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他点头,“我工作忙,没怎么陪过她,生日也过得马虎。可三十岁生日不是平时,怎么都要弄一弄。”
  “应该的。”崔阿姨点头,就开始帮忙挑,“该大办的时候就得办一办。哟,你看这张——”
  方洲探头,却见一个老旧的车场大门,自己爬在门口停的重车车架上,方骏在下面担忧地叫唤,仿佛没什么特别之处。
  崔阿姨却点点最角落露出来的一点人影,“这个,像不像云舒?”
  他将照片抽出来,仔细研究了许久,还真是越看越像。只是照片上的小姑娘仿佛十五六岁的样子,和崔阿姨说的时间又对不上。那个车场,仿佛记得是在北门,一条大道直通出去,最是飙车的好地方。那个时候的自己年纪也不大,一门心思在改装车上,天天约着三朋四友过去,折腾那些车。记忆深刻的一桩事,倒是车场和周围的邻居关系搞得不好,经常有人来投诉。父亲太忙,便将那事交给他处理,说是锻炼。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崔阿姨也在想,许久后恍然道,“想起来了,她们家以前住车场对面那小区。”
  说完又感叹,“你们真是有缘分啊,还没认识的时候,就被拍一张照片里了。”
  “这个太有价值了,你拿走,等生日宴的时候放上去,云舒肯定会感动。”
  方洲再看一眼照片上的云舒,她上身是小吊带,下身是短得刚包住臀部的小牛仔裙,头却扭向他所在的方向。
  她仿佛在看他,又仿佛不是。
  他忍不住就道,“云舒小时候跟现在完全两个样。”
  崔阿姨笑了一下,没接话。
  方洲心中有数,便不再提,陪着崔阿姨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
  午餐毕,崔阿姨拎着相册告辞,坚辞了方洲要送的美意。
  她出饭店,在路边等了会儿,关浩开车来。
  车门开,关浩道,“饭吃得不好呢?怎么丧着一张脸?”
  崔阿姨将相册丢后座,自去副驾。她闷头拉了安全带扣上,靠在椅子背上想事情。
  关浩见她那样,稳稳地起步,关切道,“小姨,你要有什么难事就直说,我给你出主意呗。不说话,挺吓人的。”
  她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往家的方向开,“看在你使唤我一天的份上,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我好像,做错了一个反应。”她有些犹豫,“应该又没有,难道是我想多了?”
  “方洲那样人,你想得再多都嫌少,还是谨慎些吧。”
  “其实说开了也没什么,他现在和云舒感情好,
  应该不会计较过去才对。就是我这个心啊,七上八下的,有点怕。”她道,“方太太人好,帮过我不少忙,你姨父好几回要用钱,都是人家给周转的。她要知道这事,怕要往坏处想,埋怨我了。”
  “到底是什么呢?”
  崔阿姨叹口气,“云舒明年春天过三十岁的生日,方洲想给她大办,问我要照片做仪式。我也是想得少,全都带过去了,里面好些张云舒都不像现在沉稳。他就问,怎么好像两个人啊?我也是心虚,什么都没说得出来。关浩,你说这应该就是随便聊天吧?肯定是我想多了吧?”
  关浩拍了一下方向盘,“那就要看贺云舒以前是什么人了。你帮人家介绍媳妇,总不能什么人都推荐的吧?”
  “我有仔细考虑的啊,云舒那时候虽然性格火爆了些,但确实是正经姑娘。”
  正经姑娘?关浩嘴角动了动,没吭声。
  “小姨,你没多想。”关浩道,“我上次说他们可能要离婚,你还不信。我看方洲办仪式是假,探你口风倒是真的。”
  方洲倒不知自己令崔阿姨惊了一场,只他下班回家,正对上贺云舒和方太太在说笑。
  多日来,她不是怼他就是冷漠相待,何尝笑过?
  这会儿笑起来,侧颜还真有几分少女时候那种飞扬,他就忍不住站旁边看了一会儿。
  方太太招呼他,“老大,过来聊聊。云舒刚说想做点事,正在问我做什么好,你也来发表下意见啊。”
  方洲便走过去,直看着贺云舒。
  贺云舒不看他,只喝茶,“妈,胡说八道而已,当不得真。”
  “没事,叫赵秘书来帮忙,肯定能做起来。”
  贺云舒又道,“只怕方洲舍不得,不肯把她借给我。”
  “我帮你要!”方太太素日愿望要成真,哪儿还管得了别的事情,“老大,叫赵秘书先帮云舒做几个月事?”
