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她脑子还在想琅津渡怎么还不进来时,困意已经漫过她,昏昏沉沉的,拿手机的手垂了下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像被放进一个清冽舒服的怀抱,能意识到对方是谁,却完全清醒不过来。她在对方身上蹭了蹭,安心的睡了过去。
琅津渡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将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舒顺微卷的头发。
卷毛小狐狸。
琅津渡想到他回到景家后第一次参加靖洲的社交晚宴。那时候危珈还在读高中,应该也是第一次参加晚宴,一袭立体花艺的短裙,微卷的长发扫过天鹅颈,皮肤白的发光,明明有些拘谨,但五官过于浓艳,以致于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勾魂的耳朵尖,像一只初到人间还藏不住自己的小狐狸。
那时候她还不到成年,再多心思也止步于此。
他一直都在国外读书,因为景家的存在,他一直都很抗拒回国。可能因为这次匆匆一瞥,他在第二年想参加她毕业晚宴,到了之后才知道是有人设计了他。
后来多年,他课业繁重,外加琅濋生病,将少年时期的唯一一次心动冲得很浅很淡,几乎忘记。
之后琅濋去世,他回到景家,群狼环伺,他光是应对景家人各种明枪暗箭,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直到景家人在一次次失败后,采用怀柔政策,关心他的婚姻,给他介绍结婚对象,他才想起几年前在社交晚宴上见到的小狐狸。
那时候并不是结婚的好时机,他还没将景家的事处理好,将一个无辜的姑娘扯进他的家族,跟拉进火坑无异。
可是命运不会等他。他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正在享受她最光明灿烂的人生。
这是他自回国后,第一次体验到脱轨和失去掌控,所以当他知道她分手后,第二天便去危家,提出结亲。
薄唇轻轻吻在睡梦中人的唇上。
今天中午,林樾给他打了电话。林樾从大学老师到纪实记者,到现在自由作家,结婚、离婚,出国定居,人生经历丰盛。对于前段时间景家的事,她也只有询问,没有责备,但她知道他们问题在哪。
就是他娶危珈娶得太急了。
没有处理好家族的事,没有感情基础,就用利益和危珈在特殊的人生阶段一时的草率将其娶回了家,让她成了妻子,成了大家族的太太,即便他从未插手过她的自由,还是给她人生里安上过多的责任。
他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每次面对危珈都有一种紧绷感,他很担心如果她说要离开,他会做出什么。
就像上次,他可能会做出更多无法挽回的事……
指腹在她脸上轻轻移动,
他想着最近的事。
有没有可能,危珈准备爱他了。
第63章 坏天气
◎“听话。”◎
可能是休息够了,危珈醒得挺早的,她睁开眼睛,便看到身旁还在睡梦中的琅津渡。她唇浅勾了一下,看着还在睡觉的人,平日凌厉的眉峰舒展成平缓的弧度,黑睫浓长,都有点遮住下眼睑。
她盯着琅津渡的睫毛,每次都奇怪,明明平时看不出他有这么长的睫毛啊。
心里一好奇,她就容易上手去碰,然而她指尖还离着很远,黑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缓慢睁开了眼。
危珈迅速放下了手。
一双墨色的眼睛,氤氲着刚睡醒的雾气,长臂一揽,将她往自己身上圈了一下。早晨的嗓音带着低沉的沙哑,“怎么醒了?”
危珈喜欢他的拥抱,双手也环住他的腰,勾起唇,“睡好了。”
静谧的晨间,时间似乎变缓了。
-
琅津渡安排了一天的工作。他起身后,看见危珈撑起手臂,正要起身,他转头道,“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今天有工作安排。”
微卷的长发顺着纤薄的脊背滑落,柔软的吊裙随着起身的动作悄然下滑,露出一侧凝脂般的锁骨和肩,她指尖勾了一下,将睡乱的肩带拉起。“我也睡好了。”
她轻揉了下眼睛,下床扯过睡衣外披,正在穿时,见琅津渡正在看她。她顿了下手上的动作,“看什么看?”
琅津渡扯了下唇,“你的新发型好看。”
危珈眨巴了下眼睛。
吼,终于看到她的新发型了。
她走到他身边,挑眉轻扬起下巴,眼尾翘起的弧度里都是对自己发型的满意,“嗯哼。”
琅津渡抬手拿起她的发尾看,“会伤头发吗?”
