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慕从紧追不舍:“那苏曼曼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哪知道?”陈宇良眼神闪躲。
  “总不能是她自己打的。”
  陈宇良眼神落在别处,拼命地搅着手指头。
  周慕从又试探地问:“苏曼曼说,孟哲对她施暴,差点把她打进医院。孟哲平时看着挺温和的,对自己的老婆倒是挺狠!”
  “……胡说八道,就苏曼曼那脾气,她不打孟哲就是发慈悲了。”
  “她打孟哲?”于行声音高了八度。
  陈宇良两手一摊,大有豁出去的架势:“有一次,她把孟哲胳膊给打折了,是我陪着孟哲去的医院。孟哲怕丢人,不敢对任何人说。”
  周慕从和于行两人面面相觑。
  “孟哲说,苏曼曼脾气怪得很,发起脾气来,像鬼一样,又吼又叫的,不是打孟哲,就是打自己。有一次,她拿起刀子就往自己
  身上捅,吓得孟哲差点报警。”
  于行觉得不可思议,他很难想象,身高180体重160的孟哲会被娇小苏曼曼打到骨折。
  周慕从又问:“具体是哪天?”
  陈宇良想了想:“大概6月份吧,具体哪天我不知道,反正,他俩关系不好,但是呢,孟哲也不敢提分手,他一提分手,苏曼曼就要自杀。”
  出了孟哲的公司,周慕从给李舒格电话:“查下6月份前后,孟哲的就诊记录。”
  第29章 ☆、29苏曼曼的恶意
  苏曼曼是京港二中的计算机老师。
  负责接待周慕从和于行的孙自立是京港二中教务处主任:“苏曼曼早离职了!”
  两人一惊,异口同声:“什么时候。”
  孙自立翻了翻电脑:“……6月19号!”
  “她主动离职?”周慕从追问。
  孙自立面露难色,低声说:“她体罚学生,被家长反映到教育局,情况属实我们只能辞退她。”
  孙自立生怕他们不信,从电脑上翻出照片:“你们瞧,后背都给孩子抽紫了,家长能罢休吗。”
  周慕行看着照片只皱眉头,孩子背后是大片大片的青紫,看着触目惊心。
  孙自立递过来一份教育局的红头文件:
  苏曼曼因品行不良、侮辱学生,影响恶劣。即日起,被撤销教师资格……自撤销之日起5年内不得重新申请认定教师资格……
  文件日期是6月19号,也就是说,苏曼曼体罚学生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发生曝光。
  李舒格颠颠地跑过来:“6月4号晚上11:19分,孟哲挂了京港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外科,原因是骨折。骨折的部位在桡骨远端,孟哲告诉医生是滑倒跌了一跤。值班医生说,符合外力撞击导致的骨折。”
  于行捏着自己的手腕,疑惑地问:“这个部位,苏曼曼是怎么打的?”
  周慕从比画着:“这应该是孟哲躲闪抵挡苏曼曼攻击,才造成的骨折。”
  李舒格更疑惑:“不是孟哲家暴?”
  于行点头:“有点复杂,这两人都没说实话。”
  周慕从提醒李舒格:“你继续。”
  “我查到了,从今年三月份开始,苏曼用同一个ip地址,注册了三个账号关注赵晓棠的直播,而且互动频繁。更有意思的是这个!”
  李舒格放出一条聊天记录:
  曼曼奥乐给:那人巨厉害,你只要让她嗅下你男友的气味,她就能判断你男友到底是不是渣男。
  雪洁:你试过?
  曼曼奥乐给:我当然试过,我男友就是个人渣,幸好她帮我嗅了出来。
  雪洁:这么神奇吗?如果他身上都是香水味怎么办?
  曼曼奥乐给:你先关注她直播……
  “曼曼奥乐给就是苏曼曼,雪洁就是徐洁!”