  他没回答,依然只看着贺云舒。
  贺云舒冲他一笑,眉眼生动,那个挑衅的劲儿,倒和照片里的少女一模一样。
  第35章 祸害
  方洲依然没同意将赵舍给出去。
  方太太在饭桌上对他进行了批评,“真是不懂事,也不是要什么难弄的,居然死活不干。”
  贺云舒表面上照顾俩娃,实则作壁上观,偶尔还劝一句,“妈,可能公司有重要的事需要她处理。”
  她越劝,方太太越来火。这一上火,就没来由想起方涵的胡说八道,更生气了。她念叨,“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她不可了?简东和老秦他们不比她能干?再挑几个踏踏实实的年轻人培养,就培养不出来?自己老婆八百年也不开一次口,难得开一回,居然不给脸?方洲,你爸以前要敢对我这样,看我不——”
  方老先生给她夹菜,“吃菜吧。”
  方洲真是气得想笑,他努力冷静道,“那叫简东过来,也是一样的。”
  贺云舒坚持,“简东不方便。他在公司管的都是大事,弄我这边小打小闹屈才了。”
  方太太跟着点头,“云舒说得没错。”
  方洲眼睁睁看着自己妈被贺云舒丢出来的胡萝卜引得到处跑,心里憋得如同地火翻涌。他既不能在此时戳穿她的本来面目,又不能对父母说出她的真实目的。只好紧捏着碗筷,低头认真吃饭。
  然而方太太根本不放过,只想赶紧将事情定下来,把贺云舒的生意做起来,让两个孙孙日日和亲妈相处。
  她转头问老方先生,“老头,你说句话啊。”
  方老先生却问贺云舒,“事情要做,但也不急于一时吧?”
  贺云舒点头道,“是,也可以等明年开春再说。”
  方洲却冷笑起来,明年开春就满三个月,又该是要截至离婚的期限了。
  饭桌安静下来,方洲硬塞了两碗饭。
  上楼的时候同贺云舒一道,他道,“云舒,你不要得寸进尺。”
  贺云舒丢给他一个冷眼,自顾自做事去了。
  方洲在书房呆了一个小时,出去陪洗漱完毕的小娃玩了一个小时,又回房间坐了会儿。
  贺云舒自在地出入,明目张胆地将一些个人衣物往旁边的玩具房搬。
  两个人都不说话,但较劲的意思很明显。
  等到夜深人静,该睡觉了。
  贺云舒侧躺在床上,下巴勾着问,“方洲,要不要睡觉了?”
  方洲明明对她满腹怨气,但还是忍不住躺过去了。
  刚睡好,她就软绵绵地趴过来问,上手摸摸搞搞。
  方洲忍不住骂了脏话,还骂出声了。
  贺云舒就戏谑道,“你骂人?骂谁?我?还是你自己?”
  骂自己不争气,马上就有反应了。
  他按住她的手,“你就非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贺云舒就显出无辜的样子来,“不然呢?总要闹点矛盾给爸妈看,让他们知道知道你是怎么对我的。给点情绪缓冲,不然明年咱们突然去领证,他们会受不了的。”
  明明是个女骗子,偏偏那张脸极具有欺骗性,再加上那双真诚的眼睛,任谁也会信了她的话。
  贺云舒盯着他看,手非往下。
  他不给,她也不让。
  坚持一分钟,她突然丧气道,“还是不是男人啊?”
  方洲真是日了狗,这女人就算上了床对他也没好脸,到底拿他当什么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她干脆地放手,卷着被子滚床铺另一边去,“不干就算了,睡觉。”
  就当真睡着了。
  方洲更气得呕了一口血,她这种态度根本就把他当了一盘菜,要吃的时候非要吃,不吃了马上丢开手不惦记。
  他躺不住,起来转了两圈,又去阳台上抽一根烟,然后返回。她睡得很香,根本没被他的一番折腾影响,甚至嘴角还带了淡淡的笑,不知在做什么美梦。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放弃地揭开她的被子,压了上去。
  她被亲醒了,迷迷糊糊叫一声他的名字,然后热情地抱着他开始配合起来,甚至还说,“想要就要,那么别扭干什么?我又不会笑你。”
  真tm想掐死。
  方洲不太想白天去面对贺云舒,早早地起床走人。
  恰逢集团年底聚会,需要他参与的事情也多,他电话联系方涵,叫她带着父母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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