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179节

  说着,开始在身上摸,结果,咳,摸了个空。
  德亨:“……牛牛?”
  陶牛牛立即过来,奉上一个荷包,德亨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片金叶子,足有二两,又放回去塞塞立柱手里,无所谓道:“拿着玩吧,今日乱糟糟的,等明日你再来,我再赏你。”
  塞立柱哪管多还是少的,将荷包塞自己袖子里,保证道:“您放心,奴才定将她们安排的妥妥的。”
  德亨“嗯”了一声,又淡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动问我的东西,人也一样。”
  塞立柱腰更弯了几分,连声应道:“明白,明白……”
  今天每一个奉宸苑的大小吏员都忙得抽不开身,塞立柱没有在德亨这里久待,放下东西他就带着海户们离开了。
  除了撒营的石灰等,塞立柱还带来了已经宰杀好的整猪整羊,干燥的柴和炭,一小匣子蜡烛,以及德亨他们当下最需要的防潮防水的羊毛毡、油布等。虽然他们也从京里带了许多出来,但多总比少强。
  塞立柱甚至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了两床足足十斤的厚被子,被德亨吩咐送已经喝了药睡下的德隆那里去了。
  德亨原本以为只有他们这里有新鲜肉食,还想着要不要邀请几个营地的领将们来吃上一顿,结果没一会,奉宸苑的官吏们就带着役使们给各旗分送肉食来了。
  是康熙帝赏赐下来,犒劳三军的。
  延信作为都统,查验过送来的肉食数量,确认无误后,从奉宸苑吏员手里接过毛笔,签字画押,正蓝旗满洲这里算是交接完了。
  吏员收起账簿册子和毛笔,却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笑问延信道:“不知奴才可有幸给三位阿哥磕头请安?”
  得,这又是不知道哪个关照的,要来看德亨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延信亲自将人带到德亨的营地里,顺便让人将分给德亨他们的肉食带上。
  此时的德亨,正和弘晖捉对,你捉着我的脚我捉着你的脚,对着明亮的烛火,捏着从赵香艾那里借来的银针,挑对方脚底板磨出来的水泡呢。
  富察叔侄、陶牛牛和苏小柳等这些亲随内侍,也围着蜡烛坐了一圈,以同样的姿势相互帮着挑对方的。
  旁边空地上是他们泡脚的木桶,嗯,这桶,就是他们日常打水的水桶。这在野外,什么都缺,一些东西觉着已经带的很足了,结果等真用的时候,就发现还是不够用。
  就像他们在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没带泡脚桶。
  要是平时,随便洗洗,不泡就是了,但今天他们脚底板上磨出了好些个大水泡,要是不泡开,挑破了,明天就不用走路了。
  所以,就成这样了。
  都是权宜之计。
  延信带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疼的嘶嘶抽气的少年们。
  他没忍住,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年们被他弄的一惊,想要起身见礼,被他一一压下去,介绍奉宸苑的吏员,道:“他想来见见你们,我就带他们来了。”
  吏员精准的对着德亨、弘晖两个行了一个千儿礼,道:“公主殿下差遣奴才来看望两位阿哥,两位阿哥吉祥。公主殿下说两位阿哥行路辛苦了,有什么缺的可以跟奴才说,奴才都给您备齐了,伺候您们好生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头儿围猎。”
  德亨和弘晖忙搀扶着起身,顾不得再穿鞋子,赤着脚对着行宫的方向躬身道:“谢十姑姑挂念,侄儿这里东西都齐备了,明日定误不了围猎大事。”
  其他少年们也都顺势跪在地上,低头听这个吏员传达十公主的话。
  吏员仔细看过德亨和弘晖两个,又去看了睡的十分沉重的德隆,留下药品、香料、柴炭等物,带人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德亨和弘晖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延信送人回来,拧开装药的盒子和瓷瓶子,闻了闻,看了看,笑道:“都是太医院特备的上好成药,这个药膏子,你们抹在脚底板,使劲儿揉开了,明早脚就能恢复如常了。睡觉前,子啊帐篷里点上这个香,可以让毒虫不敢靠近。”
  德亨听到居然有让人一夜就恢复如初的药,不由惊讶脱口而出:“不能吧?这药有这么神?”
  他们今天可是几十公里大拉练啊,现在还能走路是因为一直没来得及休息,等他们睡上一晚上,保准明早腿和脚就都酸疼的不是他们自己的了。
  延信塞上盖子,笑道:“你既不信,那这几瓶药就给我吧。”
  德亨扒拉了两下,道:“一种分你一份,可不能全部都给你了。”
  延信惊讶:“真给我啊?”
  德亨:“见者有份儿。”
  延信收起药瓶子,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德亨:“不用客气,若是还有人来,烦请都统帮着招待一二。”
  延信笑眯眯:“好说。”
  一直等到戌时初,入更之后,德亨他们整个营地的少年们都吃饱喝足,准备听号角关营睡觉了,胤祥才带着人出现。
  胤祥是傅尔丹和延信陪着一起来的,傅尔丹是特地来看德隆的。
  傅尔丹试了试德隆额头的温度,不确定的问赵香艾道:“我试着还有些发热?”
