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363节
因为这里设了一个关口, 以及,出现了高鼻深目不同发色瞳色的欧洲人,和数量颇多的多毛人。
扎伊老族长所说的毛子,就是这种多毛人, 而不是收胡子税的俄罗斯人。
多毛人毛发有多浓密呢?整个头上,除了眼睛,就看不到其他没有毛发覆盖的地方了。
不用说,金发碧眼欧洲人长相的,才是俄罗斯人,而看穿着和仪态、站位,毛子是俄罗斯人的奴隶。
德亨一行人实在招眼,即便他在沿途布下了岗哨, 留下不少人, 身边所剩人手只余三成,那也足有五百人, 船只数量更是肉眼看不到头,船上有旌旗飘摇,船侧有炮孔横排。
只一个照面,那五个俄罗斯人就立即架起了火枪拔出了刺刀对准了船只,同时大声吆喝,去召集更多的人手来。
双方一见面, 就剑拔弩张。
穆和勒所在黑龙江河段, 东岸是谷地和丘陵, 西岸看似平缓, 实则岸边是沼泽湿地,所以,俄罗斯的哨所设在东岸,而不是西岸。
同样的,德亨想要靠岸,也必须靠在东岸,而不是西岸。
傅尔丹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黄毛绿眼睛的人,面色难看极了。
如果之前是抱有侥幸心理,想着德亨没发现所谓的敌人,他们就可以调转船头回去了,现在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异族敌人,以德亨的脾气,恐怕善了不了了。
从扎伊开始,一路行来,多次停靠,的确见到了一些人,他们都诉说了族人被抢掠、杀害以及收税的祸事,但始终没有见到一个敌人。
德亨每次听了,都义愤填膺,发誓要为他们报仇,但是,傅尔丹心底却是无感的。
无他,在他看来,这些被杀被抢被掠夺的人,不一定是满清人,而这些贫寒的土地,也不是满清的土地。
说真的,德亨表现的这么激动,这让他很不理解。
如果说扎伊地方勉强算是大清土地,因为大清水师曾经到过那个地方,扎伊老头儿也能说出具体的康熙年号,那么,到了穆和勒,放眼全都是异族包括那些被奴役的土人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清”这个国号,也不知道皇帝是谁。
这怎么可能是大清的国土呢?
傅尔丹将德亨的这种行为定义为“好玩”。
少年人嘛,总要闯一闯祸,才能标榜自己与众不同。
傅尔丹用这一点去劝说德亨回去,但德亨一句话就将他顶了回来:“江水不曾断,你就说,是不是黑龙江吧。”
傅尔丹被噎个半死,无话反驳。
康熙帝明确说了,黑龙江是大清的,“白山黑水”中的黑水,就是指黑龙江。他们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行来,江水的确不曾断绝,所以,这就是黑龙江。
黑龙江所流经的地方,当然就是大清的土地。
德亨又说了:“你总说这里贫瘠,看不上这里,难道别人就是傻的,大老远的来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安营扎寨,住上就不走了?”
相比于傅尔丹的多次劝谏,阿尔松阿可就有眼色多了,虽然他心里和傅尔丹的看法无二致,但是吧,他愿意相信德亨。
表现出来就是,他从不反驳德亨的任何决定,不管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是明智的还是荒唐的。
他都全盘接受。
阿尔松阿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将傅尔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只得跟紧了德亨,不让他单独行动。
德亨惜命的很,他怎么可能单独行动。
他站在大船上,拿着望远镜观看这个简单的哨所,确定,这个哨所里欧洲人面孔只有二十个人,毛子多些,五六十人左右,还有一百多人,应该是被掠掳来的奴隶,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德亨当即下令:“船不要停,弓箭手准备射击。”
为了能将手下人用好,不至于真打起来时手忙脚乱,这几天,德亨从早到晚都在操练,磨合与兵卒的配合度。
所以,现在德亨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分成三排拉弓上箭,齐齐对准了那几架火枪。
因为还不到射程之内,德亨还未下令,傅尔丹提议道:“他们有鸟枪,不如我们也用鸟枪。”
德亨摇头,简单道:“用不着。”
德亨当然是带了火枪手的,只有二百人,火枪二百只,子弹算多,但没有后续补给,子弹用完就是真没了,得省着点用。
进入射程了,但德亨没有下令,他在等那二十个俄罗斯人聚齐,傅尔丹看到了,着急提醒道:“入射程之内了。”快下令啊!
德亨:“不急,不急,一、二、三、四……九、十……射!”
齐聚的俄罗斯人已经备好火枪,正要大喝威胁两句,就见如雨箭矢投射而来。
因为本能使然,几乎所有的箭都射向那五架火枪,所以,射击的那五个人躲避不急,一枪都没放,就被穿成了刺猬。
其他十五个人,有躲避及时的,有没来得及躲避的,有运气差的……等德亨上岸后,还剩八个活口,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箭伤。
被活捉的这八个人都要吓尿了,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毛子和被驱赶到一起的奴隶们,这八个人,除了跪地求饶,什么都做不了。
只一个照面,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阿尔松阿带着人去审问那些奴隶,德亨来审问这几个俄罗斯人。
德亨用俄罗斯语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这几个俄罗斯人呆愣愣的,似乎没有想到,他们能听到自己国家的语言,而且,是纯正的俄罗斯贵族用语。
傅尔丹抽刀横在一个俄罗斯人脖颈上,用蒙古语喝道:“说话!”
