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呦,郑大人,您怎么在这?”
郑恒定睛一看:“周姑姑,您怎么来了?”
他看了看店中没什么人,忙叫伙计把门关了。
周叶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太后常年在庄子上养身子,不怎么在宫里住。
郑恒年少的时候常去太后那里,与周姑姑也是老相识了。
周叶回道:“老夫人听闻这儿有好茶,派我来买一些。”
她问:“敢问店主是哪一位啊?”
袁秀站出来说道:“我是,您要哪种茶?我给您找。”
周叶看着袁秀的脸,心头一跳,她颤着声音问:“敢问店主家中可有姓张的亲人?”
袁秀有些奇怪:“没有,我爹姓王,我娘姓袁,我随母姓,单名一个秀字。”
郑恒左看看右看看,没搞明白周叶是怎么了。
周叶回过神来,敛了神色,淡淡一笑:“让店主见笑了,我有位故人和你长相有些相似,所以有些惊讶。”
袁秀迟疑的问道:“敢问故人是?”
周叶掩住眼神中的哀伤:“她是我的故友,名叫张文心,不过已经早早离世了,或许是长相相似吧。”
郑恒了然。
张文心以前是宫里的女官,和最后一任观星台监正相互倾慕,不过监正离世后,张文心也没了消息。
蔺誉和郑青云在角落里,对视一眼。
两双眼睛里全是疑惑。
第37章 搬家,交情不浅
周叶带着茶叶走了, 临走前和袁秀避着众人交谈了一番,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郑恒派人去于府敲打了一番,又道:“若是于大人不能教导好自己的孩子, 趁早再生几个吧。”
今日茶庄发生了这样的事, 袁秀也没了开业的心思, 送走了周叶之后,她就早早地关了店,和几人一同回到了郑府。
郑明棠回到院里, 吴元香看到她,急忙迎上去,想要去拉她的手。
刚触碰到郑明棠的手心,她轻轻的痛呼一声,吴元香把她的手心翻过来,只见手心的皮肤里扎着好些木屑,吴元香心疼的看着她, 带着她走到屋里,替她把木刺挑出来。
郑明棠深深吐了口气, 拦住要离开的郑青云和蔺誉。
她说:“在我记忆里,娘从来没和我提过外祖母, 外祖也没提过,像是不存在这人一样, 但是外祖有一个珍藏的一个箱子,我以前贪玩,悄悄打开那个箱子。”
“箱子里有一个簪子, 很是精巧,上面刻着一个字,现在想来, 好像就是‘张’字,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或许周姑姑那位故友会是那簪子的主人呢?”
郑青云眉梢微沉,问道:“袁老爷子没和你们说过这事吗?”
郑明棠摇摇头:“没有,家中没有一人提到有张姓的人。”
蔺誉看着不远处交谈的袁秀和郑恒夫妇,不紧不慢道:“袁姨看起来也不知道,或许事情的真相要去问问袁老爷子了。”
郑明棠想到外祖那严厉的模样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手上的疼痛刺激的她微微抽气,吴元香手足无措,不敢再继续,郑明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继续。
郑明棠斟酌了一下词汇:“嗯,我外祖他比较……严肃,就是说一不二的人,我是比较害怕他的。”
郑青云轻轻抬眼,看着郑明棠:“表妹,你和那于荣是怎么回事?”
