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
  等周慕从下了电梯,廉程赶紧回到卧室,从包里又拿出一部手机,把叶澜之微信加上。
  廉程一气呵成,赵晓棠看得目瞪口呆:“你还有一部手机?周慕从居然不知道。”
  赵晓棠指了指她挂在门口的包:“他都没注意过?”
  廉程坦言:“他知道,但是他不会翻我的手机。周慕从事个道德感很重的人,边界感也强,这种乱翻人私人物品的事情,他不会做。即便我是他老婆,他也不会。”
  赵晓棠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牛!但是这种事有必要瞒着周慕从吗?”
  廉程沉思,幽幽地说:“我和周慕从立场不同。我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他站在执法者的立场,人的立场不同,做出的决定也不一样,结果肯定有差距。”
  “所以呢?”赵晓棠是真不了解,夫妻怎么就过成了无间道。
  “所以,他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他不担心,就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赵晓棠懵懂地问:“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你要单独见叶澜之?叶澜之到底是谁呀?”
  廉程轻笑:“不重要了!”
  只要不是哥哥廉修,他是谁都不重要。
  “对了!”廉程好似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把于行拉黑。”
  赵晓棠下意识地想否认,“……我,没呀!”
  “你少来,你肯定把于行拉黑了。我都听出来了,周慕从给于行打抱不平呢。于行不眠不休千辛万苦把你找到,你不感谢不说,还把人拉黑,怪不得周慕从生气,我也生气。”
  赵晓棠……
  第83章 ☆、83谎言
  于行看见周慕从法医室出来,调侃他:“哦呦,复工了?欢迎归队!走,咱去给罗局打个招呼。”
  于行把手臂搭在周慕从肩膀上。
  周慕从嫌弃的扒拉掉:“就你废话多……殡仪馆那个男人查了吗?”
  “查了!出了殡仪馆拐进了清水街,那边城乡交界,人员密集,排查起来特别困难!”
  于行翻出手机:“这是当时拍到的最清晰的一张监控照片了,瞅瞅。”
  监控画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黑衣黑裤,口罩帽子,对方警惕性很高。
  “男性,身高184,体重120左右,偏瘦!”
  周慕从盯着照片,喃喃道:“像一个人。”
  他在于行手心上写了一个名字。
  于行慢慢敛起笑容,冷静地说:“不可能,他人都死了。”
  “我也只是怀疑。”
  于行接过手机:“我让舒格和他之前的影像做个对比。对了,还有一件事,撞你的司机,自杀了!”
  周慕从蹙眉:“他拐弯超速行驶肯定是主责,但我不是签了谅解书吗,不追究赔偿,都和解了,他为什么自杀。”
  于行欲言又止。
  周慕从恍然大悟:“……和舒格在网上发的内容有关?起作用了?我被人盯上了!呵,有意思。”
  于行怼他:“你还笑得出来,想想孙景越李涵冰,李志良薛明……你太冲动了,当时就不该让李舒格在网上发这种人身攻击的帖子。”
  周慕从来了兴致:“走,看看我那帖子怎么样了?”
  李舒格面露难色:“你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
  周慕从不依:“我就是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在网上骂我的。”
  “不是你让我骂的?让我随心所欲地写,我为了写这些,熬夜刷了好多短剧。”
  于行不解:“你刷短剧干吗?”
  “学怎么骂人。”
  于行没好气地说:“真没出息,骂人还的学。来,我检验一下你学习的成果,瞧瞧你是怎么骂头的。”
  李舒格无奈地打开网页:他居然用“老婆”的口吻,吐槽周慕从的“累累罪行”。
  喝酒抽烟,压迫下属,还打老婆,养小三。
  人前是个正人君子,人后是个变态。
  于行忍不住吐槽他:“你写得真的是肤浅。名副其实的胡说八道呀你!”
  李舒格忍不住埋怨:“骂人还得有深度呀。骂人不就怎么痛快怎么来吗?
