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431节

  觉罗满保还子啊跟他挤眉弄眼:“我听说了,你好这口儿,放心,在老叔这里,你尽管尽兴。”
  我尽个屁的兴,我现在就诈尸给你看你信不信。
  牛牛,芳冰,你们快来救我啊啊啊啊!!!
  就在德亨搜肠刮肚找借口时候,李煦适时出现,说德公爷内侍来请问,主子要不要去更衣。
  这是老规矩了,贵人下榻一个地方,自有贴身内侍去检查、准备主子下榻房舍,可有忌讳或者不合适的地方,可及时添减。
  一入别苑,芳冰就去做这件事去了。
  觉罗满保一听,忙道:“快去吧,歇息歇息再来。”又示意两个小幺儿跟着去伺候。
  德亨搭着李煦的手起身离去,出了宴厅,李煦给侍候的仆从使个眼色,仆从围拢上来,三两下将两个小幺儿给挤出了德亨身后队伍中。
  德亨偷眼向后一瞧,收回手,笑对李煦道:“多谢你了。”
  一看就是李煦以芳冰做借口,将他给“救”了出来。
  李煦忙道不敢,道:“总督大人听信了一些传言,他也是一片殷殷好心。”
  德亨笑道:“你倒是不信这些个传言。”
  李煦呵呵笑道:“虽然没在您跟前侍奉过,但奴才回京述职时候,也是见过您的行事为人的。您萧萧肃肃,君子如玉,不爱这些做派。”
  德亨似真似假似笑非笑问道:“那你以为,我会爱些什么做派呢?”
  李煦面色迟疑:“这……”
  德亨:“你直说就是,你也说了,我是君子,不会以言语为忤。”
  李煦:“您……老奴斗胆,今日迎接宾仪,可有不妥之处?”
  德亨看着一步一景的庭园,淡声道:“楼船出迎、纤夫拉船、士绅拜礼、净街行路、御园大宴、总督巡抚作陪……这是我一个国公能享受的吗?”
  李煦立即跪倒:“老奴万死。”
  得很垂眸看着他,微微弯腰,轻声问道:“你自称老奴,奉的是谁的命,做的是哪家的奴才?”
  李煦抬眼看德亨一眼,又低下头,不语。
  德亨就这么看着他,良久,才幽幽道:“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自称老奴,我可否认为,你是奉我为主?”
  李煦扣一个头:“是,老奴阖家,任您驱使。”
  德亨冷笑:“荒唐!!”
  “你起来吧,要人看到你跪我,我马上就得被押解回京,宗人府圈禁至死了。”
  李煦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慢吞吞道:“您放心,这里幽静,没人会看到的。”
  德亨:“说不定,漏信儿的人就是我自己呢?”
  李煦:……
  “怎么,你不信吗?众所周知,你是皇上的奴才,莫名其妙的,就跪我面前要说效忠,我可是吓死了,自然要如实向皇上禀报,以表我清白,顺便问问皇上,你脑子怎么想的?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
  李煦明显是被德亨这话给震的不轻,脸上松弛的皮肉都在微微抖动。
  “呵呵,德公爷,您真会开玩笑。”
  德亨短促笑了一声,道:“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有人将我玩于鼓掌之间,我子要想法子破局。我从来不受人胁迫,废太子当年不行,现在,也不行。”
  李煦心惊肉跳:“没有人胁迫您。”
  德亨眼利如刀看着李煦,道:“今日我被迫受了不该受的阵仗,你还跪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自称老奴,你说没有人胁迫我?”
  “李煦,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李煦:……
  “说罢,是八爷,还是谁!”
  李煦倒抽一口气,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八爷给他的命令是不要让德亨知道。
  可是,德亨自己猜出来了,他要怎么回应?
  顺水推舟认了。
  还是打死不认?
  “总不能是四爷吧,你们跟他可没什么交情。”德亨逼近李煦,气势全开向他压迫而去。
  李煦颤颤巍巍抹了把从额头流到脸上的汗,道:“这…这…老奴、奴才……”
  李煦干脆再次跪在地上,低头冷汗道:“奴才不能说。”
  德亨站直身体,了然道:“那就是八爷了。”
  “起吧,这天儿真热,你也老大年纪了,要是中暑晕倒了,我可不认。走,陪我去更衣。”
  李煦真的年纪挺大了,快七十了,这大太阳底下被德亨逼问又惊又吓又跪又起的,老胳膊老腿不灵便,这一下,竟是没站起来。
  德亨看了下四周,除了他和李煦两个,确实没什么人,连陶牛牛都站的远远的把守,他便上前,托了李煦一把,让他能站起来。
  德亨托着他手肘,还道:“你说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拼命。”
  李煦感慨万千,现在的德亨,才是他印象中人,才是范三拔口里念念叨叨的人,不由开口念道: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德亨:“呵。”
  第296章
  李煦是老狐狸, 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说,就是在地上跪死,也从他口里问不出什么来, 德亨干脆就不再问他。
  只要确定他今日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他奉了八爷的命就行了。
  胤禩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拉拢他,还是陷害他?