  于行一整个震惊住了:“还有徐洁的事!人死了,案子结了,怎么又跑出来了。”
  李舒格解释:“苏曼曼用三个不同的账号,在线上大肆推销鼓吹赵晓棠的直播,是赵晓棠的死忠粉。”
  “怎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于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一边思考一边梳理:“今年三月份,苏曼曼开始关注赵晓棠的直播,之后,她体罚学生,6月19号被开除,在这之前的6月4号,苏曼曼和孟哲发生了争执,导致孟哲骨折……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周慕从沉思:“……假设,苏曼曼知道赵晓棠所说的能通过气味辨别渣男的人是廉程。而廉程又是她和孟哲的大学同学;五年前,她、廉程、孟哲之间发过一段很不愉快的往事……那么廉程就是其中的联系。”
  三人正说着,顾肖回来了。
  “我查了孟哲就诊的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叫仁心。孟哲从高中就在那里开药。主治医生叫肖云淼,以前是京港六院的精神内科医生,后来被仁心高薪挖走了。”
  “孟哲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就委托肖云淼多关照孟哲,按说,孟哲每月都要去一趟医院做心理疏导治疗,但是,肖云淼说孟哲从今年10月份开始,复诊开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周都去。肖云淼提醒过孟哲,一定要遵守医嘱服药。有一次,孟哲向肖云淼提到他的一个朋友。肖云淼怀疑,他给孟哲开的药被孟哲拿去给朋友吃了。”
  “朋友?”于行和周慕从异口同声地问。
  “孟哲说,他有一个朋友,突然间变得暴躁易怒,会无缘无故地自残,摔东西,总之挺可怕的。当时,肖云淼建议他带朋友来就诊,但是,孟哲拒绝了。”
  李舒格绞尽脑汁:“通常我们说我有一个朋友,大多是自己。但是,这次孟哲说的肯定不是自己。所以他这个朋友难不成是……”
  “苏曼曼!”大家几乎同时猜到了。
  “那他俩到底是谁家暴谁呀!”于行忍不住问了一句。
  于行一拍大腿:“得嘞,我再去会会这个孟哲。”
  周慕从又把孟哲家的勘验报告调了出来。
  根据孟哲的供述,事发前三天,他租了车辆,店里购买了捆绑用的绳索,以及网上购买的迷药。这些,苏曼曼毫不知情。
  因为,事发前两天,苏曼曼回了余川父母家,事发后,被于行他们电话叫了回来。
  看起来毫无破绽。
  不一会,于行就从审讯室出来了,一阵输出:“嘴硬的很,打死不承认被苏曼曼打了,非说自己摔倒了。男人呀,面子值钱。”
  于行又恨铁不成钢地补充了一句:“比命值钱。”
  周慕从把孟哲的供述摆在于行面前:“再看看,有什么发现。”
  于行为难地说:“我都能背出来。”
  周慕从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五年前6月7号阶梯
  教室,发生了孟哲、廉程和苏曼曼三人事件,虽然最终定性为互殴,但是,从目前来看,更像恶意伤害。这件事到今年6月6号已经过了五年追诉期。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来证明这是一起恶意伤害事件。否则,廉程也没办法再追究了。”
  “然后呢?”于行不解地问。
  周慕从继续说:“苏曼曼一直在关注赵晓棠,知道赵晓棠说的人是廉程,但是她并没有急着要和赵晓棠见面,直到6月6号,她才第一次联系赵晓棠,然后又过了三个多月才尝试和赵晓棠见面,在这之前,她一直和赵晓棠保持联系,给赵晓棠介绍顾客,让自己成了赵晓棠的忠实粉丝,赵晓棠对她非常信任,没有防备,所以,即便是她很晚约了一个郊区的火锅店,赵晓棠依然愿意赴约。”
  于行懂了:“她再等过了追诉期!我的天呢?这姑娘心眼真的是蜂窝,想挺多。”
  周慕从点头:“她一直在伪装自己,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于行完全明白周慕从的意思,瞪大眼睛:“这姑娘有毒吧,这么狠。”
  周慕从的目光越过于行,落在白板上:“假设她给孟哲换了药,孟哲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在火锅店里当场掐死廉程,可能也就没有后来的孟哲绑走廉程的杀人未遂了。”
  于行摇头叹气:“苏曼曼第一次约廉程见面就是有预谋的。她就没想让廉程活着。”
  周慕从沉思:“一个停了药的躁郁症患者,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失手杀了人,并不稀奇。”
  “所以,在这之前她要把自己伪装成家暴受害者。”
  于行恍然大悟:“所以,她身上的伤应该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孟哲。”
  于行转头又一阵叹气:“孟哲不行,那就换苏曼曼!”
  苏曼曼镇定地坐在审讯室,没有丝毫慌乱。
  “说说吧,你为什么从学校离职。”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作为一个老师,居然体罚学生!我要是家长,非把你大卸八块扔臭水沟里去!”
  于行震惊的看着周慕从,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制止。
  苏曼曼的眼里燃起怒意。
  “苏曼曼,你的人生真的很失败。上大学的时候,你处处都比不过廉程。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廉程,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的你。你就像一只蚂蚁,随意被人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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