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是在以这样的游戏作为表白的方式,期待被我看见吗?
我已经看过你的新作了,但你人怎么还没出现……
翁如晤问了展台的工作人员,她们也只负责游戏的本地化,并不知道核心团队是谁。翁如晤渐渐明白,也许麦耘恒并没有想回来见她,也并不是只为了她做了这样的游戏。
那么……她该走了。
在展厅留恋地绕着《心墟漫游》走了一圈又一圈,把游戏里漂亮的古堡和小教堂都记在心里,翁如晤恋恋不舍地转身,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翁如晤,又遇到了。”
心跳急速加快,翁如晤回过头,期待的人没有出现,反而看见了……导师。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您怎么在这儿?”
“我们部分负责整个《心墟漫游》的宣传发行。我现在转做游戏发行,正好负责这个游戏。那你怎么在这儿?”
“随便看看。你已经确定负责了吗?”
“这游戏合同签了很久了,我也跟进了两个月,怎么,质疑我的能力?你不是八年前就知道我的水平了吗,还是说你很喜欢这个游戏想来工作,还想让我指导你?”
“不必,我有工作。倒是你不要做对不起《心墟漫游》的事,我并不相信您的人品。”
翁如晤无法说出自己和麦耘恒的关系。比起说心情像是吃苍蝇,翁如晤更担心麦耘恒被骗,导师虽然业务能力尚可,但人品差仿佛圈内也都不知道,同等能力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正好是导师在做宣传包装,世界小得超出她想象,上帝是对他有偏爱吗?这么多年都没口碑崩盘,如果是他翻译出“心墟漫游”,她都要嫉妒,为什么才华要降临在丑陋的灵魂身上。如果此刻麦耘恒在,她一定要提醒麦耘恒小心这个人,但……
正常工作合作,提醒了也不影响导师的事业,合约签完也不能毁约,7年前的事情她没有证据。即便麦耘恒会相信她的话,导师依旧会反驳和否认,毕竟谁主张谁举证,她失败过一次了。
“别走,加个微信?”
“不用了。”
没等到麦耘恒却看到导师,晦气得一塌糊涂。翁如晤只不停地重复着,不要因为发行和运营的人品就否认游戏,该玩还是要玩,但一定要发个邮件提醒麦耘恒,不要毁在这颗老鼠屎上。
乘地铁回市区,翁如晤去聊新合作,晚饭后在园区附近没能打到车,跟着导航去乘地铁。路线七回八转,从一座小桥下了两次楼梯,折到了一条小路。
翁如晤身体里飘出一个声音:别走这条路。这种预感来得很奇妙,她站在原地权衡了一秒,又四下看了看,这毕竟是上海的南苏州河旁边,总会有人跑步送外卖,没什么可害怕的。
她顺着小桥走下来,旁边是年代保护建筑,这条小路因为连着的桥又窄又陡,对外卖来说是死路,跑步的话选择走上面的旁边的大路更合适,还可以欣赏河畔风光。翁如晤加快了脚步,调转上桥又要绕路,这条路只有两百米,没关系,快点走。
但不对劲,身后有个奇怪的声音。翁如晤再回头时被恐惧攫住——是导师!
“跟我回家吧。”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偶遇,真的是偶遇。但翁如晤,你怎么走到我家门口来,是‘旧情复燃’了吗?”
翁如晤在打电话求救和按下录音键之间选择了后者——她的紧急联络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导师喝了酒味道很重,她努力在包里掏手机,整个人被抱住,手指被用力掰开一根,两根——屏幕在指腹按住摩擦到脱离,像情侣的调情。她发出尖锐的叫声,包里幸亏还有录音笔,趁着暂时推开时她把手伸进包里打开,对方没有发现,但右手手指很痛,痛到抓不破他的手背,依旧被他死死抱着。
河边此刻四下无人。八年前她在公司活动被人开玩笑说导师和她很合适,她本以为这是恋爱,是毕业后风光旖旎的后青春的开始,没想到导师对于感情开端的认知是一夜情。他在耳边说,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欲拒还迎什么?
“你别拉我!”翁如晤喊的声音很大,很快被捂住了嘴。
“旁边就是我家,很快了,去我家坐坐?”
“不。”
在街头这样很像在打情骂俏。翁如晤大声吵嚷:“你这样我要报警了!”