  拉拢?
  他要是愿意,早就被拉拢了。陷害?只要他不接受, 表现的刚正不阿,这种糖衣炮弹也陷害不了他。
  这位八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想不明白的且先放一边,德亨更在意的是那一小把暹罗国的米。
  德亨问李煦。
  李煦说,自从可以运南洋米北上后,浙闽一些大粮商每年都会派船去南洋运米,杭州是运河的起点,南洋稻米运往杭州,就可以通过运河运往江苏、安徽、河南、山东、顺天、直入京师, 所以, 杭州有南洋米十分的正常。
  至于卸货运米就更正常了,钱塘江就这么大, 杭州码头就这么多,货运码头用不过来,就在借用客运码头,也很正常。
  就连江宁的汪氏怎么成了杭州的粮行行首,李煦也给了解释。
  几年前,康熙帝下旨让李煦担任两淮盐运使, 弥补接驾亏空, 李煦在盐引和汪氏做了交易, 汪氏为李煦筹集亏空钱款, 李煦让出杭州粮行运营权。
  粮行行首交给谁做不是做,与李煦并无差别。
  只是,真的都正常、没有差别吗?
  南洋的米已经多到在杭州青石板的夹缝中,都随处可见了吗?
  但李煦给出的解释处处在理,表面上挑不出错处来,德亨也就暂且放下。
  变故来自江宁,准确来说,是山东沂州府。
  之前说了,今年上半年,陕西、山西、京畿、山东大旱,夏收已过,四地颗粒无收,胤禵想攻打准噶尔,朝廷出不了粮饷,胤禵只得另辟蹊径,夺德亨之兵粮。
  四地大旱,是需要朝廷赈灾,需要官员安抚百姓,共度难关的。
  朝廷发出了一系列赈灾圣旨,山东首先响应,说是山东乡绅自发捐物捐粮,朝廷体恤,截运漕粮赈灾,让我们山东百姓共沐皇恩,渡过难关。
  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送上衙门损失多少,良田荒废多少,漕粮赈济了多少,剩下多少奏折和账目……
  有头有尾,有理有据。
  张大奎先一步去江宁,他是从淮河入海口逆流行船至清河镇,原本是顺着运河南下去江宁府的,但是,他在清河镇遇到了江湖朋友,察觉苗头不对,就暂停,请老朋友喝了碗酒。
  这一喝,就喝出事情来了。
  这群来自山东的江湖汉子们,是自发组织了,等在清河镇迎接漕粮的。
  张大奎心下一突,他跟在德亨身边,消息灵通,知道漕粮早应该运到山东赈灾去了,就算运去的是糠秕,那也是到了,这些江湖人会在山东闹事,而不是等在运河大镇,清河镇,“迎接漕粮”。
  他不动声色,去当地官衙查阅了邸报,看到了山东巡抚的奏报。
  邸报上说,山东灾情已解。
  张大奎当然更相信江湖汉子们的话,漕粮一定出了问题。
  他跟人告别,日夜赶路到江宁,使用了一些粗暴的狠手段,查到了,这批运往山东赈灾的漕粮,根本就没有出发。
  在运河上打了一个卷儿,就又回了汪氏的粮仓。
  张大奎一边给德亨报信,一边查粮仓地点,前脚刚查到,后脚粮仓就被洗劫了。
  就是那群从山东来的江湖汉子们干的。
  他们尾随着张大奎来到江宁,暗中看张大奎快速查出汪氏粮仓,然后他们夜里去开仓放粮,只一晚上,一个大粮仓十几万石粮食不翼而飞。
  汪氏第一时间报了官府。
  张大奎为了能快速查出漕粮原委,显露了太多的马脚,他见事不可为,立即出城,来杭州找德亨会和。
  而这个时候,德亨正在杭州的茶楼里听小曲儿。
  德亨跟觉罗满保说了自己的难处,觉罗满保自然要帮忙的,德亨又不是来打家劫舍的,他是来联络(搜刮)富商大贾的,他下令这些大商贾们“勉励”效忠,然后就不管了。
  按照之前他跟德亨说的,“倾家”招待德亨。
  财宝、美人、珍馐、美酒……
  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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