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和周慕从要成为一家人了。这一刻,廉程觉得尤为不真实,像做梦。
  到了民政局门口,周慕从问:“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了吗?”
  “带了!你怎么知道户口本在我这。”
  “……你翻行李箱的时候我看到了。”
  “哦!”
  到了大厅取了号,周慕从还有些担心:“你确定,不用告诉你妈?”
  “嗯……不用了。你呢,要告诉你爸?”
  “不需要的。”
  廉程忐忑,两个即将结婚的人却无需告诉父母他们的决定,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廉程瞧着手里的户口本,略有感慨:“因为要上学,我的户口一直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现在户口本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神情落寞,像是在说一桩久远的旧事。
  昨天晚上,宿舍暖气坏了,他回去了。原本想要在沙发里凑合一夜,可鬼使神差地进了卧室。
  偌大的卧室大床上,廉程裹住被子,缩成一团。
  他轻声唤她:“廉程!”
  周慕从怕吓到她,杵在床边好久,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黄历吉日查询。
  周慕从叹口气,最后猫着腰地钻进了被子。
  廉程翻了个身。
  周慕从僵硬地躺着,没敢动。
  她往他这边靠了靠,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女孩眨眼的瞬间,睫毛轻掠过他的侧脸,那微妙触感直到现在,周慕从都觉得不太真实。
  周慕从有点后悔回来,哪怕没有暖气,多加一床被褥,他也能睡着,可此时,不真实的情愫愈发浓烈,一点一滴地侵蚀他的理智防线。
  周慕从一夜未眠。
  但是,早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要和我迁在一起吗?”
  廉程一怔,幽幽地望向周慕从,嗫嚅道:“我们?”她胸口好似有一股暖流,迂回不息,此刻,周身燥热起来。
  周慕从笃定:“没错,我们!”
  女孩红着脸,眼睛亮亮的:“好呀!”
  “那等我忙完这一阵,咱去迁户口。”
  这几天,京港突降暴雪,中小学停课,路上行人蓦然少了很多,周慕从把廉程送去公司再赶回队里,刚刚两个小时。
  于行调侃他:“行呀,时间把控很准。说请两个小时,就请两个小时,分秒不差。你给我说说,你请假干吗去了?”
  周慕从翻着监控录像,头也不抬地回他:“结婚!”
  于行举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结婚!和谁?”
  周慕从连姿势都没变,漫不经心地回他:“……你不是知道吗!”
  于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你,你和廉程扯结婚证去了?闪婚呀!你俩这是坐上神七了吗?这也太快了?你俩谈了吗就结婚了?骗人吧。”
  周慕从这才抬起头,幸灾乐祸地说:“反正现在我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以后你和一队那些老大爷们聚餐就别喊我了,我得回家!”
  他还嘚瑟上了,于行气不打一处来:“你行,你厉害。不是,你俩真结了呀?”
  于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我前几天还给罗局说,你俩啥关系都没有,这才几天,你俩都结婚了,我这以后怎么给罗局解释,你可把我坑死了。”
  周慕从拍拍他肩膀,诚恳地说:“多谢兄弟担着,回头请你坐主位。”
  于行“切”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不稀罕。”
  周慕从依旧在翻监控。这是早上,他从美心超市拷贝过来的。
  于行探过头:“你找啥呢?”
  “找个人!”
  于行撇撇嘴:“我问你找谁?什么案子?”
  “找到了!就是他!”黑色线帽,黑色连帽羽绒服,休闲裤,马丁靴!
  于行瞧着监控上的那人,不解道:“这人我认识。你找他干吗?”
  周慕从一惊,挺直脊背,正色道:“他是谁?你怎么认识?”
  于行瞧他面色冷峻,不似玩笑,正经道:“他是给苏曼曼做精神鉴定的医生,叶澜之,京港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刚从国外回来,也是明教授的学生。怎么了?”
  周慕从蹙眉,喃喃道:“……没事。”
  此时的周慕从瞧着监控里的叶澜之,心里百折千回。
  精神科医生!刚从国外回来!和局里又是合作关系!
