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郑明棠想了想,她说:“我娘昨天和我说,有人到我们铺子里订了两百斤散茶,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我听我娘的形容,那人很像昨天咱们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人。”
“散茶?他要散茶做什么?”蔺誉忽然又想起来那个模具,“瓷器?用茶叶防摔?”
郑青云手上一个不稳,瓷瓶差点掉在地上:“你们还记不记得皇后娘娘是怎么走的?”
“茶具里的孔雀石与日前茶相冲会产生毒素。你是怕这茶具和云和国有关?”蔺誉瞬间理解郑青云的意思。
吴元香没听过这种皇家秘辛,她看向郑明棠,眼里明晃晃的意识是:这是我能听的吗?
郑明棠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郑青云和蔺誉都紧皱着眉,看起来颇为苦恼。
郑明棠和吴元香沉默着。
郑青云抬起手指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和爹说说吧,这种害人的东西不能再容国盛行,不然有朝一日,容国怕会有大灾难。”
其余三人点点头,很是赞同。
蔺誉看了看时间,对郑青云说:“青云,你是不是该去找方老师了?”
郑青云“啊”了一声:“是,到时间了,我先去找方师了,小誉哥哥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蔺誉答应了一声。
等郑青云走后,他对郑明棠和吴元香说:“琼华楼的事还需要仔细探查,他们涉及人口拐卖,逼良为娼,这就是杀头的大罪,还需要和大哥还有太子殿下说明,他们在邺城也能有些头绪。”
郑明棠深以为然:“是。”
她突然长叹一口气:“看来在京城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从他们回来到现在,没有哪一刻是消停的。
蔺誉看向窗外,幽幽道:“京城居,大不易。况且,像郑家这样的帝王亲信,更是少不了事情。我们能接触到的,已经是最浅显的事情了。”
位置越高,越要整日约束自己。郑恒这些年越来越低调,同僚的邀约大多数都拒绝了,整日除了处理公务,那是闭门不出。
郑明棠也见过郑恒的作风,也很心疼大伯的谨小慎微。
她略带感慨:“幸而圣上很是信任大伯,这君臣之谊是做不得假的。”
蔺誉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郑明棠和吴元香离开后,蔺誉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片刻之后,他喊了一声:“阿承宇。”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阿承宇挠着脑袋,问道:“干什么?”
蔺誉笑了笑,问道:“有没有兴趣去做个事?”
阿承宇疑惑的望向他。
蔺誉让他把耳朵凑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
阿承宇听着他的话,慢慢的瞪大眼睛。
不等蔺誉说完,阿承宇就低声吼道:“你疯了不成?敢那样做?”
蔺誉“嘘”了一声,有些责怪:“那么大声干什么?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干不干?”
阿承宇沉默一下,问道:“我有选择吗?”
蔺誉微微一笑。
“没有。”
阿承宇暴怒:“那你还问什么!我能不干吗?上了贼船了我这是。”
蔺誉稍稍安抚了一下他:“别紧张,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我相信你可以的。”
阿承宇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留下一句话:“等我消息吧。”
蔺誉满意的点点头,他起身去找郑青云。
郑青云正在依照记忆把自己在考场上的文章默写下来。
蔺誉就站在窗外,倚靠在树干上,身形修长挺拔,双手环臂,盯着郑青云,目不转睛。
一阵风袭来,惊起一群燕雀。
郑青云似有所感,抬头向窗外望去,却直直撞进蔺誉的目光里。
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溺死人一样。
蔺誉看到郑青云看向他,柔柔一笑。
刹那间,郑青云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
他莫名觉得,那人身后的暖阳都暗淡了几分,比不上他的眼眸。
风轻轻。
第35章 覆试,赌气,尚公主
方问秋见郑青云有些愣神, 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郑青云回过神来:“啊,方师,没有, 我在想当时写了什么。”
方问秋没说什么, 只是叮嘱了他几句有关几日后的覆试。
他说:“覆试没什么好担心的, 青云,照常发挥就行。”
方问秋对郑青云可以说是放一百个心,对蔺誉这没把心思放在科举上的人也是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正想着蔺誉, 方问秋抬眼往窗外一望,就看见靠着树干吊儿郎当的蔺誉,气不打一处来:“蔺誉!进来给我抄书!”
