
“把它给弄下来不就行了。”
先生说过,做事就得一劳永逸。
小白瞪眼,无忧哑然。
“还得是你啊,老二。”
清衍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有些许得意。
“还行。”
小白跳起来,一巴掌就往他脑门拍了上去。
没好气道:
“你真当我是在夸你呢?你跟老许也没差,那是什么,太阳,太阳知道不,你想打就打啊,你真能啊。”
清衍摸着头,龇牙吸江风。
“嘶——”
太阳能不能打,他不知道,这大姐反正他是惹不起就对了。
选择了乖乖闭嘴。
无忧则是被逗的笑弯了眉。
“二哥就是狠哇,居然对太阳有想法,书中说,太阳可是远古神兽金乌哇,一种很凶很凶的大凶兽。”
清衍努了努嘴,小声嘀咕。
“在凶还能有大姐凶。”
小白斜目,冷声道:“嗯?你说大声点?”
清衍浑身一颤,闭口不语,偷偷溜走。
小白抱着手,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可见脚尖,略显郁闷。
凶吗?胸就好了——
“我还小,还能长长——”
一个时辰后。
路边一凉棚,众人小憩乘凉,清衍抱来了西瓜,开吃。
不一会,户部侍郎带着一众随从,匆匆而来。
“下官刘天,拜见国师,拜见公主殿下。”
许轻舟吐掉瓜子,随和道:
“起来吧。”
“谢国师,谢公主殿下。”
许轻舟指着前方百亩良田道:
“你去把这些田,都给买下来,我要用。”
闻言刘侍郎有些为难道:
“回国师的话,这里的良田,都是南宫家的,怕是不好买。”
说明难处,却又连忙表态。
“不过国师放心,给下官点时间,我一定能搞定。”
听闻南宫家,许轻舟神色异动,眼底拂过一丝波光。
非要说三大世家,他对谁印象最深,自是这南宫家了,先不说之前,他们派人来找自己解过忧。
当代南宫家主,他也见过一面,虽言语相谈甚少,可是不可否认这南宫家主,确实是个人物。
“南宫家,也罢,你去把南宫家的家主给我叫来,我亲自跟他说。”
“好,下官这就去办。”
听闻国师召见,南宫家主南宫言一半惶恐,一半大喜。
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见到许轻舟,当即跪拜。
“草民南宫言,叩见国师,不知国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国师恕罪。”
许轻舟用手帕擦尽手中瓜汁,余光看向南宫言,起身笑道:
“起来吧,陪我走走,有话与你说。”
“好的,国师。”
此时临近日暮,袭袭江风带着清凉,驱散几许燥热。
许轻舟踱步在前,南宫言恭敬在后。
一人说,另一人自是频频点头。
许轻舟说要这百亩良田,让南宫言开个条件。
南宫言听闻,直言,国师想用,便尽可拿去,莫说百亩,千亩也舍得。
许轻舟见南宫言上道,自己又缺人手,便和南宫言谈起了生意。
告知了南宫言自己的意图,也抛出了一张大饼。
一边敲打,一边不忘了捧上一捧。
“南宫家主,想必新律的事都知道了吧?可有何想法。”
南宫言恭敬回应,“小民听说过一些,不过都是道听途说,不敢妄言。”
语气很轻,说的也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国师,吃个瓜落。
许轻舟又岂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呢,淡淡说道:
“我呢,是读书人,很讲理,以前的事,能不能过去,得看现在你怎么选。”
“人这一生,能选择的机会不多,在这洪流来时,要么被淹没,要么顺势而为,南宫家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南宫言听出了许轻舟的言外之意,以前的事可以清算,也可以不清算,一切取决于他今日如何选。
变法势头凶猛,一百零五城王侯被一道推恩令扯下泥潭自顾不暇。
六位国公去二留四。
就连前几日,整个皇族和京城百官也无一幸免,皆遭受牵连,家底被探了个空。
他很清楚,接下来,他们这些世家指定也要跟着遭殃。
现在接触到了许轻舟,话语中能听出许轻舟的意思,当即小跑到许轻舟面前,深深一拜。
“小民愚钝,还望国师,给我指条明路。”
第212章 盛夏以逝临近秋。
从大阳偏西,到夕阳垂目,染尽天边流云。
许轻舟也结束了与南宫言之间的交谈。
临走之时,许轻舟拍着南宫言的肩膀,严肃道:
“机会给你了,事情也交给你了,南宫家主,可莫要让许某失望啊。”
“国师放心,以后南宫家上下,随时供国师差遣,国师的交代的事,我这就去办,绝对不会让国师失望的。”
许轻舟点头,面带一丝谦逊,淡然一笑。
“好,信你一次。”
于日暮分道扬镳,各自归去。
也皆大欢喜。
许轻舟找到了干事的人,南宫言也找到了庇护伞。
各取所需,各得所求。
目送许轻舟的车马渐行渐远,南宫正来到了南宫言身侧,询问:
“父亲,国师的话,真的能信吗?”