郑明棠感觉到手被捏了一下,她没太在意,翻了个白眼,大吐苦水:“我就在街上碰见过他一次,话都没说过,谁知道他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他已经骚扰我好几天了,今天更是过分,直接带着人要去提亲,谁知道他是谁啊,这么不要脸,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钱吗?人见人爱的。”
说着她带着歉意看向郑青云:“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和大伯了,不然我和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蔺誉安慰她:“像这样的纨绔子弟京城也不少见,于大洪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在刑狱司做官的亲戚才如此猖狂,你放心,他们之后不敢怎么样的。”
郑明棠缩回了手,低着头闷闷道:“但是……我和娘这样住在郑府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娘商量过了,闲暇时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不管是租啊还是买啊,至少在京城有个自己的房子,到时候还可以接外祖来京城。”
袁秀也有这个想法,她慢慢的和邓媛还有郑恒提了自己的想法,邓媛起先还有些不愿意。
“好好的搬出去做什么?这么大的地方还住不下你们吗?再说了,你们一走,我和泽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邓媛拉着袁秀说道。
郑恒也在劝:“是啊,我知道你是觉得住在这里不合适,但找房子这事急不得,你若决定了,我也派人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但也至少需要个一年半载的。”
袁秀红着眼眶,拍了拍邓媛的手:“嫂子,我和郑宏早已和离,叫你嫂子这是舔着脸攀关系呢。我和明棠住在这里多时,有些风言风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不愿让你们平白受这冤枉,再说了,就算我搬出去了,我也一样可以来找你们啊,难不成,嫂子不愿意见我,要拿着棍子把我打出去吗?”
邓媛被这话逗笑了,她也不强求:“好好好,不过你们没找到房子之前就现在这安心住下,我啊是真把你当妹妹,也真把明棠当女儿看呢。”
郑恒在一旁直点头。
袁秀笑了笑,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如今生意好了不少,手里也攒了些钱,等遇着合适的房子就准备买一套,正好把我爹也接过来,让他老人家享享清福。”
树枝被风吹的乱晃,遮住了几人的身影。
蔺誉知道郑明棠在担心什么。
一个离异的女子带着女儿,时常是惹人非议的,或许郑明棠和袁秀也是听了一些,才想着要离开。
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捞出来以前给她的药膏,递给吴元香,吴元香顺手接过来给她抹上。
冰冰凉的感觉缓解了热感,很是舒服。
蔺誉没有直接说明,他只是装作无意提了一句:“有时候,外人的话听的太多了,或许会麻痹自己。你也不知道他们是抱着什么心思说出来的是吧?”
郑明棠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手,薄薄的茧子在手上显得格外显眼。
郑青云在走出去之前,回头对她说:“明棠,你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无论怎样,只要郑府还在,就能为你兜一份底。”
郑明棠抬眼望去,郑青云的侧脸在阳光下有些不清晰,她揉了一把眼睛,毫无征兆的留下了眼泪,吴元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拿出帕子替她擦着泪。
郑明棠边流泪边嘟囔:“药膏有点刺激……”
蔺誉和郑青云离开了,没有打扰她。
——
时间过得快,等赤瀛的使者团叮叮当当进京的时候,郑青云才发觉天已经变热了。
喝一碗解暑的酸梅汤在午后很是舒服,但是蔺誉不让他多喝,也不给他放冰块。
郑青云磨牙,却又拿他没办法。
宫宴设在明天,今日使臣和太子进宫拜见圣上,郑恒也进宫去了。
郑晏章此行是秘密行动,所以没给家中传信,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不过算算日子也快了。
百草居中。
陈郎中把碗中的梅子汤一饮而尽,砸吧两下嘴,又捻起碟中的糕点,三两口下肚。
蔺誉看着门外,几乎没什么人,他也就坐了下来,想要休息一会儿。
天热,即便他穿的轻薄,身上不免还是出了汗。
陈郎中闭着眼,老神在在的说:“年轻人啊,心火旺,心静则凉,心静则凉。”
蔺誉沉默片刻,把他手里的蒲扇抢走,用力的扇了两下,凉快了许多。
陈郎中换了个坐姿:“对了,小公子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吧?”
蔺誉边扇风边说:“没什么事啊?饭吃的挺好,觉也睡得挺好,身子看着也不错,怎么了?”
陈郎中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捋着他那没几根毛的山羊须:“没什么事就好,你要看好他,今年夏日,不要让他再生病,我给你写的药方你都给他喝着呢吧?”
蔺誉点点头:“喝着呢,什么时候能停?”
郑青云这些年的补药喝的没有小时候多了,不过还是好好养着,再加上一些训练,增强体质。
陈郎中捏捏指尖,算了一下:“明年,明年新岁的时候,那时候小公子也十六了。”
他话锋一转:“十六了,也该想想这男女之事了。不过我说大公子也都二十了吧,怎么还没娶妻生子的念头呢?郑大人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可都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