蔺誉被喊的身子一滑差点摔倒,用手扶了一下树干,站稳身子,笑了两下,准备进去。
陆安在一旁摇着折扇, 嘲笑他:“哈哈哈。”
郑青云看着蔺誉推开门,坐到他身边, 皱着脸抄书,不由得笑了。
方问秋还在不停的念叨他:“你说说你, 悟性挺高,怎么就不想考呢?非要去学医, 不是说学医不好,你有了功名也照样可以学医啊,还能有个一技之长是吧?”
这话被急匆匆冲进来的陈郎中隔着窗户听见了, 下一秒他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呢?啊!我们医者仁心,怎么就比不上你做官了?做官那么好,你怎的不去?还在这里当个教书先生?”
方问秋背后说人不由得有些心虚, 好声好气道:“哎,陈郎中,我没有那意思啊,我是说蔺誉这小子要是医术精湛,还能考上举人,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陈郎中冷哼一声,把手上的纸袋放下:“喏,你的药,要我说你这整天头晕脸白,身疲体倦的,就是气血虚,整日坐在这书房里念书,身体还没吴姑娘好。”
方问秋摸了摸鼻子没敢反驳,他确实身体比较虚,陆安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郎中,这话你只说说方问秋就行了,我可不虚。”
方问秋捡起一团废草纸就从窗外扔出去:“要你多嘴。”
蔺誉抄着书,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郎中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抄完来我这儿,今日不准跑那么早。”
郑青云闻言抬起头,看向方问秋,方问秋用屁股想想都知道郑青云要干什么:“青云,你写完了就也休息休息吧,下午我和陆安有些事。”
他也不理解,怎么自己徒弟就那么喜欢粘着这小医师,不过蔺誉看着对郑青云也是好的没话说,两人关系好也无可厚非。
方问秋这样想着。
——
覆试六日之后开始。
在郑青云准备覆试的时候,梁以桉一行人正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物资向邺城赶去。
因为时间原因,三人都骑着马,梁以桉在前面,郑晏章和高远山跟在后面一点。
时间临近正午,士兵也都有些累了,梁以桉下令停顿休整一下。
一片树荫下,郑晏章皱着眉,用手给自己扇风。
高远山神神叨叨地凑到他旁边说:“晏章,我怎么感觉你和太子殿下之间那么不对劲呢?”
郑晏章也了他一眼,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高远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离他八丈远的梁以桉:“按往常,你俩这会应该贴一块了。可这一路上,你俩可没说过几句话,一休息你们就离这么的远距离,你当我瞎了?”
郑晏章手上动作一顿,旋即恢复自然:“官员外出办事,怎么能和平日里一样?平日里你那么爱说,这些时日话怎么也少了?”
高远山撇撇嘴:“我倒是想和你说话,结果你还没回答我呢,太子殿下那一个眼刀过来,我敢说吗我?”
郑晏章拍了拍他:“还有你不敢的事呢?你不是高大胆吗?”
高远山涨红了脸:“你!郑晏章!不许叫那个称呼!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你还拿出来嘲笑我!”
高远山小时候胆子比较小,看到虫子什么都会害怕,被狗吼了一声能哭半天,他爹时常嫌弃他,他娘为了让他更有男子气概一点,听江湖道士的话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高大胆”,也不知道是这名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着,高远山的胆子的确是大了,只是不允许别人喊这个小名。
郑晏章笑着躲开高远山的手,往后一靠,结果没对准,头擦着树干而过,失重感陡然而至,郑晏章还没来得及惊呼,眼看着头就要砸到地上。
高远山连忙去拽他的衣领,结果没拽住也就算了,衣服还被扯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