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373节
福山太郎一愣,立即道:“不是,是阿伊努人打来了。”
福山藩主掏了掏耳朵,确认道:“你说谁?”
福山太郎:“阿伊努人,那帮子躲山里不出来的野人!”
福山藩主一巴掌呼福山太郎脑袋上,愤怒道:“你都说了,躲山里的野人!是怎么从海上来的?!”
回应他的是福山太郎受够了的咆哮声,以及比咆哮声还要大的爆炸声。
福山藩主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然后猛的蹿了出去,爬上藩主府的瞭望台,往外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来人有枪有炮,还有飞射的箭矢,福山藩的武士和和人根本就阻挡不住这突然的突袭,节节败退。
武士头目来请示,道:“藩主,如何抵御,请下令。”
如何抵御?
抵御的了吗?
福山藩主定了定心神,振臂大呼道:“誓死保卫松前藩!!”
武士头目振奋了精神,带领手下武士大呼道:“誓死保卫松前藩!!!”
杀
一群武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从瞭望楼上跳下,朝越来越近的阿伊努人杀去。
福山藩主振臂高呼完毕,立即下了瞭望楼,快速奔向自己内宅。
福山太郎一直跟着他,见他不去外面指挥作战,而是进入了内宅,不由问道:“藩主,您要做什么?”
福山藩主看也不看他,下令道:“你快去杀敌,不用管我。”
福山太郎站住脚,肯定道:“藩主,你要逃跑。”
福山藩主回头阴狠的盯着他,大吼道:“滚,去杀敌,这是命令!”
“藩主,怎么了?外头什么声音,好可怕。”一个柔弱的女人慌张跑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看到福山太郎,又问道:“弟弟,你也在这里,太好了。”
福山太郎一把将女人和孩童推向福山藩主,请求道:“藩主,请将我的姐姐和您的儿子一起带走。”
“滚开!”福山藩主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孩童被拉扯间摔倒在地上,疼的大哭起来。
女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将孩童搂在怀里拍抚,眼睛惧怕的看向福山藩主。
福山藩主粗粗的收拾了一下细软和一些文件,全都收到一个箱子里,拎着就要走。
福山太郎扯住他的胳膊,红着眼睛道:“藩主,你答应带我姐姐走,我拼命护你们离开。”
福山藩主甩开他的手臂,爆喝道:“滚!来…呃、人……你……”
回应他的是福山太郎彻底插入他后心的尖刀。
福山太郎猛地将尖刀拔出,福山藩主肥硕的身躯僵硬着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啊”
随着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福山藩内城的大门,攻破了。
德亨站在楼船顶层,拿着望远镜看岛上的福山藩,相互厮杀过后,是火烧的浓烟升起,到处都是捂着脑袋东奔西窜的百姓和趁火打劫的浪人,以及,登岸抢占地盘的汉人海盗。
没错,就是海盗。
在和郑尽心接上头后,德亨让郑尽心放出消息去,福山将乱,有雄心之人,皆可来分一杯羹。
然后,那些不受郑尽心招抚也不入新联盟的海盗们,就闻风而来,抢占无主的福山藩。
福山是很贫瘠,是相对于富饶的闽粤来说的,其实真正来过福山的人都知道,这里有林木可造船,有田野可供耕种,有天然海港供大船停靠,离德川幕府的老巢江户又远,进可为海上交通要道,退可入深山镇守,是块宝地。
对土地有解不开情节的汉人海盗们来说,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宴”。
除了郑尽心这边,德亨还派小船回庙屯送信。送信花了三天两夜,而回头南下,乘着西北风,只用了一天时间,延信留给德亨的船厂水师就到了福山附近。
孙茂亲自去游说虾夷岛土著人首领现在德亨知道了,所谓的虾夷岛土著人,就是阿伊努人哈喇人出船、火器和铁器,阿伊努人出人,协力将占领虾夷岛、奴役阿伊努人的大和人赶走。
清廷水师、阿伊努人、汉人海盗,三方势力临时组了一个杂牌军,突袭福山藩,将松前势力给打散了。
福山藩主身死,但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儿子,福山太郎当着忠于福山藩主的武士的面,切腹而死,赢得了武士们拥护福山藩主的儿子为新主,然后被俘虏了。
太阳升至高空的时候,一个崭新的福山出现了。
德亨、包括策划这一切的孙茂都没有露面,德亨让生面孔周大朗作为自己的代言人,也是作为汉人海盗中分得一杯羹的一方势力。
周大朗留在福山,明面上营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暗地里,则是作为德亨和郑尽心的中间联络人。
巴音作为跟随德亨最久的佐领,此次水师就是他带队,也作为清廷官方留了下来。
具体要怎么定位这个虾夷岛,要题奏康熙帝,德亨给康熙帝密信里的建议,是派遣官员来此设县,将之纳为治下,只是不知道康熙帝会不会采纳。
还是认为,弹丸之地,看不上,不值得?
