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405节

  纵观华夏古今,享受如此待遇的,也就一个始皇帝了。
  德亨不知以后,他现在是轻松且暗自高兴的,除了终于完成谈判之外,他已经收到了关于卓克陀达的消息,知晓她现在和土尔扈特部的人在一起,并没有遇到所谓的去“请”她去圣彼得堡做客的鄂螺丝人。
  就像马奇他们猜测的一样,在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离开托博尔去圣彼得堡的第二天,卓克陀达就脱离了加加林留下的明为护卫实则监视的卫兵。
  她当然不会想到后续发展,她只是觉着时间宝贵,停留在托博尔太过浪费时间了,谁知道加加林会什么时候回来,以及,回来后能不能带来她想要的消息。
  该做的已经做了,留下几个等消息的人,她就带人离开了托博尔。
  就像她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
  离开托博尔后,她有两个意向,一个是沿着鄂螺丝的商路去和月兰会和,另一个是继续向西,沿着鄂螺丝的另一条商路去土尔扈特部。
  她向南走了好几天,都没有做好要向哪个方向的决定,最后,她向天抛了一根树枝,树枝细的那一头,指向了土尔扈特。
  于是,她就在岔路口,按照地图指示,带人去了土尔扈特方向,然后,在中途,遇到了土尔扈特部骑兵拿着她资助的几十只火枪和鄂螺丝士兵杀的难解难分。
  土尔扈特骑兵胜在英勇彪悍和人数多,败在武器,鄂螺丝兵胜在人手一只火枪,但人数少,心中决战之意并没有那么强,所以,才勉强达成了一个土尔扈特略胜一筹的局面。
  有了卓克陀达的加入,土尔扈特很快就攻下了奥伦堡,守卫住了自己牧场防线。
  土尔扈特汗国是个游牧民族,汗王打仗还是蒙古人那一套,只打,不守。
  卓克陀达觉着这样不好,她跟土尔扈特汗王建议,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守城的话,那就不要停下,继续向北攻打,让鄂螺丝人疲于奔命。
  至于粮草和枪支,她会和勒不什的庄敏郡主求助,看能为土尔扈特骑兵争取来多少资助……
  这就是德亨收到的关于卓克陀达的最新消息,其实,卓克陀达一直保持联系的是月兰,而不是德亨,德亨行踪不定,联系他太难了。
  但是,卓克陀达知道月兰在准噶尔,一举一动被人看着,有准噶尔汗,有当地驻兵,还有一些其他的官员,她做出的任何举动都受到关注,在某些敏感问题方面可能决断不会自由。
  而在这方面,德亨就不一样了,德亨是一言堂,只要他愿意资助土尔扈特人,不管枪还是粮草,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加之她知道德亨现在可能就在恰克图,所以,她试探着送了消息给德亨。
  然而,让德亨扼腕的是,卓克陀达这封信来的晚了,他才刚和俄罗斯签订了不向s和土尔扈特汗国提供js资助的协议,卓克陀达那里,他恐怕帮不上忙了。
  不过,可以打时间差嘛,刚签订了协约,他怎么知道土尔扈特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亨知道衍潢和傅尔丹带领兵马在月兰那里,他派遣最快的马和信使以最快的速度去和衍潢联系,说明自己这里的难处,然后让衍潢抓住时机,在彼得皇帝收到新条约要求中方停止之前,全力资助土尔扈特汗国。
  土尔扈特汗国隶属于鄂螺丝,如果支持土尔扈特汗国独立,脱离鄂螺丝,那对中方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至少,用土尔扈特汗国牵制准噶尔和哈萨克是足够了。
  伊凡实在没有想到,他刚带着《恰克图条约》回到圣彼得堡,向彼得皇帝复命,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远在准噶尔的五千远征军全面失联,以及,托博尔斯克被围城了。
  被叛乱的土尔扈特汗国围城了。
  他们哪里来的胆量和武器,居然将鄂螺丝远征军都打败了?
