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廉程太冷静了,冷静到让孟哲恼怒。
  他步步逼近,腾出手把裤子上的拉链拉开,此时的廉程总算露出一丝惊慌:“……你别乱来,我来之前报警了。”
  孟哲一怔,他抢过廉程的手机,丢给苏曼曼:“看看她有没有报警!”
  苏曼曼的慌乱地摆弄着手机,颤声说:“她真打了110。”
  孟哲气急,狠狠地掐住廉程的脖子,撕扯廉程的衣服。
  苏曼曼哭喊着:“孟哲,住手,警察马上就来了。”
  廉程憋的脸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有本事你把我掐死。”
  孟哲冷静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廉程,找到角落里一只玻璃瓶,对准自己的头狠狠地敲了下去。
  苏曼曼吓得缩在角落。
  孟哲面目狰狞,厉声对她说:“警察来了,你就说是她先动手打的我,所以我才还手,我是自卫,懂吗?”
  苏曼曼拼命点头。
  “……是你把她约出来,我出事了,你也跑不掉。”
  事情闹得不大,全靠孟哲位高权重的父母压了下去。
  学校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说是两人互殴,因为是廉程先动的手,所以给廉程记了一次大过处分。
  廉程休学转系,孟哲出国留学,他们再也没见过。
  第27章 ☆、27她吻了他
  孟哲承认,五年前是他和苏曼曼一起设计陷害廉程。
  但是,这件事早过了五年追诉期,廉程无法再追究孟哲和苏曼曼的责任。
  更何况,当时程敏茹为了息事宁人,根本没有给廉程做伤情鉴定报告,想到这,周慕从一阵懊恼,要是当时他在就好了。
  周慕从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我就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并没有要伤害她。”孟哲大言不惭:“她有精神病,动不动就说自己能通过气味能辨别渣男,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于行慢条斯理:“苏曼曼说,五年前,是你让她把廉程约出来,她不清楚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孟哲冷笑:“她特意选了早就弃用的阶梯教室,她敢说她不是故意的。”
  孟哲恨恨的:“就算五年前她是被动的,那这次呢!是她告诉我廉程的消息,怂恿我绑架廉程。”
  那天,孟哲刚下班回来。
  苏曼曼兴冲冲地对他说:“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
  她播放一段视频。
  里面有个主播正在讲解如何靠气味分辨渣男。
  主播就是赵晓棠。
  “熟悉吗?”苏曼曼兴奋地问他:“靠气味分辨男人!她说的这个大师一定是廉程。”
  “等着,我过段时间把她约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她现在怎么招摇撞骗。”
  苏曼曼说到做到,过了一个多月,有天下午,苏曼曼告诉他,她已经约了主播见面,对方是廉程。
  孟哲也就是好奇,当年那个对他嗤之以鼻的女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那件事之后,孟哲的父母找到了廉程的妈妈,赔了一大笔钱先私了,他以留学为由头,出国躲了一年才回来。
  于是,孟哲按照苏曼曼指定地点去了火锅店。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坐在审讯室的苏曼曼瑟瑟发抖:“和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他要绑架廉程,我不知道。”
  苏曼曼痛苦地撩起衣袖,新伤旧痕,触目惊心。
  她泪流满面:“……他就是个畜生,他有躁郁症,根本不受控制。有好几次他差点把我打死。”
  “你怎么不报警?”
  苏曼曼痛苦拱起身子:“我害怕!”
