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满朝文武盯过来,陛下开口,讲。
范云道,士农工商,各司其职,都是陛下的子民,商人亦是。
流民是各地赈灾不力,该处罚的是负责赈灾的官员们,至于粮价上涨的不法商贩,可以边赈灾边查出来处置。
范云还没说完,有官员就跳出来斥责。
他也没惯着,若如此想急着为陛下分忧,直接把自己家钱财全捐出来就是。
官员捂着胸口,手指哆嗦,被同僚拉回队列。
丞相开口问那赈灾米粮从何来,范云微鞠躬后道可以去藩国暹罗购买。
他声音明亮:“陛下,各位上官,暹罗那边气候比我们热,一年三熟稻米,不论味道如何,可也胜过灾民吃树皮和观音土。”
礼部高尚书出列,脾气暴躁,说身为天朝上国,怎能去藩国购买粮食。
让小国官员和百姓知道,岂不嘲笑。
吏部尚书看着乐,心里恨不得打起来才好。
这可是主考官,看有什么名声。
但没想到,站他身后的崔侍郎出列,反驳高尚书。
范云没打退堂鼓,下朝再怎赔罪都行,但灾民等不得。
就朝中这办事速度,八月九月怕还是再定哪个省调拨粮食,而且都预备过冬了,调拨后本省的百姓怎么管。
范云:“丞相,各位上官,面子和人命哪个重要。”
各位尚书沉默,高尚书也权当没听见的回到队列。
他内心那套,大国风范,藩国来时,厚厚赏赐。
可是也没迂腐到范云的话都听不懂的程度,罢了罢了,等年关之时,使臣来多赠些礼物是了。
很多官员学的都是一样的书本,一个想法。
可见高尚书都无意见,也不明白暹罗在哪,竟然能一年三熟。
书到用时,觉的自己肚子空空。
瞧那范试讲说的那般头头是道,他们说也说不出来,只当陪衬。
这个朝会,陛下觉的快速的不适应。
哪次定个事情不吵到下朝后御书房内都吵,可这买粮和用什么买,怎么买,范试讲说一个,只同意就是了。
武官此刻倒是热闹,问为什么不用北方的兵。
范云:“各位侯爵,市舶司的船只都是南方善水士兵,这个真不能用北方将士,再说还得靠将士们抵御边关呢。”
听着这下台阶的话,武官队列里都嗯嗯点头。
官员们此刻低头憋笑,北方不善水战,连文官们都知道,这些大老粗。
这个朝会,下朝时间早的一众官员不适应。
第79章
在殿上说购买,但范云可一点没打算真拿钱去购买。
回部门写完单子,进宫去面圣。
被叫到殿内,陛下已特意把六部和鸿胪寺的叫来。
丞相问殿内说购买,范云直接说面子上好看罢了。
面向皇帝:“陛下,既然我们是天朝上国,每次他们王室兵变,还得我朝出人出力,我们扶持赐王室正册,现在那边出点力,臣认为是应该的。”
皇帝和重臣们看着这年轻的臣子,面容方正,眼神清亮,一派文气。
深绿色的官服颜色都像是跟旁人不同,可性格怎么这般锋利。
明明那字写出来规矩板正,一点都不像这般脾性。
这种自信,不像是咸佑朝的臣子,更像是高祖那时国力强盛的臣子。
范云说那边盛产象牙和宝石、香料,来朝拜也是带这些。
既然每次来交换碗盘和铁锅,这次就船上带去铁锅、茶叶和少量瓷器。
皇上不停的说好,不花钱他省钱修宫殿,真是贴心的臣子。
其他朝臣们也是开了眼,瞧那定价。
青花白瓷碗论个,三千六百文,铁锅两千文一个。
暹罗那边定价呢,象牙、香料一斤六文,去壳精米八文一斗。
老臣们看完默不作声,传陛下看后,殿内诡异的安静。
鸿胪寺卿干咳几声,使臣来朝贡,可是都他们接待,住他们那,感情都熟。
觉的太黑心,但咳完还是闭紧了嘴。
挣钱一点不寒掺,多挣钱也不用舍下面子去户部要拨款。
范云呈上单子,陛下拍板,臣子们默认,武官们拍着大腿看的嘬牙花子。
此刻都恨不得自己回家带上碗碟,划去交易。
两刻钟后离宫,每个都带着笑。
至于不卖,没人想这个,上国名义上是藩国的爹,爹像孩子要点东西咋了。
