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魏少安神情一怔,道:“给朕赔什么罪啊?”
  沈淮书想了想道:“对,是赔罪。你是一个好的君王。仁爱百姓,且有雄才大略。是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也不该视人命如草芥。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陛下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勇敢地去做,我绝不会阻拦,也不会再像昨日一般那样对你。我给你赔罪,你原谅我可好?”
  “原谅你吗?”看着沈淮书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呆萌的样子。魏少安突然有点想笑。
  但话说到这种程度,摊开说也无妨。毕竟此刻就算说掰了,大不了真如陈礼说的那般,给他一刀就完事了。
  所以魏少安眸子突然一沉,独属于帝王的龙威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他在他的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沉声道:“沈淮书,且不说你对朕做过了什么,就你所做的那些残害百姓的,滥杀无辜的事,又岂是说原谅就能原谅得了的。你把人给杀后再道歉,你觉得有用吗?”
  这话说完,魏少安已经做好了沈淮书会暴跳如雷的准备,但他等了一会。却见沈淮书起身红着眼道:“但那些都不是我做的。自我来到这之后,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个都想要我死。我有什么错?”
  他委屈巴巴地喊完,就把小皇帝身前的碗跟筷子都抢了过去,一边吃一边开始掉眼泪,哽咽道:“不给你吃了,饿死你。让你说我,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欺负我”
  他委屈得不得了,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在碗里,揉了揉鼻子,继续吃。一边吃一边抽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穿到这里来受罪,他想回家,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自己两米的大床,还有智能手机跟那些狐朋狗友。
  所以他讨厌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魏少安却彻底地蒙了。被他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还有之前从不曾出现过的行为给弄得活像见了鬼。
  他本能地回头去看门外的小陈跟郑总管。却见他二人,一个一脸木讷,一个一脸惊悚的表情。
  魏少安很想问:他是谁?他现在在哪?此刻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地究竟是谁?
  但他见惯了沈淮书的手段,当下也不敢松懈,摆手让小陈拿了一瓶药进来,递给正在伤怀的沈淮书道:“蜜水,喝了就把苦都忘了”
  沈淮书揉了揉眼道:“小皇帝,你想毒死我?”
  魏少安冷笑了笑道:“对,朕就是想毒死你。你喝还是不喝。或者朕叫人给你灌……”
  他话还未说完,瓶子就被抢走了。
  沈淮书一仰头把那瓶软金散直接喝进了肚子里。打了个饱嗝后扔了瓶子道:“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老子要回中国”
  魏少安本不想扶他,但还是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皱着眉头顺势扶了他一下,冷笑道:“中国?沈淮书,你是想谋权篡位后改年号为中国,还是又想攻打哪个国家了?”
  随之叫人将他扛进了轿子里。
  路上小陈十分不解道:“陛下,为何不给他一瓶毒药,直接毒死他得了”
  魏少安坐在轿子里揉了揉额头:“之前很难找到机会杀他,所以每一次机会都千载难逢。但如今不一样了。朕夺回兵权指日可待。想杀他的机会以后多了去,所以朕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一会把他给朕带到寝殿里去,朕今日也要他尝尝什么叫屈辱”
  ……
  沈淮书则东倒西歪地躺在轿子的另一端,被癫得有些想吐,却觉全身无力,如处云端。
  过了许久,他再睁开眼时眼前还有些模糊,他本能地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就坐到了书案前,丝毫未发现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他顺手拿起一个东西摊开凑在眼前看。
  上面写的应该是近几年所闹饥荒的地区。尚未读完,一旁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沈淮书,你若能想到如何让百姓不再挨饿。将功补过,朕可以考虑今日不动你”
  “让百姓不再挨饿?”沈淮书迷迷糊糊的,也只听懂了这句话。再联合奏折上所写,似懂非懂。
  心里则嘀咕着,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他怕是都摸不清了。而且他酒品极差,喝完酒还有间断性失忆。上一刻还发疯发癫,下一刻可能就忘了。且不管得罪了谁,明日怕是也都记不太清了。
  还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跟他喝酒。
  他试着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听听一旁人的心声,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显然一喝酒连金手指都失效了。
  第17章 摄政王春光无限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一旁的人正襟危坐,依稀可见明黄色的衣角。
  沈淮书想了想,从小皇帝的手里抢过笔,就在奏折上大笔一挥“唰唰唰”地画了几下,随后一脸得意地指给小皇帝看:“你看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魏少安冷冷地瞥了一眼,怒然起身道:“沈淮书,你真当朕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真当朕动不得你?”
