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范围宽广,但范云很快有了主意。
国士啊,文能处理朝政,治理国家,武能安定邦国,宣扬国威。
心怀天下百姓,人品德行都出众。
皇帝出错懈怠时,也能直谏指出。
但脑子里过了一圈,最后这个得改些。
文章而已,皇上和高官们看来觉的好,可也不会改变什么。
数张宣纸,砚台研磨,都能闻到墨条的香。
这真是好东西,可惜写完离开,这些也不会让带走。
心情转折之下,忽略周边氛围,专心下笔。
答卷很长,写的越发收不住。
殿外的光线反射在书案上,不知不觉被档住。
专心写到后面的范云,无有察觉。
皇帝看着这字点头,丞相、尚书等老臣跟其后也眼露赞许。
这年轻的考生,天庭饱满,面中方圆,容貌出色,又写的一手好字。
可惜这般年轻,难免天真,办事不牢。
巡视一圈,其中方脸、圆脸,长相上佳的都定住看了答题,看看字。
尖脸、歪嘴,长相不佳的直接淘汰,成绩作废。
皇帝主考,文章并不是全部。
上午皇帝离开之时,老臣们和御史等看守。
下午之时,皇帝来殿内,太监糊名陆续收上卷子。
收上后,先官员查阅两日,定下名次,到时陛下从前十名里钦点一甲。
第一个搁笔的是崔家子,老臣们确目露嫌恶。
一个不堪的浪荡子,还给青楼内女子写艳曲,要不是姓崔,这般名声,直接在皇宫外就淘汰了。
范云搁笔被收卷子,跟其他被收成绩的跪拜陛下和官员后,被侍卫带着出皇宫。
前方,崔家子身着华衣,腰带环佩,俊俏的白面公子。
正跟会试头名官泾阳说哪里的青楼头牌歌舞一绝,邀请晚上一起去,招惹厌弃呵斥。
身边郑衿笙小声道:“真白瞎了这皮囊,如此不堪。”
读书人去青楼,那都捂着,才叫风流,这样招眼的,着实丢脸。
范云点点头,但并不跟着背后说。
前面那崔家子炫耀神情,说着各青楼头牌都唱过他作的曲子,跟他一起去,还会少收钱。
官泾阳无有影响,嘴上说着圣贤书的礼法,道德,好似旁边的是个小丑。
又搬出儒家道德语句来,声音浑厚,正气的呵斥。
崔元哼一声,说不去就不去,不信没去过青楼。
其仰头喷道:“谁不知道,扬州瘦马,秦淮艳女,你这出身南直隶,装的一幅样来。”
官泾阳对这话对比之前,还是照常走路。
可范云从旁发现,其对崔家子的背影眼神锐利那么一瞬。
二人这般,身后的边看边走。
出皇城,再出皇宫,来到宫门外,侍卫离开。
官泾阳就直接把崔元喷的说不过气咻咻离去,其也没离开,站定看着崔家子离去。
其长相方脸稳重,配上黑色衣服,更显冷硬,有城府。
此刻就那么看着崔元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范云和郑衿笙等人一同离开,离开皇城高墙,天边燃起一片的紫粉色晚霞。
停下了谈论崔元的话语,感叹着真美。
不知谁说可惜一会就没了,但范云不由说,“正因为短暂才更让人珍惜,况且阳光好的时候,每天下午都会看到不同颜色的晚霞,太阳明日还会东边升起。”
考生们点头说是呀,笑出声道,一样的事情,范贤弟就是能看出不一样来。
范云打哈哈说可能心大些,指着自家的马车告辞离开。
家门口,竹西轻巧的笑着迎上来,说辛苦了,和婢女做了一桌子好菜。
看到她这动人的模样,直接恢复了满格力量。
洗手洗把脸,喝水后说皇宫大殿的大致样子,最后说出来那一出两人不和的场景来。
杨竹西捏捏他的鼻子,“你呀这都看不出来,这可不是简单的两人不和,而是背后就不合。”
她让坐下:“崔家子哪怕被赶出家门,拿青楼当家,可掩盖不了北直隶出身,会试头名是南直隶,你想想。”
范云站起哦一声,“还是娘子大才,我这第一次见识皇宫,答完题又听了一路争吵,没转过弯来。”
本身地缘背后的两大权利争斗,难怪。
政治对手,可无有留情一说。
他迟疑道:“只是今天这殿试,还没入朝为官呢,直接这般真实。”
不过看向桌子上,蒸炸炖煮,精致的摆盘,诱人的香气,去年埋藏的秋海棠酿,直接烦恼一秒没。