*
杨淮左没料到,这来到京城,姐夫不仅换了身官服,还朝中闯出好大的名声。
虽然名声不大好,都说黑心。
可杨淮左自是力挺自家姐夫,就凭对姐姐一心一意,那些妻妾成群的没资格说。
再说姐夫可是为了灾民,这运河经过的时候,可是都看到壮劳力为当纤夫吃口饭打架的场景。
浮肿的一个个胖,观音土都抢着吃。
他在这被带着游逛,北方的建筑可真是方方正正,古朴大气,色彩鲜艳。
就是外面吃饭不咋好吃,他习惯精致的饭菜。
每样一些,一顿七八个碗碟,还得有汤,可是这里一上就是满盘,汤是没有的。
馄饨也跟家乡的不一样,皮厚、入不了口。
还是回姐姐家,厨娘做的合胃口。
范云让学才去带着逛,也实在没办法,他去告假,说现在离不开他。
办公房内,梁修撰问为何自己说一个陛下就准一个。
那管修撰写的论证疏,陛下却一听,里面看都没看就搁置了呢。
范云摇头说不知,小状元梁邦走过来,他在推测皇帝心思上可是独到。
直接关上门,说云昭是给出办法,可以怎么做。
但官修撰给的疏表,得改革赋税,陛下怎么可能看呢。
意见再好,但谁来做,怎么做,陛下可不想费那个心思了。
疏表肯定是给两个殿下看,否则也不会压着没打回来。
众人心底赞同,陛下老了,只想享受的心思。
可嘴上都谈论起了两个殿下,谁会有望继承大统。
范云真想说早呢,但也动了心思。
新皇登基更有干劲,到时候自己想做的可以更好的实行。
他正想着这些,没注意到林广白目光闪过些许变化。
下值之前,林广白突然叫住他们,邀请他们去自家做客。
范云说改天吧,可其说有正事,点头就出去让墨香回去跟娘子说声,晚些会回家。
林宅内,没想到浙省的他,低调的住在不过两间屋子的小院内。
王瑾:“你父亲可是盐道巡察使,陛下心腹,怎么住在这?”
林广白笑笑没说话,引着让进。
书房就一间,椅子和板凳挤挤坐下。
林广白:“有件事,不是我故意瞒你们,我父亲清廉自守,来京后还是我姐姐接济我,我姐姐就是誉王的侧妃,林妃。”
说完走出去让小厮去烧上水,也给同僚们思考的时间。
家里厨娘从老家带来的,但因为他下值时间不固定,什么时候等他来才烧水。
来家连个水都得现喝,可发脾气也无个由头。
正堂内,范云回过神来就见都恍然的表情。
陛下不让两个殿下进宫,有事叫才叫进去说几句话。
官员们都没相处机会接近两个殿下,更别提殿下的后院了。
就算听说,怕也是以为巧合,毕竟一个姓的那么多,也不会对上号。
可是这亲自从广白的嘴里说出,真够能捂的。
等其回来,范云站起直接道,就凭现在这关系,肯定都支持誉王。
有这层关系在,就算去支持另一位殿下,说不得还排不上号。
方才商议,那都直接说还商议个什么。
*
到家后,适宜的茶水,多盘的爱吃的糕点。
茶壶里的白开水都是到时间就先晾着,等他来就可直接喝。
下人忙碌走过的轻声,娘子站在那说回来了。
对比那林兄家,天地之别。
昨个本来说好的出去逛逛,淮左问要有事就不出去了,但范云说没事。
杨竹西小拳拳抽个空挥向他的身上,被单手轻松挡住。
本来说好三人出去溜达的,这时间才来。
范云说等会回来有事说,她才斜睨一眼轻声说等着解释。
饭后逛到腿脚酸,觉的吃的饭食都消化了,三人才打着灯笼回来。
即便已关城门,但坊间灯火通明,喧哗热闹。
走动间,穿梭躲避,范云的手始终牢牢攥住竹西的手。
杨淮左被人碰到,骂了句拍拍肩膀,回头一瞧。
再转过脸来,气飞走了。
范云和娘子边说着话,边谈论各样灯笼,还真没发现淮左这小动作。
回到家后,范云前院让淮左洗完澡早早睡。
杨淮左点头答应,又没丫鬟,姐夫只答应让个随从外面候着,半夜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