  周慕从夸他:“骂得好,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李舒格讪讪地:“我现学现卖,全是技巧……再说,家里的事,特别是家暴,受害人不报警,追究起来难得很,我不信这个了之能找到证据。”
  了之回复得很快,几乎是有问必答。
  了之: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李舒格:给他一点教训,让他老实,别再打我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一个月后,周慕从出了车祸。
  肯定不是巧合。
  周慕从好奇的是,对方选定目标后,如何排查信息的准确性,之后又如何指定嫌疑人实施犯罪。
  还是说信息的准确并不重要?
  不可能!
  2014年11月12日号晚上10点,廉修尾随宿醉的瞿大同进了地下室的停车场,把瞿大同勒死后,打电话自首,随后开着瞿大同的车去了胥江上游的乐彤公园,跳湖自尽。
  2015年3月7日号晚上8点,孙景越捅伤李涵冰,被判入狱。
  2023年8月23日号晚上11点,李志良尾随薛明进入公寓后,勒死薛明后,自首,然后自杀。
  目前,已知,李涵冰死前曾迷奸过贾芳芳,被贾芳芳匿名发表到网上。
  薛明曾猥亵过同班同学辛筱月,也被辛筱月发到网上。
  这么说来,了之是有选择地选定受害人。
  那瞿大同呢?
  “走,于行,咱们去瞿大同家里看看。”
  于行一愣:“瞿大同是谁?”
  车子疾驰在国道上。
  于行喋喋不休:“我就猜你天天泡在档案室准没好事。不能因为薛明李涵冰是混球,你就觉得瞿大同不清白,是吧,瞿大同可是民营企业家,当年还救过落水儿童,市里还提出过表彰……”
  “了之杀人是有规律的,他杀的人都是混球。这是规律。了之想要惩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于行鄙夷:“他以为自己清道夫呀。”
  “你还别说,他可能就觉得自己比法律更能扫除罪恶,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这规律不对,你是清白的呀……就凭舒格在网上diss你几句,他就让人撞死你,你觉得这公平?这是哪门子法律。”
  周慕从也想不明白:“哎,我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把我出车祸和了之联系在一起的。除了司机自杀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你现在休假,我不给你说。”
  他肯定有,但是不想透露给周慕从。
  周慕从没有继续追问。
  没过5秒,于行又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觉得廉修没死,这可是盖棺论定的案子。而且当年是罗局办的。”
  “罗局就没办过冤假错案?”
  于行“啧”了一声:“罗局是咱俩师傅。”
  “师傅怎么了,师傅犯错了也得改。”
  周慕从把于行怼了个不吱声。
  瞿大同遇害后,妻子阮晓燕和女儿瞿乐瑶搬去了余川。
  阮晓燕在余川乐山镇经营一家民宿,叫迢迢之洲,就在江边,风景很美。
  推门进去是个院落。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青石板铺就地面上。小院四周被低矮的篱笆围起,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四周颜色各异的花草模糊了季节。
  要不是春风冷峻,周慕从真的以为是夏天,想来,这些年她们生活得很安逸。
  阮晓燕知道他们是警察,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意思,一拨一拨地来,人都死十年了。有意思吗?”
  她情绪很大,一副撵人的架势。
  于行赔着笑脸:“别激动,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我什么都不知道。麻烦你们离开。”
  “你女儿呢?”周慕从扫了一圈,没见瞿乐瑶的影子。
  迢迢之洲在平台上有账号,粉丝挺多,瞿乐瑶几乎每天更新视频,但是年后,她再也没有更新过。
  阮晓燕脸色陡变:“……她和朋友出去玩了。麻烦你们赶紧走。”
  周慕从正色道:“2014年5月6日号,你带着瞿乐瑶到京港市第
  一人民医院就诊,你还记得吗?”
  阮晓燕脸色灰白:“你们到底想干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翻出来。”
  于行把手机里的符号拿给阮晓燕看:“见过这个符号吗?有印象吗?”
  一个类似眼睛的东西,上面插了一柄剑,眼睛的两端生长出蜿蜒的枝叶,向往攀住了剑柄。
  “没有!”阮晓燕矢口否认,又哀求着:“赶紧走,乐瑶马上就回来了,她刚好一点,你们就别再刺激她了。”
  于行给周慕从使眼色:先走。
  周慕从不为所动,挨着院子里的石凳坐了下来:“如果你确定没有见过,那我就等瞿乐瑶回来,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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