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来到京城做御史,可是京官,看到很多送礼的,还有很多进不去的。
范云直接送上拜帖,跨进门槛后,看到之后被门子刁难的场景。
不准备十两八两银子,都进不来门,下人也是斜着眼看人,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有什么资格进去拜见自家老爷。
更何况自家老爷可是高升,御史可是直接检查百官的作用。
此刻偏殿内,遇见很多当初熟面孔,郑衿笙也在。
他没通过翰林院考核,知是张藩台门生,吏部侍郎就直接安排了御史台内。
张藩台将会面的客人送走后,把这些学生叫到了书房。
他这刚来京城,自是也得培养可信任的小辈。
言语之后,范云和郑衿笙他们走出。
来此目的可不是只为张御史,而是加上郑衿笙。
马车内,郑衿笙点头:“如你言,咱们确实理应联合,更何况朝中南直隶党人猖獗,有你当头再适合不过。”
范云双手与其击掌,果然不会有人甘心一辈子就在一个位子上混下去。
御史无论职位高低,都是把好用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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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十五,在京官员都可上朝。
在隔三差五的进宫做言官之时,下值联合所有的人脉。
再休息时日领着同乡们出去逛风景,跟娘子贴贴。
七月初一这天来临,身穿从六品官服的范云第一次迈步金銮殿上朝。
笏板第一次挡在身前的感觉,摸了摸版面走进大殿。
躬身作揖拜见陛下,曹公公一声照常有事启奏后。
身穿獬豸官服的御史大声抢先出列,有事启奏。
弹劾翰林院学士,纳青楼妓|女为第九房小妾。
御史上谏皇帝,下参百官,正七品出列,可却能此刻让所有官员注视着目光。
吏部尚书本神在出游,此刻快速给身后示意,吏部于郎中出列斥责。
无证据在这弹劾上官,公然扰乱朝堂,得打二十大板。
本以为都是七品御史扬名之作,之后自会被教训,有条命在也得被赶出官场。
可礼部刘侍郎竟然出列,怒斥吏部侍郎。
御史连尚书、丞相都可弹劾,翰林院学士正三品官员,弹劾不得?
御史职责,高祖钦定,陛下可就在上座。
刘侍郎外号刘铁头,脾气又臭又硬,说出的话直戳心窝子。
吏部郎中跪地,向陛下展自己的衷心,绝无言高祖的决定。
吏部尚书见事没办成还得救下属,此刻真想把那刘侍郎撕了嘴。
他在这正说着,没想到礼部高尚书出列直接跟其对上。
吏部往常都是崔侍郎出列,其口才和高尚书的火爆嗓门不相上下。
可今个崔侍郎站那不出列,眼看吏部尚书被礼部尚书的气势和话语碾压。
刑部郎中出来帮衬吏部尚书说话,转眼出来工部的王侍郎。
琅琊之地,从小就诗才笔墨,刑部官员几句话被说的躲回队列。
吏部管着官员们升迁,可管不到陛下钦定的尚书、侍郎之位子。
户部和兵部站在那看热闹,四部外加御史台,在那把金銮殿吵的屋顶都要散架。
陛下看热闹看够了,出声制止,招刑部问话。
刑部尚书,“陛下,官员纳妓为妾,按本朝律法规定,本人打六十大板,判罚二人离异后,革除功名,罢官回乡。”
翰林院学士此刻恐慌之下,再对上礼部、工部等尚书眼神。
忙出列跪地,言他并不知情,是底下常侍讲相赠的女子,当初说清白人家,其他一概不知。
常侍讲此刻呆若木鸡,发不出声。
被侍卫拖出去时,才扯着嗓子喊冤枉啊。
曹公公悄声进言陛下,六十板子,那年纪可就直接没了。
陛下夸贴心,不想月初就见血光,让派个人去,要侍卫打的下不来床但不伤性命。
小陈公公身后忙称是,转身出殿笑眯了眼睛。
这翰林学士怕的真可怜,岂不知目标本就是那常侍讲。
还真如云昭所推测的一样,弃居保帅。
自家人手段、能力越厉害,他在宫内越是稳当。
之前只靠讨好师傅,现在才觉的有了真正的立脚之根。
学士下朝告假回家,浑身发冷捂住被子,好险好险保住官职。
有性命无了官职,都不敢想下场。
赶紧给女子一纸书,给了其身契,还给了钱财。
这女子真是丧门星,等管家说出了家门。
直接安排暗手去取其性命,最近颇为宠爱,说了很多秘密,可不能让活着。