这些都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德亨扮演的陈家骆这个身份。
二十船稻米和煤炭逆风而行,不是那么好运回庙屯的,郑尽心紧急调了十艘船,重新在新福山装满煤炭,补给德亨。
因为德亨还要顶着陈家骆的皮继续南下,他打算去长崎看看,看能不能和德川家宣联络上。
因为他手里有松山川。
松山川就是福山藩主的儿子,福山太郎的外甥,松山家的少主。当然,松山家在江户有正经的少主,留在德川家做质子,但没关系,德亨可以扶植他竞争做家主啊。
德川家宣,就是现任的征夷大将军,也是日本真正的掌权人。
德亨现在的情况:他是闽地陈氏幼子,初出茅庐,在福山交易了一些煤炭,回程的时候,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迷了路,耽搁了几天,结果,就遇上了从福山逃出来的松山少主松山川。
得知了松山川的遭遇后,很是为福山藩主惋惜,然后出于意气,护卫可怜的松山少主去到长崎,请求去江户求见德川将军,亲自将松山少主交还。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你要不信,可以去问福山藩主生前送给我的奴隶嘛,他们可是全程都跟我在一起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德亨一行到了长崎,经过查验之后,被允许靠岸,然后,就被投入了大牢。
德亨无语。
就算德亨想冒险一次,愿意被投入大牢,跟他来的孙茂这些人可不愿意,他们直接挟持了负责长崎事务的话事人,然后扔下松山川,带着德亨登船跑了。
这怎么能行,松山川这颗旗子,就这么废了?
他不甘心。
但也没法子。
日本人虽然不说话的时候,和中国人长着一样的面孔,但一开口,一行动,那股子浓浓的大和味道,也不是谁都可以装扮、冒充的。
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孙茂见德亨兴致不减,似乎还要南下的意思,还有,长崎可不止有闽越人、南洋人,还有欧罗巴洋人。
恰好德亨会说很多种洋话,他在长崎待的很自在,乐不思蜀的样子。
孙茂只得提醒道:“公子,进入十月,北海就要结冰了,不是全部冻住,而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冰,不容易行船,咱们逆风回去,还不知道要耗时多久,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回程了?”
德亨纳闷了,调侃道:“老孙啊,都到了长崎了,西面就是山东、江浙,西北面就是你北上的辽河口,西南就是闽粤,怎么,不回家看看,还要跟着我去庙屯?”
孙茂笑呵呵拜下,回道:“良禽择木而栖,茂碌碌半生,然,投明主之心不死,茂舔着脸面,毛遂自荐,不知公子可看得上在下。”
德亨将他扶起,正色道:“林之大才,吾钦佩不已。吾得林之,如得一臂膀,甚幸,甚喜!”