“我家附近治安的确一般,尤其醉汉多,警察管不过来。我们本来就认识,上海的市中心,我邀请你去我家怎么就不可以?还是说你想去酒店?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情调很好。”
“你疯了吧?”翁如晤终于挣脱开,捡起地上的包用力砸向他,导师脸上有怒气:“你不要不识好歹。”
“放开我!”
“别害怕,我家不远了。有什么可抗拒的,我们不是认识吗?”
她被用力地推搡了一下,撞在路口拦机动车石墩上,侧腹没有肋骨保护的位置闷痛一瞬,她说不出话了。男女的力气差这么多吗?恐惧是会让人脱力的。翁如晤耳边嗡嗡地响,本该是静谧纯净的夜路背景音变成了静止的心电图的声音。翁如晤腿磕伤了,被捞着肩膀拖着走,为了不让自己脚背被拖伤机械地迈着步伐。奇怪,河边这条路前后一百米怎么就没人?连跑步的都没有吗?监控都没有人发现她并不是自愿的吗?她怎么就解决不了这样的事情呢?难道八年之间她没有变得强大吗?为什么身体里却永远有那条弱者的恐惧的编码……翁如晤血液倒流,身体开始不自主地发抖,导师明显红了眼,上次让他难堪之后怀恨在心,这次是真的要把她拖回家。这条小路她并不熟悉,余光只能看到墙,如果有岔路,被导师拐进去她就完蛋了……
她忽然被连带着的力量推倒,导师被身后一个有力的身影拽住了脖领向后拖拽,发出的嘶哑和辱骂随之入耳,翁如晤在地上抓着包看了一眼录音笔才颤抖着抬头,年轻的身影并不出拳,只抓起导师搡在地上,闪开扑过来的愤怒的导师,手上抓着录像的手机,表情——充满杀气。
回头看清是谁之后,翁如晤的白噪音又一次变成了铃声,在身体里震荡一声之后久久地被拉长……直到万籁俱寂。这绝对不是她想过的重逢的方式,但这一刻像极了八年前昏黄的小巷,身体中散发着孤独的潮湿的气息,她一直没能走出去的噩梦困扰着他,直到这一幕的出现。
是麦耘恒。
她站不起来,但终于有跑步的外国人路过:“hey!what‘sgoingon?你还好吗?”
导师的声音包含着气急败坏:“你他妈谁啊?我差点被你勒窒息,我带女朋友回家,她喝多了。”
“异性激烈反抗的情况下抱住对方并不礼貌。”
“男女朋友,不要管我们的事。”
“我目击了就不会走。而且我录像了,还报警了。”
麦耘恒抓住导师的领子身体后倾,不给他和自己茬架的机会。老外指着拐进小路的警车:“不要吵架,我看到警察了。”
导师见状要走,被麦耘恒和老外死死抓住手臂。翁如晤平复呼吸,才注意到麦耘恒穿着灰色线衫戴着黑蓝色帽子,整个人瘦削却有力,手臂和脖子的青筋都很显眼。右耳依旧戴着助听器,没错,她没看错,是他。警车从路的另一头出现,越来越近,导师气急败坏地准备离开,开始乱泼脏水:“你们认识?仙人跳?”
麦耘恒绷着脸没说话,年轻的身体里有强硬的蛮力,影子落在翁如晤的身上,一直没有松开导师的衣服。导师下车的民警看到倒在地上的翁如晤:“怎么回事?谁和谁认识?”
外国人比划着说:“我到的时候两个男人在打架,地上有一个受了惊吓的女孩子。”
导师很快整理话术:“都说了我们认识,之前我是她的导师,我们叙旧。”
老外十分正义:“她看起来并不愿意。”
“没错。”翁如晤缓过神来:“我不愿意。”
七年前我就不愿意,但并没有人为我做证,我没有证据。即便面前的是麦耘恒,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重逢方式,我也要说出“我不愿意”。
民警扶起翁如晤,扭头问向麦耘恒:“那你呢?你和女孩认识吗?”
麦耘恒声音里十分淡漠和愠怒,拉起翁如晤毫无表情,但手上的温柔和从前一样。他是自己骄傲的学生,声线平稳又沉着,听不出心疼和关切,差点就要错认。
“不认识,偶遇。但我就是想多管闲事,你就当我是正义警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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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55你人生的锚点
麦耘恒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点认识翁如晤的破绽,只陪翁如晤去了医院,身上有些挫伤,但没有骨折。手腕有些疼,她思考了一下,应该是被推的那一下手撑地造成的。民警看了病历和诊断书,指着导师:“你是初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