南宫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平静道:
“很快你就明白了。”
重民轻仕,扬农抑商。
大势已成定局。
从今日许轻舟交代他的事情中,他看得更加真切,如果现在不选择站队,等秋天到了,可就在没机会了。
到时候,被收割可不仅仅只是田里的庄稼,还有他们。
许轻舟话里话外的意思,归根结底就一句话。
取天下之财,用于天下事,取天下之田,还天下之民。
这是大势所趋,南宫家想明哲保身,平安度过,只有两条路,舍弃苍月一切,立刻离开。
可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他们可以走,就怕别人不让你走。
第二条路,便是顺势而为,让自己成为洪流的一部分。
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条生路。
正如许轻舟所言,事给了自己,机会也就给了自己。
“去,把家里经验丰厚的佃农,都给我找过来,明日我就要看到他们。”
南宫正虽然还看不清大形势,但也恭敬的应了下来。
“知道了,父亲。”
另一边。
马车内,苍月心吟已显疲态,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先生,你当真要用南宫家的人?”
许轻舟一边阅读书籍,查缺补漏,一边回应。
“为何不呢?”
苍月心吟咬了咬唇,带着些许担忧,质疑道:
“自古商者,阴险狡诈,唯利是图,他们真的信得过吗?”
言外之意便是此事很重要,交给他们真的能行,不会出岔子吗?
她对商人印象不高,对于三大世家更是无感。
许轻舟合上书籍,深呼吸,望着苍月心吟,意味深长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殿下只需要明白,他们没得选。”
“在你看来,我这是在赌,赌对方的忠诚,或者信誉?不,都不对。”
他晃着手指继续道:
“不知道结果的赌才叫赌博,而知道结果的赌叫投资。”
苍月心吟眼中恍惚,陷入短暂沉思,而后渐渐释然,不是因为许轻舟的话她听明白了,而是因为许轻舟的眼神,太自信了。
莞尔一笑,“先生真自信。”
许轻舟嘴角低垂,笑着否认道:
“我这不是自信,我只是知道,他不敢拿命跟我赌罢了,所以我会赢。”
说完不忘了补充一句。
“当然,不止南宫言。”
苍月心吟不再说话,而是双手捧着下巴,痴迷的望着大先生。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先生不仅是相才,也是将才。
她得先生,大事不成都难。
许轻舟被姑娘看的有些发毛,那倾城之颜,祸国殃民的脸,配上含情脉脉的眼神,和炙热如火的目光,真没几个人能抗住,许轻舟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殿下,这般看我作甚?”
姑娘目不斜视,薄唇微倾,很是得意道:
“先生啊,你说为何偏偏是我得到了先生呢?”
许轻舟被问的懵了一下,却是又很快恢复平静,认真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