  加加林总督在听到托博尔被围城之后,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被放血后,倒是睁开了眼睛,确是躺床上起不来了。
  加加林已经老了。
  他在三十年前中鄂签订《泥布楚条约》时候,就已经是西伯利亚总督了,现在,他垂垂老矣,原本想从卓克陀达那里捞一笔就退休的,现在好了,这好处是捞到了卓克陀达的确给的很多也要将他送入坟墓了。
  伊凡在圣彼得堡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要奉彼得皇帝的命令,去托博尔和土尔扈特军队中的中方将领做交涉,要求他们停止资助土尔扈特汗国攻打鄂螺丝。
  一阵巨大的眩晕袭来,伊凡觉着,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他又无处说理去。
  中方很大,有很多的大公和官员,德亨只是其中最强最有权力(伊凡以为的)的一个,但并不是唯一一个。
  与中方签订的条约,可能还在送往他们国家皇帝案头的路上,德亨自己签订的条约他自己知道内容,但其他人不知道啊,那么,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不算中方故意违背条约。
  因为不知情,所以不能怪罪。
  但伊凡总有一种被困住无处可逃、被暗地里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的感觉。
  这感觉让人抓狂,却无法解除。
  不说伊凡去到托博尔后,如何和带兵的策棱以及傅尔丹做交涉,只说德亨,条约签订完成后,他将兵马留在恰克图,然后和弘晖以及阿灵阿他们一起,去归化城圣见。
  今年北巡,康熙帝基本上待在归化城的恪靖公主府,巡班的蒙古王公也都是到公主府来朝见。
  德亨和弘晖到达归化城时,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他们再不回来,康熙帝就要起驾回热河,然后回畅春园了。
  康熙帝看着到手的《恰克图条约》,良久,良久,笑对胤祉、胤禵他们道:“后生可畏啊,对比一下二十八年的《泥布楚条约》,天壤之别,索额图该死!”
  众人都低头,不敢接一句话。
  当年索额图和鄂螺丝人签订《泥布楚条约》,还不是您授意的,现在,倒是都成了索额图的错了。
  索额图该死,在他引诱废太子时,就该死了,是吧?
  康熙帝见儿子们都不说话,冷笑道:“朕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只是不敢说罢了!整日里除了在自己王府厮混就是和奴才们厮混,越发连小辈都不如了。朕带你们北巡,你们一个个的不是称病就是请假,怕操劳,怕辛苦,你们当朕不知道呢,朕告诉你们,朕什么都知道……”
  康熙帝如今的身体,最忌讳情绪波动过大,骂了儿子们一顿后,虽然觉着心里解气,但身体着实有些撑不住,就让人都退下了。
  无端受了一顿骂,胤祉和胤禵面色都不大好看,在御驾院门之外,看着德亨和弘晖兄弟两个的眼神,就带上了别样的色彩。
  阿灵阿马奇他们都避之不及,低头快步走了,弘晖不自觉站到了德亨面前,挡住了三伯和十四叔看向德亨的视线。
  胤禵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胤祉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怕三伯吃了他不成?”
  弘晖低头垂眸道:“不敢,三伯多心了。”
  胤祉冷笑一声,道:“后生可畏啊,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弘晖语声都不带变一下的,恭敬道:“三伯教训的是。”
  胤祉:……
  为难个小辈着实不体面,弘晖看着跟个面团似的,却是水泼不进,滑溜的很,不管你说什么都应着,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胤祉也是冷笑一声,甩袖走了。
  德亨看着胤祉离开的背影,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见人都走了,弘晖一拉德亨,小声笑道:“走,我带你去恪靖姑姑那里,你还不知道呢,乌苏苏也来了。”
  德亨顾不得去想皇子间斗争几近白热化的程度了,听到乌苏苏的名字,一惊,问道:“弘皙也来了?”
  弘晖笑道:“是,如今皇上出行,带的皇孙要比皇子多,弘皙是其中最受宠的一个。”
  之前弘晖跟德亨说起过,这次康熙帝出行带了很多皇孙随扈,就包括弘晖。
  只是:“我们就这样去见乌苏苏好吗?”
