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静静地看着睡熟的人,抬手将沾在脸侧的头发拢到一边。
危珈的头发浓黑茂密,蓬松微卷,发质很好。危珈奶奶说过,小姑娘从小就有脾气,那时候性格还不外放,生气只知道揪自己的头发,头皮还秃过一阵。看了好多医生,才将头发养回来。
可能因为这样,危珈长大后,在护理头发上十分用心,每个月都要扔进去五六位数。
黑发铺在浅色的枕头上,略微凌乱,脖颈锁骨白腻,对比之下,有种绮丽的色彩。
琅津渡微微俯身,长指插/进茂密的黑发里,清浅地啄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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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睡得很沉,连半夜去厕所都是梦游着去的。
周六关了闹钟,一觉睡到天大亮。
危珈睁开眼,神识才有些清明,便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
琅津渡一只手臂放在她腰上,阖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他,不是说今天上午回来吗?
危珈将要起身,但两只胳膊紧紧箍着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抱枕。
她努力动了动身,小声喊身旁的人,“琅津渡。”
片刻后,琅津渡身子动了一下,折着眉心,透着隐隐的疲倦。声音泠澈微哑,带一点点颤动,“别乱动。”
还怪她乱动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边的人停了片刻,“……三点多。”
怪不得呢。
危珈小心移了移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些。
她抬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睡颜。
平时琅津渡起得早,即便醒在琅津渡前面,她也不会看他睡觉。此时,看到睡梦中的脸,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跟上次在车上小憩不同,琅津渡还在困意里,额前的黑发蓬松,半掩在额前,双目阖得紧,五官优越立体,下颌线流畅清晰,喉结生得很好看。
危珈将脑袋缓缓向上挪动的一寸,看着这张脸,嘴角不由得翘起。
她当年答应结婚就很仓促,何况之后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还要睡在一起。
视线描摹着这张脸。还好,她也不算太吃亏。
她正想着的时候,一双黑眸毫无征兆地撞进她遐想的眼眸中,她眼里含着一湾笑意还没荡下去,便被一双猎人瞳攫住,漆黑
瞳仁漆黑,外瞳有一抹不太能分辨的深蓝。
她以前以为琅津渡的异瞳是因为瓦氏症,后来,她翻开琅津渡外公家的相册时才知道,琅濋的外婆是有着蓝色眼瞳的拉脱维亚人,但她生的孩子无一蓝瞳。倒是到琅津渡了,才在外瞳上有一抹蓝色的光。
“……我、我不、干什么。”危珈迅速起身,“你睡吧。”
睡了一晚,危珈淡蓝色的睡衣有些褶皱,细细的吊带,松松地挂在肩头,半落不落的。浓密乌黑的头发蓬松地铺在轻薄的脊背上,实在赏心悦目。
他细细打量着忙不迭离开的人,黑睫缓眨,他似乎不该将眼睛睁的这么快。
第22章 白色蕾丝
◎“……坏掉了。”◎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饭后,琅津渡接了个电话,便去了公司。
危珈今天也有工作要做,但闲闲散散的直到下午才做完。工作完成,便研究昨晚发来的跟金通地产的业务往来。
期间,她不时地看一眼手机。从早上后,琅津渡竟然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她。
真是岂有此理!