  赵香艾回道:“微微发热对他的身体恢复有好处,只要夜里温度不再升高,就没问题。”
  傅尔丹收回手,起身对赵香艾拱手道:“有劳,等回京,两府定有重谢。”
  赵香艾避开,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不屑一顾,他不卑不亢道:“您客气了,这本是卑职分内之事。”
  傅尔丹点头,对赵香艾欣赏更甚,更是打定主意回京后重谢。
  胤祥劝慰道:“明天要先行围猎仪式,轻松的很,他可以再多休息一天,你不用太过担心了。”
  傅尔丹笑道:“奴才是关心则乱,让您见笑了。”
  胤祥笑道:“咱们同一个心思,今晚我要是不来看他们一眼,我恐怕会一夜都睡不好觉了。”
  又对富察叔侄道:“马奇求我看看你们,等回行宫将你们的状况告诉他,看到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富察叔侄忙“不敢”“有劳”。
  胤祥试了试地铺的厚度,摸了摸干燥程度,嘴上问德亨和弘晖两个道:“说好的要一直带着你们的,结果一到海子就丢下你们不管了,有没有害怕?”
  德亨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弘晖也是强忍着道:“您请十姑姑关照我们,怎么能说是丢下不管了呢?”
  胤祥坐在他们的床铺上,觉着软硬还行,就笑道:“可不是我请的,是她自己要关照你们的。”
  德亨努力瞪大眼睛:“……啊?”
  胤祥起身,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轻快道:“奉宸苑的奴才你们十三叔可差遣不了他们,他们倒是对宜妃娘娘派遣到妹妹身边的伺候的老嬷嬷挺热络。行了,天儿晚了,你们快点休息吧,记住了,明天寅时初刻起床操练,不准偷懒赖被窝哦?”
  送走胤祥等人,留下轮班值夜的,德亨和弘晖终于可以躺被窝里休息了。
  德亨几乎秒睡,但还是被弘晖推了推,没睡过去。
  德亨:“嗯……”
  弘晖将被子上拉,在他耳边用气音道:“十三叔说的话什么意思?”
  德亨:“……嗯?”
  弘晖:“他做什么突然要提宜妃娘娘?”
  德亨:“……”
  弘晖又推了推,看来是不解这个心中疑惑,他今晚是睡不着了。
  德亨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帐篷顶,回道:“十公主是宜妃娘娘养着的,宜妃娘娘宠爱她,知道她随驾南苑,特地拨了得用的老嬷嬷来照顾,不是很正常?”
  弘晖:“……一点都不正常。”
  若是正常的话,胤祥也会将十公主差遣宜妃的老嬷嬷当做寻常事情,不会特地提一嘴的。
  而且,弘晖总觉着,胤祥是话里有话,只是他没听明白而已。
  德亨脑子实在是转不动了,他闭上眼睛含糊道:“明天再跟你说,我要困死了……”
  “了”字还没说完,人已经睡过去了。
  弘晖又推了推德亨,见已经没反应了,就翻身打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好吧,明天再问你……”
  行宫这边,康熙帝正在点灯读书,这个时辰还早着,不是他安歇的时候。
  梁九功来报:“皇上,十三阿哥请见。”
  康熙帝:“让他进来。”
  胤祥见到康熙帝,躬身行礼,道:“禀汗阿玛,儿子巡视营地回来了。”
  康熙帝翻了一页书,直接了当的问道:“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胤祥:“十公主遣奉宸苑的奴才去送了药膏子和熏虫的香料,柴炭、厚被等物,他们都用上了,都统延信和傅尔丹也都多有照料,孩子们看着还好,儿子回来时路过他们的营帐,在外头听了一下子,已经是睡熟了。”
  康熙帝放下书本,揉了揉眉心,叹道:“他们这个年纪,正是万事不愁沾床即睡的年纪,今天跟着跑了一天,累的狠了,睡着了,恐是雷打不醒的。”
  胤祥笑道:“汗阿玛说的是。”
  烛火下看着年轻英俊英姿勃发的儿子,康熙帝避开眼睛,沉吟道:“十公主……”
  胤祥的心就跟被一只铁手猛然攥紧了一般,让他的呼吸都暂时停止了。
  康熙帝沉吟了一会,对胤祥道:“……这几日你多陪陪她吧。”
  胤祥尽量语气如常,应声道:“是。”
  康熙帝吩咐梁九功道:“跟凌普说,公主份例加上两成。”
  梁九功躬身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康熙帝对胤祥道:“你也回去休息吧,对了,过两日就是先农祭,尚之隆举荐大学士马奇去祭祀先农神,十三你觉着如何?”
  胤祥:“……既然是尚之隆举荐的,那定是没错的。”
  额驸尚之隆,领侍卫内大臣,这几年,凡是遇到大社大稷等隆重天地祭祀,康熙帝若是不去的话,就会遣尚之隆代劳。
  国家大事,唯祀与戎,尚之隆能多次代康熙帝祭祀天地,本身就说明了康熙帝对他的看重和信任。
  他举荐马奇去祭先农神,那也定是没错的。
  康熙帝无奈道:“朕问的是你怎么想的。”
  胤祥:“……汗阿玛是不是知道马奇托儿子看望富察家的孩子,所以才将他支开的?”
  好个老十三,皇上让你说“怎么想”的,你真就说了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康熙帝似乎也真是喜欢这样脾性的胤祥,有什么说什么,不跟他这个皇父使心眼子,就微微笑道:“你那点子动静,早就有人报给朕了……”
  “未免让有些人议论,朕先派给他个差事,将他遣开海子,等祭祀完,巡视的时候可再跟上来。”
  胤祥好奇问道:“不知道汗阿玛说的‘有些人’都是谁?”
  康熙帝拿书本点点他,道:“朕是不会跟你说的,省的你再问到人家脸上去。”
  胤祥撇嘴:“儿子才不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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