可半夜之时回来,竟都受了伤说被军中之好手救下。
顾学士又让下人把被子拿来捂身上,七月天,却牙齿打颤的让细说。
下午吏部徐尚书来说没事,这他娘的放屁。
兵部朝堂上没搀和,这有后手。
到这地步,肯定是徐尚书要被下手,但先朝着自己来。
人总是越混乱时候越认定想的事实,听完暗手说的后,他进内屋,打开暗室,看账本都在,眼里闪着光。
做亏心事是一条船上,但他也不是不留点东西的傻子。
范宅内,杨竹西把女子安慰一番,让洗个澡吃个饭再说。
女子跪地哭着点头,被扶着起来往后院去。
前院,范云看着玉宁给捕快胳膊上完药,上手给绑上白布条。
捕快说没事,不敢劳烦进士老爷。
要不是吴头这关系,哪机会来京城还住在这,被管吃管住的。
范云逮住,说别动,绑扎完后,一人给二十两做辛苦费。
走在廊中,他想着本意是常侍讲被抛弃再留条命,从中套出话,让其反水,没想到直接一连串的收获。
玉宁和这些捕快可是身高体壮,管侦缉罪犯,守卫县城的练家子。
想到那些人喊快撤,是军中好手,现在还忍不住想笑。
廊外,出了六月天的天空,云朵随风飘着,漫天星星闪耀,明个看来是个好天气。
第77章
范云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但之后的发展好似有许多人在推波助澜。
一个人在位置上坐了半辈子,即便好友、姻亲都遍布朝堂。
可底下想抢位子的太多,红眼拼出所有力量,优先把头上的山挪走。
若现在干看,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何时。
当初请来参加宴会的温侍讲学士,翰林院内和其他侍讲拉拢人心。
温试讲部门内人缘很好,告假一日回来的顾学士在书吏那知道后,办公房内暴躁声传来。
他一个个办公房走过,眼神凌厉,展示现在这个官位的人还是他。
可回到办公房后,怒火、恐慌都更加剧而来。
展示|威风,可那些底下官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温侍讲也是南直隶人,对盐商来说,只是换个人支持。
哪个官员小妾没个扬州瘦马,不过改些籍贯,以清白人家之女出嫁,怎么就咬着自己不放。
到现在,他目标锁定几个人。
温侍讲那不安分的,刚被调来做御史想坐稳位子的张佥都御史,还有陛下。
兵部是只听从陛下的,这联想也最让他痛苦。
若是皇上不满意他,那他用出什么手段来也白搭。
可即便如此,为这个位子,他也不会认输。
范云这日从皇宫内出来回部门交上史载后,说告假之事。
理由现成的,最近早晚冰块用的太多,竹西有些流鼻子,轻微咳嗽,或许是贪凉导致。
告假回去照顾妻子,一听这理由,告假快速之时,也被当了个谈资。
一开始知道范修撰娘子是谁时,都说高攀布政使嫡女。
再好的容颜,三五年就成了昨日黄花,相看两厌。
可成婚这都要快一年了,感情丝毫没变淡,反倒还如此亲密。
拿着请假条,范云去给同僚们告别。
悄悄给王瑾他们做出个手势,放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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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讲家内,趴在床上被家人照料。
一听有来拜访的,惊讶之后快让领进来。
现在这种时候还来,可进来的全没再猜中之列。
范云拿出药瓶和礼盒来,让书吏把门带上,这直接自己拿凳子坐下,“上官,下官来看看你。”
常侍讲感动的不行,之前还抢了其想出的功劳,现在却是落寞第一个来看望的。
他开口就问:“学士大人最近两天怎么样?”
范云:“学士大人最近很是看中温侍讲,上官放心,部门内一切正常。”
常侍讲一动疼的咬牙,麻木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诸多想法。
他在这背锅,却直接被扔掉。
范云看着明明喷火却还装出笑的说,那就好。
自己说的是事实,可无添加。
常侍讲:“还是范修撰你人好呀,我交给你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