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赵锡在电话里重重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么倔?我真的想保护你。”
  辛昕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师傅,我完全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
  赵锡愣了愣,有点无奈道:“又开始觉得我是师傅了?辛昕,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公司,我还有希望吗?”
  “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和付萌因为工作的缘故分开。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怕不怕重蹈覆辙。我告诉过你,我可以自己离开。”
  辛昕吓了一跳,她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和赵锡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怎么会造成这样的误会呢。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辛昕磕磕绊绊解释。
  赵锡打断了她,“因为郑早川?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么多,你为了他去对抗苏成杰,是不值的的。”
  辛昕无言以对,说赵锡的消息不对吧,似乎也没有完全不对。但说他的消息对吧,又处处透露出诡异。
  “赵锡,这是完全不同的三件事。你和我,我和郑早川,我查苏成杰。”
  赵锡似乎有点不开心,“我会让你明白,你这个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辛昕根本没听懂赵锡在说什么。
  但她莫名关注起郑早川的情史。
  不用掐指一算,辛昕便知道大抵上不过是“多如星辰”四个字。
  她将苏眉玲的事讲给郑早川。
  “哦对,再没联系过,也忘了给你说。苏眉玲是苏成杰的侄女,但怎么说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利益大于亲缘。苏成杰真出事,苏眉玲会毫不犹豫撇开关系。”
  郑早川穿着舒适柔软的家居服,没有打理的头发顺从得从额角落下,看起来有几分稚气,让他看起来特别人畜无害。
  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渣男。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苏眉玲”这三个字用郑早川那种低沉温和的声音说出来,带着点柔软的旖旎味道。
  辛昕情绪复杂,她不可抑制地想仔细探寻郑早川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感情。
  仅是她知道的这些名字,都像一根根刺,插在她心里。不疼,却很难受,这种难受逐步酝酿成一种不甘。
  “你异性缘怎么这么好?”
  郑早川探寻她微表情中的深意,“你吃醋?”
  辛昕坦白道:“不怎么舒服,但谈不上吃醋。”
  郑早川笑道:“真讨厌,别人都会表现出特喜欢我,你为什么总审判我?”
  从前辛昕并未将郑早川的话放在心上,但自从那次他向自己吐露了贫困的少年时期,辛昕突然发现了一些从前不怎么注意的细节。
  郑早川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有多么的缺爱。
  马不停蹄收集着女性的爱意,将每个女人对自己的爱和疼惜,像战利品一般收入囊中。当发现别人不如自己所想那样受自己控制,便作出委屈受伤状,迅速将自己当做受害者。
  “你这样的男人,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女人,给你包容且毫无保留的爱。还需要经受住你的试探,再像阳光一样照在你身上。你需要的甚至不是爱人,是圣母玛利亚。”
  郑早川抬眼,辛昕带着思索和探究的目光打在他身上。
  冷冰冰的、程式化的、带有探索性质的。
  郑早川本能讨厌这种感觉,他靠近一点,用自己的气息将辛昕包裹起来。他的柔顺剂是西柚味的,从前辛昕就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现在,辛昕的衣服也用同款柔顺剂,也是这个味道。
  但郑早川的气息更为浓烈,裹挟着呼吸的热意。他用手臂圈住辛昕,在她耳际说话,“你看我圈着你的时候,我像不像小太阳。”
  他像个恶作剧的孩子,用双手环着辛昕,微微退开一些,唇角噙着一抹笑看牢她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辛昕心脏漏跳一拍,一股莫名的不服气,让她并未移开双眼,而是将自己的脸又凑近了一些。俩人的唇就差一寸,她也笑了。
  “我猜,你是很多人的小太阳。”
  下一刻,辛昕唇上被印上一个温柔的湿漉漉的吻,她想推开,后脑勺不由分说被牢牢扣住,郑早川霸道地侵入辛昕唇间,他认真地吻她。
  辛昕感到呼吸困哪,在郑早川的气息中寻找微薄的空气。
  好一会儿,郑早川放开她,退开了几步,整理了自己凌乱的呼吸。
  “你对我有误解,我其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辛昕笑了笑,主动迎上去,“别紧张,我不至于接个吻,就问你要承诺。”
  第45章 ☆、“知己”而已
  这一次,辛昕非常敏锐地发现郑早川有点不开心。
  所以说,面对面的沟通效率,永远比线上冷冰冰的文字要高很多。
  “你拿我当什么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郑早川看起来很严肃,但垂下的唇角和湿漉漉的眼神,都令人产生一种他很委屈的错觉。
  辛昕不明所以,“你不是从来不定义和人的关系吗?”