争斗不很正常吗,每个人想法不一。
眼前,他品尝娘子做的美食最重要。
第65章
舒朗的天气,赶在六月之前,冬日的被子撤下、厚衣、被单全套的清洗。
杨竹西一一交代,把所有的房顶墙壁都检查,修补。
屋檐排水,房屋外面墙壁也要看。
下人走出,纷纷忙碌。
范云身穿紧袖布衣,裤子挽着,蹲田圃里忙活,瓜类藤蔓嫩绿脆弱,却有个支撑,就能不断往上爬。
竹竿窄细,轻柔整理些圈圈,垄边拿锄头刨地。
心理可惜没有烟叶,若有烟叶丝泡水,直接喷洒可灭掉蚜虫。
但也有法子,草木灰撒土壤上,花椒水和大蒜水直接用瓢泼洒叶子藤蔓上。
三次见效,大大减少。
但这个只治小虫子和蛾子,对蚂蚱、毛毛虫、青虫、蝗虫,不管用。
家里树上直接给打窝,吸引布谷鸟来,四声布谷布谷的叫声,飞下来一口一个毛毛虫。
又把养后院的鹅抓来,吃蚂蚱、青虫,大鹅战斗力高,就是得在它嘚瑟要叨人前逮后院去。
它不吃植物,就喜追人。
想当初还是范云的聘礼,竹西一直养着,走哪笼子里装着带到哪,后院除了一遍马厩,另一边专门的棚,弄了个鹅圈。
还有专门的两层木制小窝,供睡觉,真是每天早晨嘎嘎的扑扇活力。
无有鸡的一天打鸣,也习惯大白鹅的随机刷新身影。
范云眼里,真当宠物似的,洗澡喂养,还放出来遛弯,逍遥的很。
砖石路那边花朵儿绽放,红的粉的黄的,蝴蝶蜜蜂飞来飞去。
这边绿色的麦田和蔬菜,走道分割,却画面养眼又唯美。
清洗换身衣服后,范云坐在竹椅上摇晃着欣赏着,竹西走过来让喝口水。
她说了多次,自有下人忙,可不听也随他了,锄草捉虫勤快,不那么担心。
趁着他不忙田的空,她会偷着上手,照顾两片田圃,要不然可不会如此成果。
但她不会告诉他,每次他在那露出满足的模样,她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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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出门,再次去皇宫。
一路上觉的马车比第一次还快些,想着临走时竹西兴奋打扮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她等着看自己骑马游街,但他还真心有些许紧张,期望今天的马屁温顺些。
皇宫门口,等了没一会儿,郑兄他们来到,脸颊和嘴唇红红的,一看是打扮过的。
他们拿起袖子遮挡着,走到近前才放下。
范云已一一能喊出名字,说并不怎么显眼。
郑兄他们肩膀一跨,明显的放松了些,一路扭扭捏捏的,笑都不自然。
说家人非得上手打扮,又问范云怎么没抹点胭脂,等会进殿会更显眼。
范云说忘了,其他人调侃。
今个可是要跨马游街,一辈子就这一天,这都能忘。
其实范云凌晨起床时分,竹西也说要给上点装扮的,但他觉的没必要。
中午太阳炽热,晒那么久,到时候汗水一出跟流汤似的,脸还闷。
他本意就没想这面,洗脸搓点香膏就来了。
人数到齐都离入宫时辰还有半个时辰,这都提前不会将近时辰来。
范云跟老乡说着话,看林光白那边,远远笑着点个头,直接走过去。
林广白忙向前迎两步,以为是同届的来拉近些,他也正有此意。
一众贡生中,连巴中和蜀地的都是家里开绣坊的中等人家,可唯独这最年轻的是贫农人家。
听闻父辈家里只有两亩良田,是中举后才家里田地增多,穷苦人家到如今这层次,真乃奇迹。
范云可不知其心里想法,开口一言语,林广白觉的好熟悉的家乡话。
一听是其娘子所教,再听娘子也是浙省人,顿时深感亲近。
范云谦虚说的不怎么熟练,林广白等贡生都笑,说能听懂,怎么不算熟练。
双方互相通姓名,言谈和乐。
一会儿后,被领进宫墙中。
这次不是上次科举的宫殿,是建在白玉地基上的最高,最宽的金銮殿内。
云龙云凤金色梁柱,配有华彩,像是天宫。
左右文武老臣下,贡生们行礼后平身。