  而他这一起身,吓了沈淮书一跳。沈淮书身子一歪就要栽倒,手忙脚乱间,他抓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顺势爬了起来。
  他此时的个子比小皇帝要高出一些,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方才发现是小皇帝的手。
  然后下一秒他便被反手按在了书案上,奏折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而吃了软金散的他只觉全身无力,根本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身后似有一阵骤风袭来。沈淮书一闭眼睛,本能地觉得自己可能要挨揍。
  然而那风却停在了半空中,随之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然后就被扔到了床上。
  他心里一咯噔,便拼命地往外爬,爬到床边被推了回去。他又往外爬,然后又被推了回去。反复几次。推倒的人终于没了耐心,怒道:“沈淮书,你也有怕的时候?朕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此刻的小皇帝周身寒气逼人,哪还有以往的半分天真可爱。看他的目光则神情莫测,辨不清是非。
  沈淮书酒壮熊人胆,在该怂的时候也没怂,不满道:“我没有害怕,我就是想睡外面。你进去,你睡里面”
  魏少安深吸口气道:“什么我睡里面,凭什么?以前都是朕睡的里面。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你睡里面了。你给朕睡过去。再不过去信不信朕打你”
  沈淮书也上来了脾气。他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有些散乱,鼻尖上的面粉还未抹去,一双眼红红的,执拗道:“不行,我就要睡在外面。你进去”
  他说着双手就去拽小皇帝的手臂,魏少安自然不从,他武力值极强,只一出手便把沈淮书又推了过去。
  沈淮书自然不甘下风,然而就在这一拉一扯间,沈淮书身上的袍子落了下来。衣领敞开,露出了里面的肌肤。那原本白皙的肤色微微泛着潮红,还有几滴汗珠落在上面,落入魏少安的眼中,春光无限,极为诱人。
  魏少安只觉全身火烧火燎的,忍不住想要靠过去。却在半路刹住闸,深吸口气。转身疾步出了寝殿。
  陈礼与郑总管正候在门外等着随时杀进去,却见他家陛下神色怪异地走了出来。
  陈礼的反应倒是快,未待魏少安开口便拔剑向殿内冲去。但只看了沈淮书一眼,便耳根泛红地背过身,同样神情怪异地从帝王寝殿退了出来。
  他偷偷看了魏少安一眼。心道:“陛下,您这报复人的方法还挺别致”
  郑总管则默默地抹了抹老泪,心道:“陛下啊!您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再也不用怕这毒瘤了。想想以前你是该有多不容易,才会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老奴支持您,以后咱们就反过来,让这个毒瘤也好好地感受一下陛下您曾受过的痛楚”
  ……
  然而毒瘤却一点身陷囹圄的觉悟都没有。非但如此还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直到第二日清晨他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起,发现身边的环境有所不同后,愣了那么几秒。
  拼命地回想昨日发生了什么,想了半天,却只依稀记得他去邻居家喝酒,答应了墨明要帮忙售卖酒的事。且输了还要学狗叫。
  “……”
  学狗叫?亏自己也能想出来。
  沈淮书起身洗漱,拖着沉重的木讷脑袋就去了御膳房。
  却没想到整个御膳房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极为怪异,且跪在地上都快抖成筛子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个人,打算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昨日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崔御厨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像是要赴死。跪在地上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他道:“回王爷,您昨日来了一趟御膳房为陛下做了一碗面,还卤了鸭货给陛下吃”
  【您昨日在御膳房敲锣打鼓,高唱情歌,舞着菜刀切黄瓜】
  沈淮书:“……”算了,还是别问了。再问自己都没脸站在他们面前了。
  【不过您的厨艺真是让小的佩服,小的偷偷地尝了一下陛下吃剩下的鸭货,当真是美味极了。若再放些辣,配上酒才叫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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