虽然听不懂傅尔丹说的话,但威胁命令的表情和语气全世界通用,一个俄罗斯人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回答道:“我们从莫斯科而来,伟大的罗曼诺夫阿列克谢耶维奇……”
“少废话。你们都是俄罗斯人?”德亨不想听俄罗斯皇帝的名号,再次问道。
“……是,我们是俄罗斯人。”
“你们附近的驻地在哪里,有多少人?”德亨问道。
“这恐怕不能说,如果您有意愿去的话,我,伟大的¥可以为您带路。”
德亨冷笑道:“废话真多,废他一只胳膊。”后一句是对一个官兵说的。
那个俄罗斯人还在茫然呢,就将那个官兵上前,大刀一挥,一只胳膊离体而去。
这个俄罗斯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杀猪般滚地哀嚎起来,没几下,就疼的晕厥过去。
这可将剩下的七个人给吓懵了,原本虽然被俘虏,也还镇定的神色瞬间被恐惧和慌乱取代。
在这里,丢了一只胳膊,又受了箭伤,这人,恐怕活不了了。
德亨换下一个人,重复问道:“你们附近的驻地在哪里,有多少人?”
这个人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回答道:“在……在下游、拐、拐角处,有二百骑士……”
德亨:“胡说八道,你们国家的骑士已经多到到处跑了吗?还是说,你们国家的骑士老爷已经低贱无人问津了?”
“我说真的!”
“断他一只脚……”
“我说,我说,我都说……”这个俄罗斯人听见德亨又对那个持刀的人说了他听不懂的话,也别管是什么话了,先求饶为先。
见持刀人遗憾后退,这个人庆幸不已,立即叽哩哇啦道:“确实有二百人,有十个俄罗斯人,二十个哥萨克人,一百七十个奴隶。”
德亨一听哥萨克人,眼皮子一跳,目光立即在所有俄罗斯人身上仔细打量,还别说,浅发色的为少数,多数是褐…红发?
德亨来到一个疑似红头发绿眼睛高鼻深目的男人面前,问道:“你是哥萨克人?”
这人阴狠的眸子盯着德亨,看的出来他,他在努力表示臣服,道:“是,尊贵的老爷。”
但德亨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养不熟的狼犬,随时伺机反扑。
哥萨克人是听命行事的,德亨越过他,问另一个棕发碧眼俄罗斯人,道:“你们知道这里是中国的土地吗?”
这个俄罗斯人摇头,道:“不,这里是我们发现的无主之地,属于伟大而慷慨的彼得皇帝治下,如果你们也有皇帝,还请……”
“谎话连篇。中国和俄罗斯通商近百年了,三十年前两国还签订条约,你们受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管辖吗?你们会不知道这里是中国的土地?”
俄罗斯人显然是知道很多的,理智道:“如果您说的是黑龙江为界的那个条约的话,那我得说,这里不是黑龙江,黑龙江在西面,这里是更东面。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土地和人都是无主的,我们在此设立要塞,管理他们,是符合俄罗斯法典的。”
德亨冷笑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里就是黑龙江,黑龙江是中国的内河,我此次正是沿江河巡视而来,所以,这里是有主人的。”
俄罗斯人:“这位……阁下,既然有误会,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您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想,这有碍我们两国皇帝的友谊……”
德亨面色狰狞了一下,耐着性子做最后的解释,道:“雅克萨之战你知道吗?在那之前,你们俄罗斯人就曾顺黑龙江而下,一直行到此处,所以,你们是知道,黑龙江一以贯通,实为中国之内河,如此颠倒黑白,果然是强盗!”
这人面色一变,心下更加缀缀起来。
他见德亨安静听他说话,以为他是个可以说理的,谁知道,这是在套他话,以确定罪名,好将杀人合理化。
不!
这个俄罗斯人一口咬定道:“尊贵的阁下,您所说我们并不知情,我们只是最底层的士兵,我们只听命行事,上官欺骗了我们,我们是冤枉的……”
德亨不再听他废话,吩咐道:“将他们分开绑起来,塞上嘴巴,不许他们说话串通。”
阿尔松阿问话回来,德亨问道:“那些奴隶是怎么回事?”
阿尔松阿回道:“是从附近掳掠来种地干活的,里面有几个扎伊人。”
德亨点头,看了眼四周,道:“将粮草和武器带上,哨所推倒,其他人都带走。”
阿尔松阿问道:“我们不在此设据点吗?”
德亨看了看天色,道:“不急,这里不适合扎营,离这里不远,还有哨所,到时候再选吧。”
傅尔丹奇怪问道:“这里毒瘴遍布,他们怎么在这里设哨所?”
德亨看着被搜出来的一叠叠黑貂皮毛和一袋袋麦子,道:“这是个收税点。”
阿尔松阿也点头道:“我从奴隶那里问话,每到夏秋,那些毛子们就会划着船逆行而上去收税,收到的税,先囤积在这里,等到八九月份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带着收到的税离开,等第二年冰化了之后,再来。”
傅尔丹沉声道:“那他们,一定还有一个很大的据点,集中在那里过冬。”
现下是七月份,在北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而在这里,一刮风,都能感觉到凉意。
可见这里的冬天不仅来的早,也会冷极了。
德亨点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据点,将其摧毁。”
德亨没有在穆和勒多做停留,那个俄罗斯人说的,在下一个拐角处还有个驻地,还有二百人,都是扯淡。
这拐角处是还有一个驻地,但只有二十来个人,德亨如法炮制,将人打个半死后,随船带上,继续向下。
直到黑龙江河口,庙屯。
庙屯这边才符合那个俄罗斯人说的二百人驻地。
因为德亨一行实在显眼,而这么显眼的船队居然一路行到这里,庙屯这边却没有提前收到消息,俄罗斯人也不傻,立即乘船出发,向附近驻地报信去了。
留下来的俄罗斯人被俘虏后,并不见多慌张,还威胁道:“鄂霍茨克督军会给你们苦头吃的。”
庙屯,也就是庙街,是一个天然港口,德亨一行就在此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