  乌苏苏和弘皙大婚已经好几年了,乌苏苏长在草原,此次能随弘皙来归化城,也算回娘家了。
  乌苏苏和弘晖大婚时间上差了没几天,据说那段时间京城贵妇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做新衣裳,打新首饰,然后打扮停当了,去各家王府吃酒道喜。
  当然,送礼也是扎堆的送。
  咳,几乎各家送的礼物都大差不差的呢。
  德亨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那段时间京城铺子里的缎料皮毛珍奇顽器金玉古物以及西洋玩意儿,全都是经的德亨的手,也就是说,皇孙们大婚送礼收礼的钱,有一多半都进了德亨的荷包。
  德亨人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达官显贵的钱可没少赚。
  当然,也包括弘晖的那一份,嘻嘻。
  大婚到现在,弘晖已经有了一个永华,后来又生了一个永璋,听说一个侍妾又怀孕了,乌苏苏这里,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自从大婚之后,德亨就再没见过乌苏苏了,也不知道她婚后生活过的怎么样。
  他们如今都大了,按说应该避嫌的,怎么能就这么去见人呢?
  弘晖笑道:“这有什么,大家都在恪靖姑姑那里顽笑,这里不比关内,都是亲戚,不用避讳那么多的……”
  说着,就到了恪靖公主的院落。
  可巧,恪靖公主也在,听到侍女来报,亲自迎了出来。
  弘晖带着德亨给恪靖公主请安,道:“姑姑,侄儿给您请安,您吉祥如意。”
  德亨:“外臣见过公主殿下……”
  “行了行了,这里哪里有外臣,你莫要太过生分了。”恪靖公主握住德亨的手,笑吟吟将他往屋内引。
  根扎布多尔济大声嚷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额娘您见了他,肯定就想不起我来了。”
  一屋子的小辈都笑了起来。
  恪靖公主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点着根扎布多尔济的脑门嗔笑道:“猴儿,猴儿,出去一趟回来,更猴了。”
  根扎布多尔济扯着公主额娘的袖子撒娇道:“儿子想额娘了嘛,出去一趟才知道,还是额娘身边好”
  德亨抽了抽嘴角,根扎布多尔济是个墩头墩脑的少年郎,那什么,看这么大个块头扯着恪靖公主的袖子跟个小孩子似的撒娇,挺辣眼睛的。
  恪靖公主却是很受用儿子跟她亲近,又招手让一个十来岁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过来,跟德亨介绍道:“这是我次子额林沁多尔济,这是我三子,格斋多尔济。”
  额林沁多尔济比根扎布多尔济还要虎头虎脑,看着和恪靖公主一点都不像,是典型的蒙古人圆脑壳四方脸长相,德亨知道,这是额驸敦多布多尔济与其他女人生的儿子,并不是恪靖公主亲生的。
  目前,恪靖公主亲生两子,一个是根扎布多尔济,一个是才五六岁年纪的格斋多尔济。
  虽然知道,但恪靖公主介绍说这是她的次子,所以,德亨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是一样的。
  两个孩子都跟德亨见礼,叫表兄。
  德亨叫他们表弟,然后给了见面礼,一人一荷包的金豆子,给他们打弹弓玩儿。
  送完见面礼,德亨和弘字辈的皇孙们见礼,同时,他们也引见了自己的福晋,福晋没跟来的,他们可能带了庶福晋、格格等,但公然带到长辈面前的,只能是嫡福晋,若是没有,那就单蹦着。
  弘皙笑跟德亨道:“你跟福晋从小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德亨客气笑道:“也就是小时候随皇上北巡时,在端静公主身边见过几回,不敢说是青梅竹马。”
  弘皙笑道:“瞧瞧,瞧瞧,你还客气上了,你不敢认,可是伤了福晋的心了。”
  乌苏苏大方笑道:“爷说什么玩笑话呢,我怎么就伤心了?”
  又扫了德亨一眼,平平道:“德公爷只在康熙四十七年随驾北巡了一次,那时候年纪小,母亲带我见了一回亲戚,后来就一直在京。我在草原长大,头一次进京就是指婚,何来‘青梅竹马’一说?爷说这样的玩笑话,怪不得人家不敢认呢,呵呵。”
  弘皙面上笑容消失了一瞬,康熙四十七年,都是康熙四十七年!!
  恪靖公主就当没看到三个小辈之间的异样氛围,招呼道:“快来喝奶茶,这可是我令人用上好的大红袍煮出来的。”
  弘昇福晋戴佳氏笑道:“姑妈您真是好慷慨,竟然用上好的大红袍给咱们煮奶茶喝。”
  弘昇是和硕恒亲王胤祺的长子,此次胤祺没有随驾,康熙帝就点了他的长子弘昇代父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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