  换言之,郑早川最怕他人束缚。
  郑早川咬牙切齿地说:“对,我不定义。但我不会随便和人亲来亲去。”
  辛昕委实有些冤枉,郑早川这话说的,倒像他是个纯情少男,她像个登徒子。
  不合时宜的,辛昕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
  有个妓女,虽有恩客无数,却从不与人接吻。卖身可以,但接吻代表爱情,不能随便接。
  她疑心郑早川是这种情况。
  辛昕本是是半开玩笑的,但郑早川彻底生气了,生气的同时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森然道:“辛昕,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辛昕的目光打在郑早川脸上,他的鼻子长得非常讨巧,高挺而清秀,与眉骨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睫毛长而黑,投下一片阴影让眼睛看起来有种孩子气的无辜。
  太好看了。
  一种令人从心底有保护欲的清秀。
  辛昕下意识咽了口口水,郑早川给气笑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辛昕诚实地说:“我在想,你真的挺好看的,怪不得一屁股风流债。”
  这句话让郑早川又开心,又生气。
  他曾无数次在很多时候感受到过辛昕的心动,也差一点就以为,辛昕是真的喜欢他。
  但不管是清醒的她,还是喝醉了的她,又都毫不避讳地告诉他,他吸引她的,只有外貌。
  郑早川觉得自己在辛昕这里,就像一个拥有美好姿色,却永远不会被认真对待的漂亮姑娘。
  “渣女。好了,不要觊觎我的肉体了,看会电影各回各房睡觉。”
  前一刻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辛昕吐槽道:“我们都三十多了,还能享受几年美好肉体呢?”
  郑早川突然以一种庄严宣誓般的口吻道:“我只会和真爱我,我也真爱的人上床。”
  辛昕怔了一下,在“真爱”这个过于沉重的词面前却步。
  现代社会,刹那心动和一时欢愉多到通货膨胀。
  但“真爱”二字却有价无市,既没人敢打包票说自己一颗真心待售,也没人敢接下这一颗真心等价交换。
  辛昕很郁闷,和玛丽诉说自己贫瘠的感情生活。
  玛丽无所谓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先谈,再说爱不爱的。八字没一撇,考虑那么多干嘛。”
  辛昕仰天长叹,“问题是,人家不和我实践。奇了怪了,我是什么不配享受肤浅快乐的体质吗?怎么什么浪荡公子哥,在我面前都像贞洁烈男。”
  玛丽忍俊不禁,笑道:“对哦,连张少阳都对你规规矩矩。”
  玛丽提起来张少阳,辛昕才想起来这号人物。张少阳从前是总公司投行部的,为人非常浪荡,而且兔子专挑窝边草,和他不清不楚的女同事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他曾经来海宁做个一个项目,来的第一天就像个花孔雀,但凡公司碰到个女同事都要来一个媚眼试探试探。如果女同事有回应,下一步就是言语试探,再有下一步就是肉体关系。
  客观地说,他长得实在不丑,在诸多秃顶啤酒肚的男同事里,甚至还能算得上有几分姿色。
  但这点姿色,抵不住他的油。
  玛丽让撩了两回,就油到在公司碰到他就得绕道走。
  张少阳在海宁待了两个月,全公司无论已婚未婚、无论年龄类型,女同事被他撩了个遍,
  只有辛昕幸免于难。
  对此,张少阳有一广为流传的经典发言,“辛昕是那种会让男人想认真谈一段恋爱的女人,但我不需要一段恋爱。”
  辛昕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够呛,恨不得找张少阳理论。当面告诉他,你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如今时过境迁,张少阳已经结婚从良。神奇的是,打从结婚后,他像是被泡进了洗洁精,从前的油污一洗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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