  周慕从瞧着瑟瑟发抖的苏曼曼,从她眼神中读到了“欺骗”。
  人可以被训化,而虐待可以创造忠诚。
  但问题的关键是,到底是孟哲训化了苏曼曼,还是苏曼曼诱导了孟哲。
  审讯室里充斥着苏曼曼喋喋不休的抱怨,抱怨却是廉程:“她真的脑子有问题,你们再好好查查她,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她就住过精神病院。”
  于程蹙眉:“孟哲都说了,是你怂恿他绑架廉程,还向他提供了廉程的电话和公司地址。”
  苏曼曼辩解:“我不给他就打我,他非要我把廉程约出来,我知道,我约廉程她肯定不会出来,我只好装成顾客,让赵晓棠把她约了出来。”
  “……那天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那天,孟哲就打算好好惩治一下廉程,没想到自己会被打。”
  “他小肚鸡肠,这么多年一直记恨廉程,但是,他绑架廉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两人互相推诿,但是,在周慕从看来,不管是五年前苏曼曼选择弃用的阶梯教室约廉程见面,还是五年后,她主动约廉程见面,在加害廉程这件事情上,苏曼曼貌似主观意愿更强。
  周慕从跑到楼顶抽烟。
  于行上来找他:“孟哲的律师来了,提出想要征得受害人原谅,拿到谅解书。”
  刑事谅解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刑事责任。被害人对犯罪嫌疑人的谅解,通常可以作为量刑时的重要考量因素,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法院的判决结果。
  周慕从坦然地说:“放心,他们拿不到。”
  入冬后,天陡然冷了起来,早晨飘起了雪花。
  廉程下班的时候,路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廉程出了办公大楼,发现程敏茹居然破天荒地在等她。
  她旁边还有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廉程一眼就认出来是孟哲的妈妈,沈玉林。
  廉程佯装看不见,疾步走过,却被眼疾手快的程敏茹叫住:“你跑什么?没看见我呀!”
  沈玉林款款向前:“廉程吧。好几年不见呢,长得还是这么漂亮。”
  廉程冷冷的,既不看她,也不搭话,只对程敏茹说;“我得赶地铁,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程敏茹拽住她:“有事和你说。这样吧,沈姐,咱们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
  “好呀!”沈玉林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走,我请你们喝咖啡,我们坐着聊。”
  廉程纹丝不动:“就在这说。”
  寒风凌冽,程敏茹缩着头:“你这孩子,咋一点不懂事呀!外面多冷,咱里面说。”
  廉程冷眼扫过沈玉林:“不说我可就走了。”
  沈玉林陪着笑:“就孟哲那孩子,我也是刚听律师说。廉程呀,你们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较真,咱们各退一步。你再原谅他一次,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纠缠你。”
  廉程默不作声。
  沈玉林冲旁边的程敏茹使了个眼色。
  程敏茹挽着廉程:“小程,妈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沈姨就孟哲一个儿子,我听说这事很严重,搞不好要判十年以上。这要是真判了,孟哲这一生也完了,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真的太可惜了。”
  廉程面无表情地听着。
  “……咱给签个谅解书,让孟哲少判些年!”
  “你放心,廉程,我会赔偿你精神损失,需要多少你说。”
  廉程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觉得冷得刺骨。
  她麻木地问:“多少都行?”
  沈玉林喜出望外:“多少都行,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只要你愿意出具谅解书。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告诉警察,这是场闹剧,你和孟哲是情侣关系,你们闹着玩的,根本不是什么绑架,那就更好了。”
  “妈,你也是这么想的?”廉程脸色苍白。
  程敏茹觉察出廉程情绪不对,讪讪地说:“我想着,你不也没事吗,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廉程笑了笑,对沈玉林说:“你是不是承诺给我妈钱了,我妈现在正缺钱买房子。”
  “我直接送你妈一套,房子的事交给我。你只要肯原谅孟哲,一切都好商量。”
  廉程甩掉程敏茹的手,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她心灰意冷,绝望至极:“妈,我是你亲女儿,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伤害你的,永远是至亲的人。
  廉程抹了一把眼泪:“我不会签谅解书。还有,刚才咱们的谈话我录音了,我会作为证据交给警察。沈玉林,你儿子什么德行你清楚得很,他是恶有恶报,别想着钻法律的空子。”
  她又对程敏茹说:“妈,比起孟哲这种人渣,我更恨你。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别联系了。”
  说完,廉程扬长而去,留在愣在原地的程敏茹。
  周慕从找到廉程的时候,她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喝酒,旁边放了七八个空啤酒瓶子。
  廉程瞧见周慕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周队,要不要来一瓶。哦,你们有纪律不能喝酒。”
  周慕从把她从长椅上拉起来:“回去吧,外面太冷。”
  确实冷,呼气成雾。
  廉程微醉,走路摇摇晃晃,恍惚的问:“……去哪,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把手里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周慕从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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