两人四目相对,俱都畅快大笑起来。
就像孙茂说的,快九月下旬了,同纬度的江浙的确还是盛夏,黑龙江河口,一定已经进入冬季了。
德亨是真的不能再多留连了,也不知道庙屯城建的怎么样了,陶牛牛留下,代表他统领全局,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困难。
作为新上任的副都统,德亨是不称职的,但作为首领,他带回来了过冬的煤炭和粮食,他是十分称职的。
第257章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还是北海就是如此,德亨一行船队穿过鞑靼海峡之后,海面上就出现了冰碴。
就是像薄膜一层的冰碴, 船一碰就碎了,可仍旧对船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好在,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接下来, 黑龙江河口即将有漫长的长达四个月的冰冻期,足够德亨修整了。
庙屯,与德亨离开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虽然仍旧是凌乱不规整的,但是,入眼就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看了就让人喜欢。
按照德亨画的设计图, 河口南岸一块依山傍水的平地上, 平地出现了一座环形小城池。
中心位置,也是全城最高点, 是一座三层高的夯土、石头、砖瓦加大木建成的邬堡,这里是德亨的住所,也是庙屯的政治、军事中心。
围着邬堡十米开外的一圈,是一圈两层高的砖瓦楼房,这是驻军宿舍和居民的屋舍,只用来睡觉, 不进行生活和生产活动。生活和生产, 有专门的区域。
如今留在庙屯的军民加起来, 已经超过八千人。这样一座两层环形小楼, 要住下这么多人,肯定是很拥挤的,但是,条件所限,先将就一个冬天,等开春化冻之后,再继续扩建,等明年这个时候,居民居住条件,相信一定能改善很多。
二层楼房往外十多米,是一圈用土、砖、草、木头盖起来的草棚子,作为牛、羊、马牲畜的圈舍,以及,德亨运来的煤炭、居民们砍伐来的枯枝柴木、积攒的牛粪等过冬物资,车子、船只等交通、建造工具,加急修建的粮仓、库府等全部都集中在这一圈环内。
棚舍的外围,大约百米开外,就是德亨所说的壕沟,一些砖窑、瓦窑、炼铁高炉、火药工坊、粮食加工磨坊、制衣坊、毛皮加工坊等生产部门,就分布在这百米环形带内。
因为盖楼、烧砖、建造工坊所用土方实在惊人,所以,这壕沟也就挖的更深更宽,只得专门建了一座木桥来供人通行内外。
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城池,对陶牛牛德亨感慨道:“辛苦了,没想到进度这么快。”
德亨初步计划是先将过冬的屋子和炼铁高炉搞起来,保障留在这里的人基础生活和生命安全,没想到,连基本的生产、生活保障设施和其他安全设施都建的有模有样了。
陶牛牛笑道:“多亏了您一个月前运来的稻米和煤炭,让不得不留在这里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心里踏实了,干活就卖力了,屋子和工坊建的就快了。”
生活在黑龙江河口的游渔猎人,在夏天的时候生活在水边,打鱼方便,温度较低,适合居住,等到了冬天,他们会南下,向内陆山林迁移,更能获取过冬肉食,和躲避严寒冬日。
现在,德亨虽然解救了他们,但并不允许他们离开,还给他们分派了极重的劳役,想走,有拿着真刀真枪的驻军阻拦,他们不敢违逆,只能违心留下。
每日不停歇的挖土、建城,虽然有吃有喝,也没有皮鞭和打骂,看着似乎比做奴隶的时候要好很多,但每天累个半死不活,行动不得自如,他们的生活真的变好了吗?
冬天来了,他们没有被组织着去打猎,去采集,去炮制兽皮,囤积腌肉,难道新领主,是嫌他们人太多了,要在冬天活活冻死、饿死他们吗?
但等一船一船的黑炭,和一船一船的稻米从水上运来,就囤积在他们的屋子之外的时候,他们就安定了。
没有打猎,是因为他们有足够吃的,用不着去打猎。没有炮制兽皮,是因为他们有砖石屋子住,有黑炭可以取暖,用不着兽皮。
新领主没有打算冻死他们,这些粮食和黑炭都是给他们活命的,认识到这个事实之后,整个庙屯的工程进度和工程范围,就如脱缰的野马,不可控制起来。
德亨指着牛马棚子旁边一溜跟他个头差不多高,跟一个个土馒头似的小包包,奇怪问道:“这是什么?羊舍?鸡笼?”
对牲畜来说,这有墙有门又草盖的小房子是不是建的太豪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