倒是在晚饭前,打电话告诉她不回家吃饭了。
危珈闷声挂上了电话。
琅津渡真是永远都把工作放在头一位的,怎么都不会影响他对工作的热忱。
她烦躁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无理取闹。琅津渡一个集团的老板,工作能力和态度直接关系着万数人的饭碗,这有什么不对。
但她还是烦闷地将笔一摔,坐在楼下书房里,又将新一只钢笔拆了又拆。
危珈无聊地戳林米听。【危珈:在哪呢?出去浪吧!】
【林米听:新选题可要愁死我了,浪不起来。】
林大小姐在自己家公司上班虽不上不下,但网红事业很有起色。自从毕业后,就认真的根据自己账号的调性定选题,拍视频,学习剪辑。林大小姐还真是靠真心赢来的五百多万粉丝。
【林米听:你老公呢?】
【危珈:他在公司呢。】
【林米听:琅总最近还送花吗?】
【危珈:不让他送了。】
林米听发来语音,“人家琅总是跟你培养感情呢。你真是好冷酷好无情啊。”
危珈:“……”
这算什么培养感情。
更像不知从哪搞来的古早攻略,公式化去做男女之间的事。
【林米听:我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危珈:什么快递?】
【林米听:你还没收到啊。没事,等你收到你就知道了。绝对对你有益。】
【林米听:你闺闺我是最疼爱你的。】
危珈:什么快递,说的什么啊。
算了,她洗澡去。
危珈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后,揭下面膜,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林米听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了。
上面是一条转发新闻——【《进击的职场人》录制在即,快来pk你喜欢的律师吧——】
【林米听:庒慈筠大小姐下凡,竟然参加这种素人节目了。】
【林米听:录制地点好像在你工作地点附近。】
【危珈:是在我们律所。】
【林米听:啊?】
【林米听:她要屈尊拿你们律所的offer啊。】
【危珈:怎么屈尊了?我们律所好着呢。】
想到吕成业,【危珈:除了少部分人。】
【林米听:怎么这么巧啊?庄家能让她真的参加这个节目吗?】
【危珈:不知道。】
过了片刻后,林米听发来正经语调的语音,“我看了眼这个节目的消息。这季节目是庄家的公司赞助的,还选择了你就职的律所。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庄家之前可是一心想让庒慈筠嫁给琅津渡啊,那个大伯母还是庄家的人。他们该不是还对景家少夫人的位置有想法吧。”
危珈看着语音转过来的文字,指尖迟疑良久,才敲下三个字【不知道。】
林米听发语音说她,“跟你八卦真没劲。啥也不知道。你就不怕她再有什么骚操作吗?”
危珈也发语音,“我怕她没有骚操作。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跟林米听聊着天,她从浴室中出来,说着说着还有点生气,“真是的,我干嘛要关注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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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津渡回到家,管家接过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
他边松着领带,边问道,“太太呢?”
管家恭谨道,“太太在楼上。”
他淡淡抬了下眼,正要离开,便听到厨房阿姨在聊天,“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位阿姨看了眼订单,“好像是夫人买的。”
琅津渡停住脚步,走向厨房。
三个阿姨正在整理新到的食材,准备明天的餐食。每天送到的新鲜食材都有名录,但眼前冰藏箱里东西并不在名录上,阿姨们在想如何归置,毕竟订单上写的是太太的名字。
见主人家过来,阿姨往旁边站了站。
——箱子里貌似是某种动物的部位,白花花的,粉色血管横亘其中,直让人犯恶心。
漆黑的眸子在冰藏箱里扫了一眼,外瞳泛着深蓝色的光。“夫人买的?”
“对。”尤阿姨又打开另一箱,“琅先生。这也是夫人买的。”里面是甲鱼、小牛鞭、鹌鹑……都是进补的食物,十分大的一箱。
而在食材上面,放着一本书。
琅津渡将书拿过来,封面上的大字和贴心备注的便利贴落在眼睛里。漆黑的瞳孔,深蓝外瞳,慢慢结出一层冷漠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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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琅津渡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一下子看到琅津渡,危珈有瞬心虚。毕竟,她刚才还在跟林米听聊着他前结婚对象。但比起心虚,她现在更多的是烦躁。
她声音淡淡的,“不去洗澡吗?”
听闻,琅津渡将书放下。人已经换了一身流光黑的睡衣,健硕宽厚的肩膀撑起垂感极佳的布料,腰腹紧致,反而与轻薄的布料空出间隙,领口克制的系到最上面一颗。
能同时在男人身上看到禁欲克制与野性妄欲两面,既矛盾,又无比和谐。
他站起身,走向危珈,“洗好了。”
“哦。”危珈洗完澡换了一件雾青色的吊带睡裙,如黑绸般的长发铺在肩背上,因为水温的缘故,白嫩的小脸透着粉色,凤眸瑰丽,眼尾潮湿。
琅津渡仔细地观量了她一眼,“太太。你最近可有对我不满意?”
危珈瞅了他一眼。
她最近对他的不满意可多着呢。
但要列举,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