危珈:“是会有一点点。但还好。”
两人进浴室洗漱。
危珈洗完脸后,随手从旁边抽了张面膜,她打开包装盒,视线落向镜子。
琅津渡睁眼的时候,她可是看清楚了。因为眼窝深邃,眼皮摺上去时就把睫毛下压了部分,才不会让人觉得睫毛长的突兀。
啊……
这样会不会不抗老啊。
危珈有些忧虑,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从自己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瓶小罐。她正要递给琅津渡时,总觉得直接给他,他不会用。
她便自己指肚上挤出一些,冲他招招手,“你低头。”
琅津渡刚洗漱完,闻言便往她身边走了两步,倾了倾身。
危珈用无名指涂眼霜习惯了,所以翘着无名指给琅津渡眼周围涂了一圈后,又用这根手指拍了拍,“好了。”
琅津渡睁着眼睛,因为危珈手上的这番动作,拍得他睫毛乱颤,直到危珈停下来,纤薄的眼皮才缓缓上摺,“你往我眼睛上涂了什么?”
危珈眼睫低垂,万一她老实说了,琅津渡以为她是在意他年龄怎么办。她立马改了话术,“……驱蚊的。”
“驱蚊?”琅津渡垂眸往旁边的包装上看。
危珈立马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就是驱蚊的。因为眼部的血管比较发达,涂到眼周围后,血液就会带动这种气味到全身,蚊子就不会叮你了。”
她瞎扯的。
琅津渡被她捧住脸后,只能垂眼看着她近在咫尺、一张一阖的唇,听到她费尽心思编了这么一通瞎话,不由得扯了下唇,“可、现在十月份了。”
危珈:“…………”
她双手还捧着他的脸,继续说,“最近,有个大西洋的暖流经过我们这、导致延迟入冬,所以、”一张乖巧素净的脸,十分郑重的编理由。“蚊子还会继续有的。”
琅津渡按下忍俊不禁的唇角,“继续有多久?”
危珈用拇指蹭到他嘴角,准备物理堵他的嘴,“需要我把新闻拿给你看吗?这我还能骗你吗?”
空气里飘着她身上的茉莉淡香和浴室各种香波混起来的气息,两人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让呼吸都变得温热。琅津渡轻轻看着她,刚想伸手捏她的脸,危珈移开按他唇的拇指,啄了一下他唇。“听话。”
琅津渡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靠近她的脸侧,胸腔贴向她,像和心脏一起发出来似的。“好。”
-
结束洗漱后,危珈烫着耳垂,和他手牵手下楼。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随意的聊着天,知道琅津渡今天要去稷城出个短差后,危珈一时想起她和来潇的聊天。“我最近跟嫂子聊天,她说本来想这个假期来找我们玩的,但大哥临时出差,打断了这个计划。”
危珈抬眼瞅他,“大哥这么忙,姑姑也来找我告你的状。你是不是太剥削他们了?”
琅津渡:“大哥是临时工作。但小姑拖延症太严重,将工作积攒成这样的。”
危珈:…………
啊,对。
琅津渡确实是没有拖延症,甚至不能理解这种东西。
危珈本来就不是建言献策的,“好吧。但小姑姑再来找我的话,我就和她一起骂你。”
琅津渡语气轻盈,“你们一起骂我什么?”
危珈偏开眼,“那我肯定是不能告诉你。”
琅津渡笑了一下,“放心吧。他们是在给自己工作。不会不满的。”
因为出差,他早上的时间确实紧张,早餐吃了一半,向枢便上门提示了。琅津渡淡应了一下,把她昨晚买来的石头先放进刻室后,才离开。
琅津渡离开后,危珈吃完早餐后,接到了林樾的电话。
林樾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她景老夫人什么情况。
危珈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林樾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告诉我?最近打电话你都跟没事人似的。”
也不算是报喜不报忧,只不过林樾在国外有工作有生活,如果第一时间知道她的事,肯定会赶回来。“就是我老婆婆那个人,思想已经那样了,改变不了她了。我跟琅津渡好好的,远离她就行。跟您说了,您也是生气。”
林樾轻笑了一下。她也听出了危珈话里话外的一直在说琅津渡的好话。“那你跟小琅怎么样?你们有吵架吗?”
“没有啊。”危珈立马否认,“他做的,我都满意。”
“是么。”林樾问,“那他怎么也是等我问才说?你让他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