  乍一看,好似并没有不妥,但是,细细一想,好像有某种巧合。
  周慕从心中有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
  第50章 ☆、50辛筱月的把柄
  西山艺术街区的加油站拍到了盛昱!22:15分左右,盛昱开着他老爸盛明非的车在加油站停留了10来分钟,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22:56分,盛昱出现在自家小区门口。
  “让顾肖辨认过了,就是这小子。”
  李舒格恼怒地说:“头,咱不抓人?”
  周慕从眉头紧锁:“他今天去上学了吗?”
  李舒格这才想起来:“……事发当晚他回家,今天都第三天了,没见那小子出门?什么情况?”
  于从沉思,对周慕从说:“……咱俩昨天下午在长胜制药闹这么大动静,盛明非连面都没露,不正常,他可是长胜制药的法务部经理。”
  昨天下午,于行和周慕从去长胜制药找薛长胜,被秘书以“薛长胜不在”为由,拦在了外面。两人也没闲着,让局领导给消防大队知会了一声,联合对长胜的西药成品仓库来了一次突击检查。
  右美沙芬和卡马西平都是长胜制药的备案药物,但是出入库记录里,独独没有这两种药。
  这绝对不是巧合。
  仓管员说:“这两种药在我们的二厂仓库。”
  于行不解:“一厂生产线的药,为什么舍近求远放在二厂仓库。”
  仓管员摇头:“公司决定,我不清楚。”
  周慕从得出结论:“薛明卖给同学的右美沙芬和卡马西平应该都是长胜制药的,问题是,薛明怎么拿到这些药的?薛长胜知不知道这件事?”
  监守自盗,而且是自己的儿子,这对于一家上市医药公司可是天大的丑闻,即便薛长胜知道,也会尽量遮掩。
  但是眼下更棘手的是,扁四和盛昱认不认识?
  周慕从拿到逮捕证匆匆出门,却被推门而进小孙撞了个满怀,他急匆匆地说:“周队,盛明非带着盛昱来自首了。”
  盛明非车库里有两辆车,其中有一辆是前妻肖雅的。两人离婚后,肖雅出国,车子就留下了。
  前天,盛明非回家早,发现车子不见了,他以为车子被偷了,差点报警。
  盛明非知道盛昱会开车,但是因为不满18岁,所以并没有考驾照。他猜测可能是盛昱把车子开走了,起先,盛明非一直认为是盛昱贪玩。
  直到他看见盛昱满身是血的站到他跟前,盛明非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得简单。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纠结后,盛昱向他坦言,自己杀了人。
  盛明非是学法律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带着盛昱来自首了。
  此时的盛昱坐在审讯室
  ,他个子高,人又瘦,此刻耷拉着脑袋,像一根干瘪豆芽菜。
  “说说看,为什么那么晚去西山艺术街区,谁让你去的?”
  “没人让我去,我知道那里经常有活动,就想去碰碰运气。”
  周慕从心里冷笑:“碰碰运气?还带着长刀,戴着手套?”
  “……那地方人杂,我带着就是防身的。”
  他明显是有备而去。
  “盛昱,你以为自首了,又不满十八岁,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周慕从厉声道:“你捅伤了的是一名警察!是我同事!他人昨天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盛昱微微颤栗,头勾得更低了。
  在盛昱的供述中,捅伤顾肖纯属意外,他以为顾肖是坏人。
  “你埋伏在那里,捅伤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这分明是故意,也可以说是谋杀未遂,和意外没有半点关系。”
  盛昱争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是卖药的!”
  “卖药的?”周慕从若有所思:“你认识扁四?”
  盛昱点头又摇头:“……没见过,就是听人提起过。”
  “听谁?”
  “……薛明!”
  “你不是和薛明关系不好吗?他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个?还是说,你也参与了薛明的生意?”
  “我没有!”盛昱急急地否认:“我没有在班里卖药……我无意中听他说的。”
  “你是听辛筱月说的吧。”
  盛昱一愣,赶紧垂头。
  “你吃的是右美沙芬和卡马西……”
  “我没吃。那种药特别容易上瘾,我碰都不会碰。”盛昱极力否认。
  “……你知道辛筱月在班里卖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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